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琉枫苦涩一笑:“想让我死?”
路冠鸣扭过头去,不想直视他那张充满了破碎感的脸。
她的表情看不出喜怒,淡然道:
“我不伤你,你快走。”
“天马上就要亮了。”
穆琉枫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前。
另只手抵着她的后腰,强迫她靠怀。
一双清澈的眸子冷冷逼视着她:“我已经要了你的身子,你我都这般过了,难道还要与我撇清关系?”
路冠鸣抬眸对上他的视线。
瞳孔交映间,她目光中的火炬简直要将他灼伤。
她语气中透出尖锐:“那你现在就告诉我,我爹的遗体在哪?”
他神色一顿,竟无言以对。
路冠鸣嗤笑,又接着说道:
“穆琉枫,你现在把我爹的遗体安然无恙送回,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可以考虑既往不咎。否则——”
她目光一凛:“你我这辈子就只能是仇敌。”
穆琉枫抿了抿唇,心中像爬满了噬咬他血肉的毒虫,将他的希望一点点蚕食殆尽。
见他不说话,路冠鸣已经清楚了他的选择,愈加冷淡地说道:
“我不可能爱上一个根本就看不清他的人,现在,我甚至怀疑你接近我是带着什么目的。”
“即使你要了我的身子,我也不会向你妥协。我只会恨你,恨你强迫我。”
“明日,我就会饮下避子汤,此生都不会再跟你攀上任何关系。”
“可是鸣鸣……”
穆琉枫此刻像一条受伤的小狗,眸中闪烁着楚楚可怜的泪光,虔诚地说道,
“我爱……”
“你住口!”
还未等他说话,路冠鸣便厉声打断了他。
她眼神狠厉地怒视着他:“你不配对我说那三个字!”
“还有——”
她朝他冷冷一笑,讥讽道,
“跟你……让我感到无比恶心。”
“淡而无味,食之可弃。”
“在我看来,你真的很没用。”
穆琉枫眼前感到一片眩晕。
这几句话,深深刺痛了他。
让他本就伤痕累累的心雪上加霜。
男人的尊严此时被她踩在脚底下蹂躏。
他引以为傲之处在她眼里竟如此轻贱。
自尊心碾得粉碎。
没想到他的尽心取悦会换来这样的侮辱。
那他……也没必要顾及她的感受了!
突然间,他眼底升腾起骇人的戾气。
阴鸷的目光落到她身上。
直勾勾地盯着她。
下一刻,竟不顾自身的伤势猛然将她扑在榻上。
他双目猩红,狠厉的话语从齿间一字一顿地蹦出:
“既然这样,那我就让你真的生不如死!”
“你……”
路冠鸣从未见过这样的他。
在她眼里他一向是柔和的。
即使恼怒也不至于像现在这般暴戾。
她对他说出那些伤人的话语,其用意是让他别再继续纠缠。
可没想到竟会作茧自缚。
还未等她有所反应,他便疯癫地吻了上去。
紧接着,毫无前戏地要了她。
简单粗暴,凶狠直接。
全然没了之前的怜惜,像是在泄愤,也像是在证明自己。
她没想到他在受了伤的情况下还能如此癫狂。
这次,就算她再怎么击打他的伤口也没用了。
每打他一下,他就强忍着疼痛对她更疯狂。
她狠,他比她更狠。
他痛,他让她更痛。
她在他怀中拼命挣扎,却被他愈加粗暴地对待。
第一次感觉到无助的滋味儿。
很快便哭出声来。
身前的男人毫不怜惜,而是攥住她手腕怒声警告道:
“你最好老实一点,若再敢对我的伤动手,我有的是法子折磨你!”
“啪”的一声。
穆琉枫偏过头去,唇角渗出丝丝血痕。
脸颊火辣疼,上次的掌痕还没消,又添了新伤。
他被这一耳光掴得头晕目眩。
耳朵都有些听不清了,轰鸣鸣的。
脑海也霎时间一片空白。
路冠鸣这掌在愤怒的加持下用尽了全力。
她手掌红通通的,也火辣辣的生疼。
“你……又打我?”
