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坏……为什么你还要爱我?”魏衍怒气冲冲地问道,“我到底哪里值得你如此掏心掏肺,情深似海?”
“小……哑巴……只要你……你开心……就好……”
魏衍神色癫狂地掐住她的脖子,言语狠厉地说道:“我开心就好?那我今日要你死,你也去死吗?”
路冠鸣眼角流下两行热泪,表情伤心又委屈,她苦涩地笑了一下,轻声道:“小哑巴……我一直……以为……你……也是爱我的……”
“男人都是薄情寡义的明白吗?我只是跟你玩玩罢了,从来没有真心爱过你!”
“好……”路冠鸣绝望地说道,“既然如此,就当我……是真心错付……你杀了我吧……”
她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没有做丝毫抵抗。
看她竟然甘愿死在他手上,魏衍心中的愤恨又增多了一分。
在他眼里,她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白月光,像不染尘世的仙女,只能让人遥遥相望,触之不及。
从小她就是那么耀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爱慕她的人数不胜数,却无人敢觊觎她。
他不得不承认,其实在她面前他一直都是自卑的。
可这样一个容貌惊艳,性情高傲的大小姐,竟然会为了取悦心爱的男子卑微到如此地步,这令她在他心目中的形象轰然崩塌,他对她的爱也瞬间扭曲,破碎。
嫉妒的烈火此刻在魏衍的心中疯狂燃烧,他松开掐住她脖子的手,继续狠毒地虐待她……
这注定是个互相伤害的不眠之夜……
他用尽手段让她难受,直到她再也承受不住昏厥过去……
从那天起,魏衍便决定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将穆琉枫的底细调查清楚。
于是,他派出无数个眼线和暗探去摸排寻找。
聂家庄曾名动江湖,穆琉枫身为聂家庄少主,见过他的人还是不少的。
没过多久,便有人认出了他的画像,确认了他的身份后,再调查他就容易多了。
原来,穆琉枫离开后就去了南境的大漠,聂氏一族在那里还有一派分支。
魏衍深知聂家与众门派隔着血海深仇,包括绝尘山庄,猜测他狠心离开路冠鸣的原因就是为了复仇。
既然他会威胁到绝尘山庄,又令路冠鸣为情所伤,那魏衍就绝对不会放过他!
漠南地势险峻,易守难攻,穆琉枫又武功高强,再加上聂氏一族还有一众余党,硬攻的话即使众派合力也只会两败俱伤。
正当魏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绝尘山庄竟传来路冠鸣吞毒药自尽的消息。
几天前,魏衍来到她的厢房告诉她,小哑巴正是聂家庄少主聂星瑜。
聂家勾结虚空神教与整个中原武林为敌,便被各大门派合力围剿,其中就包括绝尘山庄。
知道真相的路冠鸣一时间难以接受,不停地摇头:“不……这不是真的……这不是……”
“阿鸣,面对现实吧!这下你该明白了吧,他离开你是因为他恨你,在他眼里绝尘山庄就是他的仇敌!你与他之间隔着血海深仇,他怎么可能会对你有真心?”魏衍冲路冠鸣大声说道。
两道泪痕划过路冠鸣苍白的脸颊,她伤心欲绝地说道:“不,小哑巴怎么可能是……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他不是什么哑巴!他是聂家庄少主聂星瑜!”魏衍说道,“阿鸣,你清醒一点,别再执迷不悟了!他若真能放下仇恨,又怎会一走了之?说不定你们的相遇就是他精心策划,你只是他复仇道路上的一颗棋子!”
路冠鸣依然不死心道:“我一定要找到他,听他亲口告诉我!”
魏衍看自己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路冠鸣竟然还对他旧情难忘,心中的嫉妒更盛,便冷冰冰地说道:“他死了。”
“你说什么?”路冠鸣急忙拽住他的衣袖,情绪失控地说道,“不!这不可能!你胡说,你骗我!”
“这是真的,我怎会骗你?”魏衍装出一副遗憾难过的模样,“我也没想到他会死,他与各大门派皆有仇怨,离开你后便去寻仇,不幸被杀。阿鸣,你与他终究是有缘无分。”
路冠鸣泪流满面地说:“那……你可知是谁杀了他?”
