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琉枫给伤口上过药后,便强撑着身体来到密室。
他拿出匕首划破手掌,继续放血滋养蛊虫。
丝毫没注意自己已经惨白的脸色。
从密室出来没多久,他便感到头晕目眩,在骷月亭昏了过去。
……
等他再次醒来,已是深夜。
他被安置在厢房的床榻上,身上所有的伤都已被细心包扎。
楚离见他醒了,疲倦的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连忙端过身侧石桌上的红枣莲子粥,用瓷勺搅了搅,说道:“我刚做好没多久,还热乎着。”
穆琉枫支撑着身体坐起来,逞强道:“我自己来……”
楚离立即把他摁回在榻上,将瓷勺递到他嘴边,瞥着他道:
“阁主,你晕倒的原因就是失血过多了,从今天开始,一定要好好养着,否则你会有性命之忧的。”
“以后,我会照顾你,直到你恢复身体。”
穆琉枫没有说话,将她喂到唇边的粥一口口咽下去。
楚离一边喂他一边关切地问道:“阁主,你的伤是怎么回事?我找郎中给你瞧过了,他竟说你是失血过多。”
穆琉枫淡漠地说道:“我没事。”
楚离深知他的脾性,见他不愿多言,便不再追问。
只是细心地喂着他。
可没过多久,粥竟不受控制地吐了出来,他也趴在床头咳喘连连。
楚离见状连忙轻拍他的背,困惑道:“怎么会吐呢?”
穆琉枫顾不上回答她,一开始吐出来的是粥,后面则慢慢变成了血。
他一脸痛苦地咳喘着,脸色涨得通红。
旋即,虚弱地平躺在榻上,浑身软绵绵的,胸膛高低起伏,喘息声不断加重。
楚离看他的反应突然间明白了过来,脱口而出道:“是紫金丹的毒性!”
她想帮他可是却无能为力,不禁急出眼泪来:
“阁主,你现在的症状已经是成瘾的晚期,若是体内的阴阳相冲之力再不解除,你会死的……只有先解了阴阳相冲之力,你才能戒掉紫金丹的毒性……否则,便是无解!”
“你不是去狼牙帮找路冠鸣了吗?她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回来?还受了这么重的伤……”
“难道……你胸口处的刀伤是她所为?”
穆琉枫没有回答她,而是平静地说:“楚离,把紫金丹给我。”
楚离一脸担忧地望着他:“你还要吃吗?再吃下去会更严重的!”
“可是……不吃的话我会备受折磨。”
他惨淡一笑,“也许,我体内的阴阳相冲之力这辈子是解不了了。”
楚离瞪大了眼睛:“阁主,你和路冠鸣……”
穆琉枫眼角落下两行凄凉的泪水,并未吱声。
楚离看他的反应也能猜出个大概来,义愤填膺地说道:“你为她牺牲了这么多,她竟伤你负你!我绝不会放过她!”
穆琉枫则冷冷地盯着她:“楚离,你别做伤她的事,否则……我不会饶了你。”
楚离道:“那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了?”
“没事,别问了。”
穆琉枫一脸淡然道,“这样也好,我身体太糟糕了,现在根本没有能力保护她,不知……什么时候就会死掉。”
他闭上双眸,语气越来越轻:“也许,本就不该奢求。”
……
狼牙帮。
薛海宁成功放出血麒麟后顺利救回了苏若梦。
可是却找不到重新将它封印回擎天碧玉盏中的方法。
试了许多次均以失败告终。
当初,几大门派将它封印的时候用到了九天神鸟的赤焰翎。
可神鸟沉睡三百年才会苏醒一次,赤焰翎拔下等再次长出则需要六百年。
如今,神鸟还在沉睡,新的赤焰翎也并未长出。
这个办法是行不通了。
除此之外,薛海宁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可以封印血麒麟。
这件事便暂时搁置。
为了防止血麒麟的凶煞之气被慕容虚无唤醒,薛海宁将它锁在铁笼里,放在了狼牙帮的地下酒窖。
没有被唤醒凶煞之气的血麒麟只有猫咪大小,一副可爱宠物的模样。
看上去人畜无害,楚楚可怜,很难将它与上古凶兽联想在一起。
……
无影宫。
这天,穆琉枫的身体刚有好转,派去狼牙帮的探子便匆匆来报:“禀阁主,路冠鸣这两日突染风寒,身体状况不佳。”
穆琉枫眉峰一动,连忙放下手中的茶碗。
将近半个月了,每次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今日终于有了变换。
瞬间便触动了他如一潭死水般的心海。
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倒希望来报的还是如同往日那般。
她吃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和薛海宁,苏若梦开开心心地嬉闹玩乐。
穆琉枫故作平淡地问道:“那她吃药了吗?薛海宁有没有找郎中给她瞧病?”
他太了解她了,小病小灾的从来都不放在心上。
不喜欢吃药,更不喜欢看郎中,硬是扛过去。
之前在山洞里,她就是如此。
得了风寒不诊病,不吃药。
竟然还硬要顶着高烧给他表演自己新练习的剑舞。
说是自己为他练了好久的,一定要得到他赞许的目光才肯罢休。
那时候她简直就像个铁人。
精力异常旺盛,仿佛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气。
探子如实说道:“没有。”
果然不出他所料。
穆琉枫轻挥了下衣袖,淡声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探子应声退下。
穆琉枫端起温热的茶碗抿了一口,目光悠远深长。
天气渐冷,他裹了裹身上的裘皮氅衣。
眸底生出一丝柔柔的牵挂。
不知从小就养尊处优的她如今在别人的地盘上会不会照顾好自己。
他心中的答案是不会。
天一寒便染了病,还真是不让人省心。
这些天,他总会梦见她。
只要闲下来,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思念着她,牵挂着她,臆想着她。
脑海中总会浮现出她的一颦一笑。
在他心里,她就是他的全部。
这辈子他都不可能放下她。
想到这里,穆琉枫便起身离开了暗暮阁。
没多久,就走出了无影宫。
……
深夜,他悄无声息地来到狼牙帮。
静静地躲在路冠鸣的厢房门侧。
她房中的灯烛还未熄。
透过窗户,他清晰地看到她此刻正躺在床榻上看书,翘着二郎腿,神态悠然自得。
居然一点都不像生病的样子。
穆琉枫不禁怀疑探子是不是在骗他,或者情报错误。
可下一刻,他就听见了路冠鸣剧烈的咳嗽声。
看来确实是病了。
生病了还不赶紧熄灯休息,竟然大半夜的躺在榻上看书。
这时,路冠鸣发出一阵笑声。
笑得有些害臊,脸颊还瞬间涨得通红。
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书,穆琉枫心想也不知她在看些什么,一副兴奋的模样,那神情还有些欲罢不能。
又过了一会儿,她似乎是看到了高潮部分,激动地在被子里扭成一团。
扭捏了片刻后,居然面色潮红地褪去了自己的亵衣,浑身赤裸地躺在榻上。
穆琉枫第一次全然看到她一丝不挂的胴体,不由地血脉喷张。
也更加好奇她究竟要做什么。
就在路冠鸣轻抚着自己冰肌如雪的肤体时,穆琉枫突然推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