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穆琉枫被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惊醒。
睁眼一看,原来是熟睡中的路冠鸣钻进了他怀里。
本来逐渐消逝的阴阳相冲之力又像被点燃的火焰,瞬间席卷全身。
再这样下去不行,得赶紧回去。
他连忙坐起来,穿好衣裳。
望了一眼熟睡中的路冠鸣,心想着今天一定要带她走。
他拿起她的衣裳想帮她穿上,可是研究了半天也搞不清楚该怎么穿。
女人的衣裳还真是复杂,不是飘带就是流苏的。
这么麻烦。
他放下衣裳,干脆用床单将路冠鸣裹严。
然后扛着她就跳窗而出了。
这时,路冠鸣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动静这么大,睡再沉也该醒来了。
可她刚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居然没穿衣服,还被床单裹着挂在穆琉枫肩上!
顿时破口大骂道:“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想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穆琉枫唇角勾起一丝笑意:“既然是混蛋,那就更不能放下你了。”
路冠鸣怒声道:“何止是混蛋?!你简直就是禽兽不如!”
穆琉枫坏坏一笑:“那你觉得混蛋都不会放下你,禽兽不如之人就会放下你了吗?”
听他这么说,路冠鸣脑筋一转。
赶忙把怒意压下去,温和讨好地说道:“求你放我下来吧,至少……让我把衣服穿上……这样被你扛着也太丢人了……”
可穆琉枫依然坏笑着:“娘子还真是天真,以为向禽兽服个软就行了吗?”
“你……”
路冠鸣气得一时语塞,她都向他低头了,他居然……到底想怎样?!
“娘子最好乖一点,禽兽可不懂得怜香惜玉。”
“你到底想干什么?!”
穆琉枫不由地箍她更紧,轻声道:“自然是做禽兽该做的事情。”
路冠鸣看他往后院的方向走了,知道他是想掳走她。
现在大家都在练武场,丫鬟小厮又多数在前院。
后院里空空荡荡的,不会有人来救她。
她想施展武功脱身,可是此时全身赤裸,只有被单这一层遮羞布。
被单又把她裹得像个毛毛虫似的,若是强行撕扯开脱身的话,那她就……
这时,一个小厮走了过来。
手里拿着水壶在给假山周围的花丛洒水。
路冠鸣像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大喊道:“快去叫人!快叫人救我……”
话音还未落,穆琉枫便将她放下来捂住了她的嘴。
她被他牢牢箍在怀里,再加上紧紧缠着的被单,一时间竟有些喘不过气。
小厮听到后,扭头向他们望去。
下一刻,便扔下水壶飞速狂奔,像是去叫人。
穆琉枫一手箍住路冠鸣,另一手朝地面隔空一挥,地上的碎石就在真气的作用下被他吸入掌中。
而后再对准小厮的背影一推。
飞石便自掌中疾出,瞬间就击中了小厮的后脑勺。
小厮被打得头晕目眩,踉跄往前一趴,摔了个狗啃泥。
“来人……”路冠鸣还准备再喊,穆琉枫又捂住了她的嘴,冷冷威胁道,“娘子最好不要节外生枝,否则——”
他垂眸望了一眼裹在她身上的被单,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为夫能给你裹上这被单,自然也能给你扯下来。”
路冠鸣恶狠狠地瞪着他:“穆琉枫,真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无耻!”
“不无耻一点,怎么担得起娘子口中的禽兽?”
穆琉枫揽着她的腰,正准备跃上屋顶,却被她用尽全力挣开。
此时,她两条胳膊已经从被单里抽出,连忙抬掌奋力向穆琉枫攻去。
两人交手间,不远处又有几个小厮走了过来。
见有人来了,穆琉枫的目光立即落在了她裸露的香肩上。
他顾不上与她纠缠,慌忙脱下自己的氅衣披在了她肩上。
等小厮看到她时,她的肩膀已被氅衣包得严严实实。
眼前的男人嘴上威胁着她,可是心眼儿却小到连她的一寸肌肤都不愿意让旁人看到。
趁他给自己披氅衣的间隙,路冠鸣又一掌击在了他的伤处。
穆琉枫从昨夜开始就一直伤上加伤,再加上跟她折腾了一夜,身体已然到达了极限。
口中禁不住又喷出一股鲜血。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为了她吐血。
她冷冷冲他说道:“穆琉枫,我不想伤你,你现在走还来得及!”