穆琉枫不禁鼻头一酸,眼底顿时泛起一片浪潮,滚烫的泪珠接连落下。
他委屈地望着她,终于忍不住轻声抽泣起来。
路冠鸣则愤恨地冲他说道:“穆琉枫,我之前真是看错了你!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实则却是个衣冠禽兽!”
说着,她便朝他的肩膀狠狠咬去。
边咬边捶打着他,怒声低吼道:“快放开我……松开……”
他眉头紧蹙,轻微地挤了下眼睛,忍着肩膀上传来的钝痛。
“我不放……”
他不但没有放手,反而还箍她更紧了。
她松了口,瞪着他大骂道:
“我真是瞎了眼,错看了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之前我居然会爱上你,还想着嫁给你,这简直是太可笑了!”
“穆琉枫,你这个混蛋,禽兽!我恨你……”
他两眼湿润地望着她,哽咽道:“你现在对我……就只剩下恨了吗?”
路冠鸣恶狠狠地注视着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对!我恨你!”
这三个字如同锋利的刀刃,将他的心狠狠贯穿,再活生生剖开,剜出里面的血肉。
他的心已然四分五裂,连跳动一下都是那么的吃力。
胸中像堵了块巨石,每一次呼吸都硌得生疼。
此刻全身的血液似乎凝滞下来,有种从头冷到脚的阴寒。
仿佛被冷到窒息的寒流冻住。
那些刻意封住的伤痛再也无法融化,会一直折磨着他,直到他彻底消逝。
他突然惨淡一笑,握紧她的盈软腰肢,把她掐得生疼。
在她耳畔发狠说道:
“那我就更不能放开你了。”
“你说我是禽兽,那我便是。”
“禽兽怎能轻易放过你呢?”
他痴痴地凝望着她:“鸣鸣,你说是吧?”
下一刻,他箍她更紧,再次动情深吻。
依然是毫无怜惜的狠戾。
却把自己所有的情意都释放了出来。
路冠鸣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他口中的“生不如死”究竟是什么感觉。
无助,恐惧,痛苦。
竟又欲罢不能。
她被他逼哭无数次,在一声声抽泣中向他哀求。
第一次有种畅快的绝望。
……
一个时辰后,天已经彻底亮了。
室内仍是一片旖旎。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伴随着一个丫鬟的声音:“路姑娘,该用早膳了。”
“哦……知……知道了……”
路冠鸣断断续续地回答道。
不由地伸手去推脸前的人。
穆琉枫依然忘我地吻着她,丝毫不避讳。
丫鬟疑惑道:“路姑娘,你怎么了?声音好像……不太对。”
“没事!”
路冠鸣慌忙强迫自己恢复正常的语调。
可下一刻,穆琉枫竟朝她发狠了。
声音瞬间又变得喘息:“我……我先……不吃了!”
丫鬟担忧地问道:“路姑娘,你若是有什么不舒服,我这就去禀报帮主,让他给你请郎中。”
“我……我没事!只是……”
路冠鸣瞪着身前的人,强忍着说道,“昨晚……没休息好!你快走吧!我要……继续睡了!”
丫鬟关心地说道:“那你先休息吧,我让膳房温着粥,等你睡好了再用。”
“好……”
丫鬟走后,穆琉枫盯着怀里的人,语气中满怀妒意地说道:“住在薛海宁这里还挺舒服的,怪不得你不愿意跟我走。”
路冠鸣一脸肃然道:“穆琉枫,你究竟打算折腾我到什么时候?”
她此刻全身酸痛无力,像是快散架了一样,再继续下去恐怕会下不了榻。
“还不够!”
穆琉枫说罢便继续深吻。
密密麻麻的吻如春日的雨,连绵不绝。
榻上两道身影交缠,锦被起起伏伏。
室内稍停滞的旖旎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