芫华熬好了草药,倒进另一个陶罐里放凉。她这里没有杯子,只能让卿清用陶罐将就着喝。
她端着罐子上前,云谏伸出手,“我来吧。”
却被她无视了个彻底。
她挤开他,把错都推到他身上,“都怪你,没有照顾好卿清,她才病倒了。”
云谏没有反驳,他也觉得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卿清。可是卿清舍不得骂自己,他心里愧疚,芫华代替卿清骂自己,他也听着。
卿清笑着看他,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怪他。
“卿清,药快凉了,我喂你喝吧。”
卿清从她手里托起陶罐,表示要自己喝。她尽管虚弱,但也还没到喝药都要人喂的地步。
芫华随着她,卿清是皱着眉头喝完这药的,因为这药很苦。
她脸皱巴成了一团,把陶罐还给芫华,又躺下了。
“云谏,这里有芫华,你去忙你的。”卿清说话断断续续的,有的字根本发不出声音。
云谏听清了她的话,芫华的屋子小,她也听清了。
她看着云谏道:“你就去吧,我会照顾好她的,你在这也帮不上什么忙。”
云谏呼吸一滞,他在这好像的确帮不上忙,这个认知让他很挫败。
他要不要也和卿清学学医术?
“那我晚上来接你。”
“嗯。”
云谏走的时候特意绕了一圈,路过白月居住的地方。
忍冬看到云谏的时候愣了一下,“你不是带人去山上砍树了吗?”
“嗯,卿清病倒了,挺严重的,我带她来芫华这看看,这就回去。”说完这话他就离开了。
卿清昨天晚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倒了?
忍冬疑惑,莫不是昨晚半夜来给阿月看病着了凉?
卿清一直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想要睡觉,但脑袋又疼的睡不着。
不知躺了多久,卿清似乎听到了对话的声音。
“卿清是睡着了吗?”
“嗯,她喝完药就躺下了。”
她居然听到了白月的声音,这是错觉吗?
白月不是说她不想再见自己吗?怎么会来看自己?
应该是自己听错了吧......
“卿清的病怎么样了?”
“应该是这段时间过度劳累了,我已经给她喝了药,不知道能不能好些。
还有她的嗓子哑了,卿清没教过我治嗓子的草药,只能等她自己好些了再去找,”
卿清确定,这就是白月的声音。
她缓缓睁开眼睛,随着声源望去。
“白月......”
白月几乎是扑到她的床前,泪眼婆娑。
“卿清,你是不是生我气了?我昨天不应该那么说你的,我后来好后悔,觉得我说的好过分。”
白月扑在卿清身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卿清,我知道我错了,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呜呜呜......以后这种话我再也不说了!”
卿清从被子里伸出手,轻柔地抚着她的后脑勺,“傻瓜,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没控制好脾气才这么说的。
你愿意和我道歉,我已经很开心了。你快别哭了,肚子里还有崽崽,哭多了对崽崽不好。”
听她说起崽子,白月从她身上起来,抽抽噎噎地开始擦眼泪,“好,我不哭了。
我昨天说完就后悔了,可是我不敢和你说,我怕你生我气了。”
芫华对于她们两个的对话很是疑惑。
她们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说这些?
而且,白月肚子里有崽子了?!
“白月,你肚子里有崽子了?”
“嗯,”白月看向她,“我也是昨天晚上卿清和我说才知道的。”
“我瞧瞧?”芫华欣喜地上前去,摸着她的肚子,这里面居然住了小崽子,好神奇!
“可是,这和平时也没什么两样啊?”她脸垮了下来。
“这还早着呢,等以后崽子长大一些就明显了。”白月也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都是母性的光辉。
卿清看着她俩的互动,也跟着笑了。
忍冬是跟着白月来的,他担心她一个人磕着碰着,只是芫华房间小,他进来空间就更不多了,所以他在外面等着。
他能听到她们的谈论,心里也跟着开心。
这么多天了,这可是阿月除了待在家和去安葬首领的地方以外,第一次到别的地方呢。
他也不催促,她们若是能让阿月开心一些,他等得久一点也无妨。
云谏带领着一部分兽人回来,决定先教他们做着弓箭,其余的兽人接着砍树。边做边砍,这样效率会快些。
他做完这些,天都已经要黑了。他又去猎了一只黑翼鸟,这是给芫华的谢礼。
准备好这些他才去接卿清。
卿清喝了药,躺了一天,加上解开了心结,心情很不错,她的病也好了不少,感觉头也没那么痛了。
“卿清,你好些了吗?我来接你回家了。”
卿清侧头,是云谏拉开兽帘进来。
她点点头,“嗯,好些了。”
芫华试图挽留,“要不让卿清在这住一晚?”
卿清并不想多麻烦芫华,这几天她也不比自己轻松,现在自己还多麻烦她,自己也会心有不安。
万一芫华也累倒了怎么办?
“不用了,我现在好些了,回家休息休息就能好。”
眼见卿清也要回去,芫华自知留不住她,转身把今天采的草药给她拿来。
“这些都是我今天采的草药,还没用完,你拿回去吧,就不用自己去采了。”
卿清接受了她的好意,让她给云谏拿着。
云谏拿了草药,抱起卿清,“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芫华送他们到屋门口,蓦然发现门口居然还有一只黑翼鸟,她急忙叫住他们。
“哎——你猎物忘带走了。”
云谏并未回头,只是回答道:“留给你的,谢谢你帮我照顾卿清。”
芫华其实不想接他的黑翼鸟,她的医术都是卿清教的,给她治病哪儿能收她东西呢?
可是云谏态度强硬,留在这就走了,她还他也定然不会收回的。
罢了,收就收吧。
晚上,她把黑翼鸟烤着吃了一部分,剩下的准备做成肉干储存,留着冬天吃。
这是她第一次吃黑翼鸟,味道好得差点让她把准备留给冬天的都烤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