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
云声没察觉到时恪语气中的冷硬和疏离,还要问为什么,后座上的邵渊察觉到了时恪的不对劲,踢了一脚驾驶位的座椅。
云声蹙眉,骂骂咧咧,“你老踢我干什么?没看见我正开车呢?”
邵渊咬牙切齿道:“老去方姨那也没意思,而且咱们去吃饭方姨还不收钱,干脆换个地方,我做东个,给阿厌接风?”
云声故意找茬:“只给阿厌接风,不给我接?”
邵渊斜他一眼,“你今天话怎么这么多?”
云声把手机扔给邵渊,“输入地址。”
邵渊设置好导航,身体前倾,双臂分别搭在前排的两个座椅靠背上。
云声余光瞄见他那一脸求知欲旺盛的贱样,嘴角勾了勾,“后排乘客轻系好安全带。”
邵渊不耐烦的“啧”了声,“你少啰嗦,我有话要问阿厌。”
时恪嘴角叼着根未点燃的香烟,正抱臂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听见邵渊这话,也不管他要问什么,语气冷淡的送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邵渊一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时恪本来就没想告诉他有关他媳妇儿的事儿。
邵渊冷笑了声,“你这叫卸磨杀驴。”
时恪嘴角勾了勾,揶揄道:“巧了不是,驴也是这么想的。”
他本来没想瞒着他陆岁岁的身份。
不管怎么说,他们是好兄 弟,他也想跟他分享一下自己终于娶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姑娘的喜悦。
可邵渊什么都好,人帅有钱讲义气专业过硬,年纪轻轻就成了京城前三大律所的合伙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嘴巴大。
跟案子有关的事儿,连个标点符号都别想从他嘴里套出来。
要是跟案子无关的私事,他就是一大漏勺,根本不用别人问,他自己就往外秃噜。
时恪回来当天下午就去看了时伟松,也跟他透露了他已经跟自己心爱的姑娘结婚了这件事。
时伟松现在肯定特别想知道他心爱的姑娘是谁。
这时候要是让邵渊知道他已经把陆岁岁忽悠到手,指不定回邵家给他宣传一遍。
回头邵老爷子肯定会从邵渊嘴里知道他结婚的消息。
邵老爷子知道陆岁岁,四舍五入就是时伟松也知道了。
但现在还不是让时伟松知道陆岁岁身份的时候。
所以,只能委屈他的好兄弟好哥们儿忍受一下好奇心得不到满足的煎熬了。
邵渊骂骂咧咧,“糙,老子帮你忙,你还骂老子?有你这样当兄弟的吗?”
时恪咬了咬香烟过滤嘴,嗤笑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急性子了?我说以后告诉你,又不是现在。放心吧,办婚礼那天肯定让你当伴郎,收你一个超级大红包。”
邵渊嘴角抽搐,气急败坏,“我可真是感谢你八辈祖宗。”
云声看热闹不嫌事大, “他又不是第一天狗,你跟他生什么气?”
邵渊:“换你你不生气?”
云声哂笑:“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又不是没见过他媳妇儿。”
邵渊一怔,“你见过?”
云声眉梢轻挑,“不止见过,还说过话呢!”
邵渊愣了一下,狐疑的看着云声嘚瑟的侧脸。
他已经开始怀疑时恪说的这个“媳妇儿”是否真实存在了。
毕竟云声那嘴也没比他严实多少。
时恪要是连云声都不瞒着,那他这媳妇儿的含金量也没多纯,指不定是他花钱雇来的托儿,专门用来气死时家那俩老巫婆。
邵渊突然不好奇了,他四平八稳的坐在后座上,动作十分优雅的解开西装外套的一颗纽扣,话锋一转,岔开了话题。
“老爷子说什么时候带你回J城了吗?”
这话邵渊是问时恪的。
可云声却不干了。
“嘿,你怎么不问了?”
他准备了一肚子夸陆岁岁的词吊他胃口,现在他什么都不问,他不白准备了?
“我就不问。”邵渊坏笑,“我气死你。”
云声骂了句脏的,“你可记住你现在说的话,到时候别求我。”
“谁求你谁是狗。”邵渊踢了踢副驾座椅背,“问你话呢!吱声!”
时恪扯了扯唇,“吱?”
邵渊气结,云声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邵渊恨不得邦邦给时恪两拳,“你能不能有点正经的?”
时恪耸耸肩,“我挺正经的。”
邵渊:“……”
这他妈话是一句没法好好说。
“哎呦喂,还是国内乐子多。”云声拍了两下大腿,“哎哟卧槽,笑得我眼泪都流出来了。”
时恪斜他一眼,眼风凉嗖嗖的,“好好开你的车。”
云声拿起中控上的烟盒抖了根烟叼嘴里,淡声道:“放心,老司机,稳得一批。”
见他点燃了香烟,时恪放下半截车窗,语调淡淡地回答邵渊刚才的问题:“不急,老爷子自有安排。”
邵渊撇撇嘴,“老爷子还能有什么安排?最大程度的委屈你,安抚那俩老娘们呗!”
时恪眉心微蹙,“你和云声你俩最近说话怎么都这么粗鲁?”
邵渊:“……?”
眉梢轻挑,邵渊玩味的打量时恪那张装逼利器最帅侧脸,“你又在装什么清高?”
云声叼着烟笑骂道:“他清高,他了不起,他1080p。”
这俩人的阴阳怪气,时恪不接茬,嘴角噙着淡淡地笑,嗓音低沉,“总得给她们一些准备时间,接受现实吧?”
邵渊晃了晃二郎腿,讽笑,“这倒是。”
路口红灯,云声停车。
他对着窗外吐了一口烟,正色道:“老爷子那,你说了?”
“说了。”时恪指尖轻敲车门,“他早就知道,我出国前就跟他说了。”
不止云声,连邵渊都有些意外。
“这次老爷子没再劝你?让你放下仇恨?”
时恪嘲弄的笑笑:“他倒是想劝,但大概也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就只跟我说想见见我媳妇儿。”
听他提起老爷子要见陆岁岁,云声咬了咬香烟过滤嘴,“你答应了?”
时恪伸了伸腿,很是无奈的耸耸肩,“我答应没用,得我家岁宝同意见他才行。”
邵渊被时恪这一声黏糊糊的“岁宝”肉麻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媳妇儿叫岁宝?”
这名字,听着挺未成年啊!
云声忍无可忍,“你能不能别那么恶心?死变态!”
时恪轻嗤,“你们俩单身狗,就是嫉妒我有媳妇儿!”
士可杀,不可辱。
邵渊磨了磨牙,“声,开车,往郊外开,我今儿非打死这狗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