录音还在继续播放:“乖乖打了这针,让我把你脑子里的记忆都挖走。我会偷偷放你跑掉,观察你的反应。你会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北川童谣响起,陆景行抓过元佩的手机,重重摔在地上,咯啦两下,再无声音。
陆景行搂住摇摇欲坠的苏染,轻声安抚。
元佩笑得前仰后合:“是不是很开心?现在还想看录像吗?还想帮她找回记忆吗?让她回忆起差点被自己的表姐害死?”
“好可惜,窦峥把她跟丢了,逃跑的小白鼠。”
“痛苦吧,我很满意你们的表现。”
苏染倚在陆景行怀里,紧紧咬着牙:“你们一家,不会有好报的。”
元佩一边向后溜达,一边畅然道:“去报复吧,这件事元家人多少都知道一些,那么一大笔钱,持续投入,元家不是傻子。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压着这件事吗?因为怕陆谨言报复。”
说着,突然冲进洗手间,反锁上门,从包里掏出一个U盘,扔进马桶冲掉。
随着冲水的声音,笑着喊:“这下没有了。陆哥,这就是你们骗我的后果。”
苏染:“报应有很多种,元佩,回去告诉成柳,她没机会再去拜祭元士成了。”
“我们先走。”陆景行扶着苏染离开,低声说,“霍明已经找到录像了。包括元士成联系窦峥的来往邮件。”
回到车上,苏染问:“除了录音里的内容,还有别的吗?”
陆景行顿了许久,回:“催眠不成,成柳用了些暴力,是她直接动的手。她们怕认出来,都带着小丑面具。许姨脸上的疤,是被成柳划的。”
苏染耳朵开始尖鸣,看着陆景行嘴唇轻轻动,听不到声音。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不疼,是木的。
陆景行抓住她的手指,放进嘴里咬。
一点一点加大力度,直到苏染疼得往回缩手,才柔声问:“好点了吗?”
苏染紧紧抱住他的脖子:“陆景行,我哭不出来了。”
陆景行摩挲着她颤抖的背:“不需要哭,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替她报仇。”
苏染一字一顿念着那些名字:“成柳,元士成,窦峥。”
陆景行:“窦峥一直派人看着,一个也跑不掉。”
车子开到鹿鸣园外的路口,一辆黑车将他们截停。
前车保镖先下了车。很快回来汇报:“老板,是元奎。”
陆景行捏了捏苏染手臂:“等我一下,我去看看他又耍什么花招。”
苏染缓缓点头。
陆景行下了车,往前走了两步,停住。
元奎立刻碎步过来:“陆总,成柳罪有应得,但毕竟她已经这么大年纪。苏小姐和苏家工厂的损失,我来赔。能不能看在陆家和元家之前的交情上,别跟她一般计较。”
陆景行淡淡瞥着他,不紧不慢道:“之前和元家确实有点交情,但也不多。现在不止没有,还有仇。”
元奎叹了口气:“成柳确实咎由自取,我不该替她求情。陆总,我之前也劝过她很多次,甚至断了元家给她的供给。元家与此事无关啊。”
“无关?”陆景行嗤道,“元家对元士成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成柳回国后反复刁难,也不是一时三刻,你们只是劝劝?”
元奎:“陆总应该清楚,她做这些是陆鸿儒在后面帮忙。这么明显,陆老爷子也没有出面阻止,我除了劝阻,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啊。”
他没有惊讶提及元士成,还故意漏过去,只谈成柳。应该是知道一些之前的事。
陆景行幽幽笑:“元叔叔的态度我明白了,站队陆鸿儒。那,就真没什么好谈的了。”
元奎忙回:“误会,误会。我一直都是挺你的,只是老爷子不发话,元家几个兄弟也不敢造次。”
陆景行明显有些不耐烦。元奎快速思考该怎么继续。
苏染推开车门,下车走过来。
站在陆景行身边,盯着元奎,想元士成的模样:“元总先回去,告诉成柳,只要她主动自首,坦白所有,承认曾经害我姥姥,就给她看一眼真的食谱。”
“元总是聪明人,知道我指的是什么。这件事如果做得好,我会帮你劝劝陆总,别太过分。”
元奎怎么说也是六十来岁的人,被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阴阳指使,心里极其不爽。但也没辙。
“苏小姐宽宏大量。成柳若犯了法,元家绝不姑息,我一定亲手送她去自首。”
“等你消息。”苏染淡淡说完,挽住陆景行的胳膊,回到车上。
陆景行看着苏染淡淡笑,没说话。
苏染主动解释:“我想让成柳也亲口尝尝被亲朋出卖的滋味。”
陆景行:“我明白。只是我没想到,你能在情绪波动这么大的情况下保持冷静,很不容易。”
苏染:“谁也不是天生就会,你不也是这么过来的。”
陆景行手指穿过她的指缝,紧紧握住。眼睛望着前方,看车子缓缓开进鹿鸣园:“我特别喜欢那句话‘痛定思痛,痛何如哉’。”
苏染:“我现在最喜欢那句‘恶有恶报,最好亲自上手。’。”
进到院子里,远远的,许锦正在院子里喂小鹿。
她笑得很慈爱,小鹿很乖地让她摸头。
再看到许锦,陆景行心底很久没有的刺痛。
上天最大的公平,或许就是给了许锦那么多痛苦的同时,又给了她一颗豁达慈爱的心吧。
苏染没看录像,那些录音足够她破防了。当天,她没有回茗典,留下陪姥姥,晚上搂着姥姥一起睡。
陆哲直到晚上,才跟陆景行要了录像备份。
他想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个人看,陆景行强行陪着他一起。
时隔近六年,陆哲再次扑在三叔的怀里,哭了一晚。
苏睿看着一屋子人,除了姥姥全都神情怪异,也不敢问。默默给母亲发消息,汇报情况:今天姐夫出差回来了,好像这次出差很辛苦。您最近先别烦他啊。
第二天一早,杜仲汇报:“成柳连夜去自首了,但她自述所有事情都是自己干的。连窦峥都没有供出来。只说在当地随便找了个人,不知道叫什么,也没有联系方式。”
陆景行分析:“她应该还不知道咱们已经拿到了证据。揽下所有罪名,应该是不想让元士成背上污点。”
苏染:“那咱们就亲手把证据甩在她脸上。”
陆哲手中的杯子,快被捏碎:“我再给她造点东西,让她也试试真正的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