宋禹治如获大赦,赶快离开了休息室,房间里面又只剩下文静和裴文中两个人,文静因为刚刚哭过眼睛还红红的,呼吸也不太顺畅,隔一段时间还要吸吸鼻子。
“刚肯定吓到你了,跟我去医院吧,顺便给你也看看。”文静看着裴文中苍白的脸,也顾不得和他置气,只是乖顺的点了点头。
“去把眼泪擦干,一会出去被风吹了就不好了,把帽子围巾和手套都戴好,外面冷。”文静听话的去卫生间擦了擦脸,又出去把沙发上放着的围巾帽子和手套戴好,顺带把刚刚装起来的食盒拿走了。
等文静收拾好之后,裴文中已经出来了,他又恢复了那个面无表情的总裁脸,仿佛刚刚那个脸色苍白、神色痛苦的人不是他。
文静看着他的样子陷入了深思,他真的是一个强人的人,即便痛苦也可以面无表情,即使身体再难受,都能顶着压力工作。
文静有些佩服他,佩服他顽强的意志和坚韧的性格,这样的人他会不成功吗?尽管他表面看起来光鲜亮丽,有钱又奢侈,但他背后却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背负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文静觉得今天她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裴文中,一个更加全面的裴文中,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在文静的心中,他变得更真实了。
公司的事务很忙,宋禹治把文静和裴文中送到医院之后就离开了,他们来的是一家私人医院,人不多,熙熙攘攘的都是有钱人。
刚进了医院就有人专门接待引导,他们挂了一个老中医的号,他两鬓斑白、戴着老花镜,文静觉得他一定医术高明,从他给裴文中把脉的姿势就可以看出来,每个细节上都透露着专业。
老中医的表情并不好看,来回换着把了好几次,把完左手,又把右手,眉头紧蹙,像是遇到了什么疑难杂症。
文静在心中叹息,看来裴文中身体确实不好,不是吴妈夸大其词,是裴文中太坚强,他这个样子,就算是病入膏肓应该也看不出来。
老中医一脸凝重的把完脉之后,摘下脸上的老花镜,严肃认真的对裴文中说,“对不起,还是那句话,我医术不精,你的病我治不了。”
他状似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文静,继续说道,“老话说,心病还要心药医,你的药既已找到,就想办法抓紧治疗吧,拖的时间太久,对你自己,对别人都不好。”
“我可以给你开药,缓解你的痛苦,但并不是长久之计,要想彻底治好你的隐疾,需要努力,放下执念,方得解脱。”
老中医话中有话、耐人寻味,文静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但裴文中却了然于胸,他不是第一次挂这个老中医的号了,早在当初回国见到文静之前,裴文中就挂过他的号。
当时裴烨升用文静威胁裴文中,裴文中无奈之下匆忙回国,正好赶上阴雨天气,又在机场上滞留了很久,等飞机到的时候,裴文中已经不行了。
宋禹治见状只能先通知裴烨升推迟见面的时间,当初宋禹治给裴文中挂的就是这个老中医的号,第一次看病,他说了同样的话。
他说裴文中药石无医,想要减轻痛苦的活着,就得找到心病的根源,要不然也是治标不治本,当时裴文中很惊讶。
他在国外也看过不少名医,他们都只是开一些止疼药,做一些无关痛痒的理疗,但是眼前这个老中医,初次见面,就能判断出他头痛的根源,医术定然不凡。
当时他就和老中医约定会带着他的心病根源来这里,现在兑现了。
“前辈,您医术高明,给她也看看吧,她之前脖子受了伤,前一段时间还昏迷了,您看看她的身体,帮她调理调理,麻烦您。”裴文中语气谦卑,边说边拉着文静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文静很少见到这么讲礼貌的裴文中,一时间有些好奇,直到坐到椅子上才想起来拒绝,“不用不用,我的身体没什么大碍,您还是帮忙再看看他吧,他刚刚都昏倒了。”
老中医观察着文静的脸色,“来吧,你们挂了号,我总得治一个,既然他的病我治不了,那就看看你的吧,把手放上来,先放左手。”
老中医的声音浑厚、表情严肃,文静不敢不听他的话,乖乖地把手放到了脉枕上,还是那个顺序,左边诊完,右边诊。
他眉头紧皱,弄的裴文中有些紧张,“情况不好吗?能不能调理?”
老中医淡淡的看了裴文中一眼说,“你倒是心急,怎么不见你对自己的病上点心?先管好你自己吧,她的病我能治,你的病可是药石无医,仔细想想我说的话,不要当耳旁风。”
文静没想到也有人敢怼裴文中,有朝一日她居然能看到裴文中吃鳖的样子,这个老中医定不是凡人,文静在心里这样想。
“你的月事来的稳定吗?每次来几天?痛不痛?”文静没想到老中医会当着裴文中的面问这么隐私的问题,支支吾吾的有些难回答。
裴文中却一点都不觉得害臊,“她月事不稳定,每次来两天,会痛经。”文静没想到裴文中对自己会了解到这个地步,尴尬的整张脸都涨红了。
老中医也没有在意文静的沉默,手指搭在文静的手腕上一下一下的点着,像是在脉搏里找着什么东西。
“你的身体有些虚弱,思虑过重、心情不佳,容易导致气血郁结、脾胃空虚,得按时喝药,喝了几天中药了?”
文静有些惊讶,眼前的中医居然连她喝了什么都能把出来,看来真的是医术高明,规矩的回答:“刚开始喝,没喝几天。”
“原来的要继续喝,不要停,我会再开一剂药,这个药只在晚上喝,要按时、按量喝,另外定期来这里做艾灸理疗,要重视起来,不然以后不好生孩子。”
老中医语重心长,但却让文静有些不知所措,她才多大呀,就要考虑生孩子的事情了吗?但她还没有勇气提出自己的疑问,只是乖顺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