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假乱真,鱼目混珠,是江湖人行走的惯用套路。但若看到有人能一分三的变化出三个人来,都会惊掉下巴,转身逃离。
幻术:以敌人五感为攻击对象,使其进入幻境,任自己摆布。通俗的讲就是以味觉、嗅觉、视觉、听觉、触觉来影响人的大脑。
百里玄策当初对许坏用的是触觉,伸手间的碰触就可以探知他的一切。而陈七妹的媚术,运用的是听觉和嗅觉。
现在又多了一个视觉,许坏大感有趣,可对方的道行太浅,再加上天眼可看透一切虚幻,这个幻术对他就无效了。
许坏朝其中一人挥舞弯刀砍去,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在等,他在佯攻。
果然,另外二人顿时大喜,分左右围攻许坏,一剑直刺许坏后心,一剑直取他的咽喉。
许坏突然变招,弯刀一转,以手臂挡住后心的长剑,身子朝前一倾,躲过咽喉一剑,弯刀砍向对方腹部。
方卓连忙急退,脱口而出:“你究竟是什么人”?
可许坏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刀快似一刀,刀刀对准方卓前胸,完全不理会后面的分身。
许坏近战虽不强,可强在速度是上的优势,每次死后复活,自己的速度就快上一分,他搞不清楚什么原因。
方卓眼见不敌,身体已被他的弯刀割出道道划痕,鲜血汩汩涌出。
“我投降,面具给你,别杀我。”方卓大叫一声,慌忙跪倒,双臂撑地,浑身抖动不已。
许坏这才把弯刀收了,原来还有比自己更弱的人闯荡江湖,就凭着障眼法,能安然无恙吗?
“你是谁?这身幻术跟谁学的?”许坏逼问着。
“小的只是一名采花贼,无意间偷得这张面具,幻术是面具教给我的。”方卓双眼惊恐看着许坏,生怕他突下杀手。
许坏点点头,这面具果然有些门道:“方卓又是谁”?
“我前些日子遇到的一个人,听他说要去四兽城学艺,我就在暗中杀了他,用面具变化成他的样子。土匪爷爷,留小的一命,咱们都是道上的,盗亦有道啊”。
既然这幅面容真能以假乱真,那自己戴上后,去四兽城不是事半功倍吗?许坏觉得,前面受到的憋屈,终究有发泄的途径了。
“嗯,把它给我,放你走。”许坏朝方卓伸出双手。
方卓颤巍巍地手缓缓摸向脸颊,从脸上撕下一层薄如蝉翼的面皮下来,朝许坏递了过来。
许坏冷笑着,伸手一接,却突然被一阵白色粉末撒在脸上和眼中。
方卓哈哈大笑站起身来,遥指许坏怒骂:“我呸,你个小土匪,敢班门弄斧,爷爷拦路抢劫时你还未出生呢”?
粉末入眼后火烧火燎,更带有奇痒难耐,许坏视不能物,暗怪自己江湖经验太浅,着了对方的道。
“此毒是天下至毒忘忧,排在无解之毒前十,今日你幸运了,把这珍贵的宝贝给你用上。不过你不用着急,一时半刻是死不掉的。你会忘了自己是谁?忘记你的亲人朋友,最后忘记你曾经存在过。”方卓一把夺过许坏手中弯刀,对着他就砍了一刀。
弯刀惊起一片血花,在阳光照耀下分外美丽。
“哎!本想带着这丫头游山玩水一番,最后再把她放在我的床上,可如今美人晕厥,就别怪我喽。”方卓看到许坏双手在胡乱划拉,冷哼一声,朝晕倒的少女走去。
可突然,方卓停住了脚步,转身回头一脸疑惑的看着许坏,眉头微蹙。
一丝黑气从许坏体内散发,这股黑气中还夹杂着淡淡青烟。许坏抹干脸上的粉末,一双眼睛通红的盯着方卓。
“毒药?没那么毒吧!你果真很有趣。”他的脸扭曲变形,不知是毒药导致的,还是怨气化作的愤怒。
方卓连退数步,张大嘴巴,一时说不出话来,他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人能带来如此大的冲击。他曾经可是用忘忧杀了数十个强者,怎么今日就失败了?
“把刀还我,把面具给我,我饶你不死。”许坏声音像从地狱发出,阴寒至极。
就连两边的树木都发出哗哗的声响,老牛惊恐着双膝跪倒,低下了头。
“这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中了毒,却没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方卓挥舞弯刀对着前面挥砍着,哪怕身前无人。
“忘忧是吧?如果是排名第一的销魂,可能杀的了我一次。”许坏一甩额前长发,发出了女子般的声音,是那样清脆。
妖怪?一个男人怎能发出女人的声音,行为举止变了个人。方卓扔掉弯刀,朝林内跑去,他现在只想逃。山上不是有土匪吗?他宁愿去面对土匪,也不愿面对一个妖怪。
有风从方卓身旁吹过,许坏的人影像魔鬼出现在他身前,冷冷看着他。
“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呀。”方卓真的怕了,大白天见鬼的事只在故事中听过。
双眼一花,脑子轰鸣着,觉得进入了对方的幻境。茂密的丛林不见,只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一条蜿蜒的小河,河边站着三个人正对他露出诡异的笑容。
满头白发的少年,青衣装束的女子,一脸凶相的中年人。
方卓吓的闭上眼睛,一把扯下脸上的面具,双手诚恳的递了过去。这刻,他没有侥幸之心,只奢望活下来,活着,比一切都好。
“许坏,把他杀了,那个丫头送给我当道侣如何?”金四郎肆无忌惮的说着。
“为何?”许坏把面皮放在手中细细打量,反问道。
“一点小事还问理由,咱们可是一条命的人,再说你不能让老哥哥独自生活在海底吧”。
许坏摇摇头:“这个女子看起来家世不错,如果平白消失,家中人恐会担忧。不如这样,等到了四兽城,把陈七妹抓给你不是更好”?
金四郎冷哼一声,不再说话。不过听得出,他很不满。
许坏并不理会,反而问道:“青虹,为何幻术对我无效?从百里玄策开始到眼下的假方卓,毒药也对我无用,这是为何”?
“我与金四郎的一魄存在你的灵魂里,百里玄策的他心,自然无从查看。至于毒药吗?你听闻过有毒药能毒死神兽吗?我们是神兽,不是妖兽”。
听着她的话,许坏懂了,暗道自己命大,不过青虹刚才好像说过,毒药消魂能使自己死一次,这点要牢记在心。
方卓卸下面具后是一张中年人的脸,脸上坑坑洼洼很是难看,正跪在地上,闭着眼睛不住的磕头。
这时,林中上空有飞鸟掠过,发出一阵鸟鸣,似在雀跃欢呼。
许坏顿时一愣,谢叔叔来了?立刻把面具戴在脸上,同时一刀挥出,砍下了方卓的脖子。
戴上面具后,一丝淡淡凉意扑面,好不舒服,眼中更是看到一段熟悉的话。
天地初始分阴阳,五行幻化在两旁。凡人若得其中奥,锦绣河山掌中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