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东风转身赔罪:“龙大哥,小弟今天有要事,改日小弟一定陪大哥痛饮,不醉不休。”
龙参见李东风身边除了杨开轩,又多了不少陌生面孔,也隐约听到风声,他府中好像丢了一个人,几百人都派出去寻了,便也不多做纠缠。“老弟有事你就说,大哥能帮上忙的一定不辞。”
李东风谢道:“多谢龙大哥,小弟家中的事情差不多办完了,劳大哥记挂。”
等李东风进来后,青衫问道:“刚刚拦着你的人是平治公龙参?”
李东风点头,青衫惋惜道:“可惜了,没出去看一眼,听闻平治公精神满腹,雄心勃勃,且为人正直,爱民如子。”说着看向杨开轩:“杨先生,你和他接触了,认为时下之人,评价可正确。”
杨开轩点头:“观其人行事,附之流言,东南一地皆承平治公大恩。甚至传言只知平治,不知清安帝。”
青衫轻声问道:“竟有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传出,释慧明也不管管手下这帮人。”
杨开轩又回:“释慧明是平治公身边的谋士,或许这说辞就是他传出来的。”杨开轩左右看了一下,用手捂在嘴边:“再说为何要管,反都反了,还做什么忠臣孝子。此说法一出,许多有名之士都去了东南。”
看着眼前受过多年忠君思想教育的杨大学子,青衫心中大受震撼,谁说古人迂腐古板,真是害人不浅。
杨开轩这番话也给了青衫很大的启发,别处都在造势,自家再藏着掖着就跟不上脚步了,也该亮出招牌让李东风大展风头。心里琢磨着如何利用她被掳走这件事,让李东风收一波各方好感,最好能让他一鸣惊人。
青衫想着想着就入迷了,静止在夹菜的动作,双眼看着前方的虚空。一起吃饭的人多少都见过她这种老僧入定的状态。李东风瞥了一眼杨开轩,心里知道他刚刚说的那番话意有所指,也知道两人都是为她好,但心中就是不开怀。人才刚回来就要想这些事情,令人心烦。
李东风用指头点点青衫的拿筷子的手:“先吃饭,有事回去再说。”
想起酒楼是李东风推荐几人来的,青衫和杨开轩,李天江讨论了一会饭菜不错,又问初子十一饭菜可还吃得惯,等等内容。一个时辰后,吃饱喝足的几人下楼回客栈休息。正好遇到同时下楼的龙参一行人。
龙参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脸红脖子粗,走路都打趔趄qie:“李老弟,又遇到了,下次我哥俩不醉不归。”
李东风虚扶了一下他:“龙大哥,路滑小心摔倒。”
出酒楼时,李东风顺手把帽子给青衫带上了,龙参看到了身穿白狐大氅的青衫,虽然没有看到全脸,但不妨碍他猜到些什么,伸出一指点点李东风:“嘿嘿嘿,怪不得李老弟不陪我喝酒,原来是有佳人作伴,李老弟,良宵苦短呐。”
“良宵苦短呐。”龙参挥着大手在手下人的搀扶下走远了,释慧明留在后面给李东风几人赔罪回礼:“让李将军和诸位见笑了。”抬头时看到了青衫晶莹如墨的双眼,心中一惊,问道:“这位是青衫姑娘吧。”
“释先生好。”青衫给释慧明行礼问好。
“我代家主给青衫姑娘赔罪,姑娘勿怪。”释慧明又给青衫行了一礼,起身时看青衫后退侧身只受半礼,心中明白这是个懂礼数的姑娘。和李东风一行人告别后,看着前方大吼大叫的龙参,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远远几人还能听到释慧明吩咐手下:“扶稳了,回去就给平治公端碗醒酒汤来。”
“见到人了,感觉怎么样?”李东风问道。
青衫摇头回:“酒蒙子一个,不好。”
回客栈的路上,青衫又看到挂着彩灯的花楼,身为一个现代人,对古代的青楼还是非常向往的,之前虽去过一次,但颇没意思,应天城这么出名,想必里面很好玩。限于女子的身份不能光明正大的过去,但可以想办法溜进去。已经走过了花楼,青衫还是留恋般朝后扭头看了一眼,回眼时正好和天江对视了,脑中冒出了一个想法。
回到客栈,青衫问李东风:“假扮我的那个姑娘可还在?”
“楼上关着,天江审问过,她什么都没有说。”
“我去看看,当时我只和她照了一面,她和我长得非常像吗?”
上了楼,青衫掀开青衫二号头上蒙着的布,拿掉她嘴里塞着的的布团子,看着这个和自己长得非常相似的人,青衫感觉非常奇怪。她扒着姑娘的耳后,脖子看,又按了按姑娘的鼻子,额头和下巴。
“居然是原装的,他们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一个人,若是画上妆容,足以以假乱真。”后面几人都沉默不语,大家都没有认出来,谁也别说谁,只当没发生就好。
看着姑娘不可思议的眼神,青衫问道:“我已经回来了,高公公,由嬷嬷已死,把你知道的都交待了吧。”姑娘眼神慌乱,瑟缩发抖看向青衫身后几人,眼光最终停留在青衫身上。李东风和李天江各种手段都用了,姑娘都没有吐口,谁知青衫一问姑娘乖乖都回了。
“姓什么?”
“我叫罗衣,我家在京城外名叫金山的庄子,两年前被选中进的卫所,两个月前高公公把我从卫所调出来带来此处,让我假扮青衫姑娘。”
“你家中可有其他人?”
“家中爹娘都在,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你是怎么被选中进的卫所?”
“我爹娘都是高府的在金山庄子里的佃户,因为庄子里有一眼热泉,经常有人来汤泉洗澡,一日来了一个大官,说我特别像一个人,就把我带走了。”
“你刚刚说的卫所是什么样子的?”
“卫所很大,里面有许多人在练习武艺,我是女子,只是偶尔去院里送东西的时候能看几眼。”
青衫抬头看向李枫,李枫从怀中拿出带有卫字的令牌展示在罗衣面前。
罗衣点头:“就是这样的令牌,卫所里面的人凭令牌出入。”
半个时辰内,一个问题青衫在不同的时间段多次换着询问,姑娘的答案都是没变的。差不多都问清楚了,青衫看着姑娘滴答流的鼻涕,抽出手帕给姑娘擦了擦:“你好像受风寒了,明天我找个大夫给你看看,听话一些,不让你受苦。”
李东风看青衫给罗衣擦鼻涕,皱皱眉头吩咐:“张行,找间房子安置这位姑娘。”
这么多天了,罗衣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还被李东风放在冰天雪地冻了一宿,被张行带走时,畏惧的看向李东风和李天江。
罗衣走后,李东风问道:“我住的是客栈最好的一间上房,要不要和我换间屋子住?”
“不用了,早点休息。”把人都赶出去后,青衫关门睡觉。
十二月二十三日,早饭后,青衫在李东风房中处理堆积的棘手事,释慧明前来拜访。
“昨晚平治公醉酒唐突了青衫姑娘,今早神思还未清醒,我代家主前来赔罪。”说着递上来不少东西。
青衫正盘腿坐在榻上,收拾了把手边散乱的要件,笑着点头:“释先生客气,等明日侯府大宴,我再向平治公表谢意。”
“青衫姑娘大度,我还有事,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