可他却癫狂一笑,抬手将嘴上的血迹拭去,再次把她箍入怀中,发狠说道:“娘子今日若是不跟我走,怕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你爹的遗体了。”
路冠鸣顿时表情一顿,连忙对上他的视线,睁大眼睛说道:“你把我爹的遗体怎么样了?”
穆琉枫邪笑道:“娘子的爹可是为夫的岳父,只要娘子乖乖跟我走,为夫肯定不会对岳父大人怎样的。”
路冠鸣犹豫了片刻,瞪着他咬牙道:“好,穆琉枫,希望你不要言而无信!”
……
几个小厮亲眼目睹穆琉枫掳走了路冠鸣,便连忙去练武场向薛海宁禀报。
薛海宁得知后,气得咬牙切齿:“穆琉枫这个混账,居然敢在小爷我的地盘上掳走云歌妹妹,真是胆大妄为!”
旁边的一个兄弟附和道:“就是!那魔教邪徒竟然明目张胆地来咱们狼牙帮抢人!必须给他点儿颜色瞧瞧!”
薛海宁爽利地说道:“走!去无影宫,爷爷我今天定要救出云歌妹妹!不能让她毁在穆琉枫这个混账手里!”
一个兄弟提醒道:“可是帮主,无影宫位置神秘莫测,诡谲多变,我们根本寻不到啊。”
听他这么说,薛海宁顿时泄了气。
他们回到宅院后,薛海宁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穆琉枫掳走路冠鸣的具体地点。
是一个废弃的厢房门前。
小厮指了指门前的石阶,道:“帮主,就是这里。穆琉枫踮脚一跃,便揽着路姑娘上了屋顶。”
薛海宁仔细查看了片刻,并无任何异常。
何青龄一副懒洋洋的神情:“我说老薛,你的云歌妹妹被掳走了咱们想办法救人就是,非要来这里寻什么线索!事实已定,还能有什么线索?”
薛海宁仍一脸认真地仔细勘察,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何青龄无奈地叹了口气:“老子睡得正香呢,春梦才刚刚开始,就被你这杀千刀的喊醒做这些无聊的事。”
“小医仙,再打岔信不信我削了你!”薛海宁瞪他一眼道,“在我这白吃白喝那么多年,打搅你一次春梦怎么了?”
何青龄龄连连点头道:“好好好,我不打岔,你继续。”
他一屁股坐到石阶前,手肘有气无力支撑在腿上,捧着半边脸。
这时,他突然发现石阶上好像有些晶莹的粉末。
伸手一捏,放在鼻边嗅了嗅,是女子的脂粉。
“哎!老薛,这厢房废弃这么久了,台阶上怎么会有脂粉,而且这香味儿……好像和你的云歌妹妹身上的一模一样。”
薛海宁顿时眼前一亮,向他走了过来。
何青龄行医多年,蒙着眼睛只辨气味便能准确无误地分出上千种草药。
他对气味一向敏感,此言绝对不会有差错。
薛海宁望着地上的脂粉,蹙起眉头思索了片刻,突然间想到了什么。
连忙跃上屋顶。
果然在屋顶的瓦片上发现了同样的脂粉。
脂粉一路延伸到了墙根。
他又追着跃出了宅院,发现脂粉每隔几步便会出现,竟一点点入了一片幽静的树林。
这是路冠鸣给他留下的记号。
他连忙返回宅院,冲何青龄还有帮里的一众弟兄说道:“我知道怎么去无影宫了,云歌妹妹还真是聪明,用脂粉留下了记号。”
何青龄邀功道:“还不是我发现的!”
薛海宁瞥他一眼,回怼道:“方才是谁说找线索没用的?”
何青龄贱兮兮地笑道:“那你也得谢老子!这个家可不能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