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她怎么会不懂?
她本是青羽鸟一族的小妖,因天生短翅不会飞翔遭到所有族人的歧视,大家视她为异类,对她百般欺凌,她忍不住反抗之时却误杀了族长的女儿,族长恼羞成怒,便残忍地杀了她,幸运的是她肉身虽毁但仍留有一魄残魂,为了活下去就寄居在一个弃婴的身上,后来有幸被聂夫人捡回去好生抚养,健康成长,这才感受到了关爱与温暖。
自从她来到聂家庄就一直陪伴在穆琉枫左右。
在她眼里,他是这世上最完美的人,她深知自己配不上他,从未表明过心意。
聂夫人在世时,曾为她指过婚,对方是个清秀良善的世家公子,配她绰绰有余,可却被她婉拒。她已做好了终身不嫁,永远伴在他身侧的打算。
她容貌清丽,在聂家庄是公认的美人,追求者一向众多,为消除那些人的杂念,她便收养了与她身世相近的小雅,年纪轻轻的就做起了娘亲。
“少主,你这是在拿命去爱她!你有几条命够她折腾?若不是之前你走运,你现在已经死了!这些年来,属下四处奔波,求医问药,一直在寻求解开碧血蛛花之毒的办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你解毒,却迟迟没有找到解毒之策,属下真怕你哪天就撑不住了……”
“可我现在不是没事吗?当初教主说我活不过五年,如今五年早已过去,我依然活得好好的,手臂也无任何不适。”
“少主,她就是你命里的克星,只会给你带来劫难!求你趁早离开她吧,属下担心……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死在她手上!”
看她神色如此激动,穆琉枫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考虑,不忍再与她辩驳,只能安慰道:“什么死不死的?不许再说了,多晦气!我才刚与她旧情复燃不到一天,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就盼着我死吗?你尽管放心,她也对我情义深重,不会害我的,之前为她做的那些事都是我自愿的,与她无关,你不应该怪到她头上。我相信我们一定能苦尽甘来,从今往后绝对会幸福的。”
“少主!你……”楚离看他对路冠鸣的感情如此执着,不禁感到悲愤交加,心痛不已,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说实话,她挺羡慕路冠鸣的,也很嫉妒她。
楚离性情坚韧良善,并非是不通情理之人,如果穆琉枫和路冠鸣在一起真的很开心幸福,那她也愿意成全他们,可之前他差点为路冠鸣丢了性命,令她心有余悸,她想让他快乐,但更怕他会受到伤害。
“也罢,属下劝不动你,你想和她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吧。”楚离注视着穆琉枫,表情严肃地说道,“不过,属下也把丑话说在前头,若日后她能一心一意对你,不伤你负你,那属下便只能祝福。可若是她辜负了你的一片真情,那属下绝不会轻饶了她!”
……
夜里,路冠鸣一个人静静地呆坐在厢房内,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快点儿离开无影宫。
虽然穆琉枫承诺几天后就放她回去探亲,但她一刻也不想再等了。
不如就用他假扮穆琉枫的这个秘密威胁他?可他看上去对自己情深义重,这么做会不会……不太合适?
路冠鸣正满心纠结着,穆琉枫突然走了进来。
他进屋后关好门窗,便卸下伪装,在她面前显露出最真实的自己。
两人刚和好如初,感情还不太稳定,他自然是想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一面展现给她,其中就包括他那张棱角分明,英气俊逸的脸。
看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他连忙坐到她身侧关切地问道:“鸣鸣,你怎么了?”
“那个……我爹爹得了重病,我很担心他,能不能让我早点回去?”路冠鸣小心翼翼地问。
穆琉枫为难地说道:“方才宫主已下令,明日六大门派会合力围剿无影宫,宫主打算将他们引到四环谷来个瓮中捉鳖,一网打尽。在此期间,为防宫中有人泄露消息,再生变故,不准任何人出入,现在宫门有重兵把守,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路冠鸣连忙问道:“那这六大门派当中有绝尘山庄吗?”
“嗯,绝尘山庄在江湖中地位显赫,自然是有的。”穆琉枫看出了她的顾虑,宽慰道,“不过你放心,明日大战我也会参与其中,若是你爹爹在,我定会不遗余力地保他周全。”
路冠鸣心想自己那混蛋哥哥一向是贪生怕死,而父亲又习惯了逞强,万一路冠扬不肯来,来的人必然是父亲,父亲近几年来身体每况愈下,若是硬要参与其中,对他只会有害无利。
“明日大战能不能也带上我?”路冠鸣恳求道。
穆琉枫不假思索地拒绝:“不行,明日会是一场血战,你去太危险了,还是待在这里比较好。”
“你别小瞧我,我的武艺也是很厉害的,我可是得了我爹爹的真传!本来他是打算将庄主之位传给我的,不知这中间生出了什么变故,被我哥抢了去,我还没来得及弄清楚这一切,便受困于此……”
穆琉枫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道:“那好吧,不过明日你要紧跟着我,若是有什么危险,我也好及时护你,切记,无论如何都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见机行事。”
言罢,他便掏出地狱血莲,将它焚于香炉之内。
“鸣鸣,你的地狱血莲已解,之前是我不好,对不起。”穆琉枫握紧她的手,满眼幸福地凝望着她,“如今你我已破镜重圆,即使没有它,你也不会离开我了。”
路冠鸣虽然想不起来与他的过往,但看他无比痴情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便问道:“你……就那么相信我吗?不怕我走了再也不回来?”
穆琉枫没有急于回答,而是拿出一把桃木剑,温柔地递给她,说道:“还记得小哑巴为你雕刻的桃木剑吗?上一把你将它送给了魏衍,这一把我在上面刻了你的名字,你休想再送给任何人。”
路冠鸣接过桃木剑,上面果真刻了她的名字,可是他说的那些她却一点儿都想不起来。
“怎么样?你的小哑巴手艺是不是精进了不少?”穆琉枫笑着说道。
路冠鸣脑海中与他之间的回忆一片空白,听不懂他所言,只能乖顺地点了点头。
他将她拥入怀中,柔声说:“鸣鸣,想必我的真实身份魏衍早就告诉你了,之前我一心想着复仇,从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现在我想通了,你救了我一命,你我已经恩仇相抵,我大可毫无顾虑地去爱你,从今往后,我们就好好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此刻,路冠鸣真想跟他说其实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可是又怕他会再次用地狱血莲困住她,或者干脆不放她离开。
“你就那么爱鸣鸣……不,那么爱我吗?”路冠鸣有些心虚地问。
“在山崖上初遇你时,你为救我性命滴血催花,我离你而去后你又伤心欲绝不惜寻死……这些我永远都记得。”穆琉枫深情地望着她,目光中闪过一丝心疼,温柔到了极致,“鸣鸣,此生我绝不负你。待我为自己报仇雪恨,再为你夺回绝尘山庄后,我们就过与世无争,恣意逍遥的日子如何?”
“嗯……好。”路冠鸣表面上点头,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滴血催花救情郎,被爱抛弃甘赴死……这……这真是她能干出来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