“自然是各大门派围攻,聂家庄与虚空神教勾结,是整个武林的敌人,不过我们绝尘山庄未曾参与。”魏衍说道,“这是我派手下最精锐的暗探查到的消息,不会有假。阿鸣,忘了他吧,故人已逝,人死不能复生。”
魏衍以为骗她穆琉枫已死,她便能彻底将他放下。
可他还是低估了她对穆琉枫的情意。
“阿鸣,我是真心爱你的,为什么你从来都看不见我对你的爱?”
魏衍故作深情地抱住路冠鸣,却被她无情地推开。
“我不信小哑巴死了,我不信!”路冠鸣坚定不移地说道,“你说的话我一句都不信,我要等他回来,听他亲口告诉我。”
见她仍不动摇,魏衍便拿出酒后乱情的那件事劝说道:“阿鸣,那夜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事已至此,我要对你的一生负责,不然的话你一个姑娘家今后该如何自处?就算他没死,有天他真的回来了,他也会嫌弃你并非完璧,你与他之间的缘分已经尽了。”
她心如死灰地望向窗外,眼神中透出坚定,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心只容得下小哑巴一人。若他死了,那我便终身不嫁,若他没死,我就一直等着他。如果真能等到他,他却嫌弃我的话,那我也认了,大不了就待在绝尘山庄侍奉爹爹一辈子,这样也挺好的。”
看她对穆琉枫一片痴心的模样,魏衍气急败坏地说道:“那个聂星瑜他有什么好的?竟值得你如此深情!阿鸣,我爱你,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难道你就不能忘记他,给我一个机会吗?”
“对不起。”路冠鸣垂下头冷冷地说道,“你我之间……永远都不可能。”
听了她的话,魏衍无比寒心,仿佛一盆凉水从头顶浇到脚跟,深入骨髓地冰冷。
他又联想到了他与她那令人心痛的一夜,对他而言是无比的屈辱。
这一刻,他对她的爱似乎转化成了深深的恨意。
得不到的便要毁灭!
既然他虏获不了她的心,那别人也休想!
突然间,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底里油然而生!
这时,依雪端着瓷碗走了进来,笑盈盈地说道:“小姐,奴婢让膳房给你熬了一碗银耳粥,你快趁热喝了,滋补身体。”
魏衍连忙接过银耳粥,故作贴心地说:“我来喂她。”
路冠鸣淡漠地摇头:“不用,我自己来。”
魏衍深情地看着她:“阿鸣,让我最后喂你一次,从此我便再也不骚扰你,只默默守护着你,好吗?”
看他真挚无比的样子,路冠鸣也不好拒绝。
依雪看到他们情缘未了便很识趣地走开了,只留他们二人在厢房内。
可她不知道的是,魏衍已经偷偷在粥里下了碧血蛛花之毒。
碧血蛛花奇毒无比,是由上百只毒蛛制作而成,中毒者的身体会逐渐生出像蜘蛛网一样纵横交错的黑色纹路,当纹路遍布全身的时候,便是神仙难救。
如此剧毒无药可解,一旦吞下十日之内必死无疑。
路冠鸣吃完银耳粥便昏沉沉地睡去。
接着魏衍模仿她的笔迹写了一封遗书,他将遗书放在厢房的木桌上,伪造出她为情自杀的假象。
最后,他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就离开了。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些后悔。
他是爱她的,也是恨她的。
不过,他更爱他自己。
他接受不了穆琉枫一出现她便弃他而去,在他的心里,终究是她辜负了他!
既然她选择永不回头,那他就必然要让她付出代价!
可是,真的报复了她,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不想她死,可毒药已下,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他只能在心里暗自狡辩道:阿鸣,别怪我狠心,这都是你逼我的!
如今,路冠鸣已是将死之人,魏衍表面上伤心,实则更加在意如何解决掉穆琉枫。
既然她时日不多,他便打算在她临死前最后利用她一次,也算是让她死得其所。
他决定利用穆琉枫对路冠鸣的感情,把穆琉枫独自诱骗出来,再将其诛杀。
于是,他给穆琉枫写了一封信,信上说自从他离开后,路冠鸣伤心欲绝,现已吞了毒药,命在旦夕,只求离世前再见他最后一面,可是,必须让他孤身前去,否则他将再也见不到她。
穆琉枫接到信后果然心绪不宁,不顾楚离和其他族人的劝阻硬要去见路冠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