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是具有修行潜力的,或是对佛感悟,或是对道顿悟,但她们没一人真正踏上修行界的大门,还只是寻常女子,面对危机会恐惧。
箭雨射退了她们前行的脚步,同时有无数只火把将这所院落照亮。房檐上站着数不清的黑衣人,呵斥声与咒骂声响彻在寂静的观圣城。
黑衣人跃下房檐,一手持剑一手举着火把,一步步朝柴房靠近。
其中有一个红衣男子,他双手背在身后,嘴角含笑,目光阴冷盯着柴房道:“你们逃不掉的,好大的胆子,居然放火烧项家,来来来,给我滚出来”。
“我们没有放火,是你们项家人把我们掳过来关进柴房的。”柴房内传来怯生生的回应。
“我们的人?笑话,咱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掳你们作甚?快快出来咱们当面对峙。”红衣男子手一挥,两侧黑衣人呈扇形包围住柴房,只等他一声令下。
柴房内传出几个女人的低语,似乎研究要不要出来,出来会不会有危险。
但红衣男子的耐性不好,冷声道:“出来,否则格杀勿论”。
危急关头,几名女子只能一个挤一个,颤颤巍巍走出柴房,直到此时,都不明白第三关要考核什么。
“你们什么人?从哪来,到哪去?为何放火。”红衣男子目光扫过,眼中露出惊异,很明显感知到她们不是寻常女子。
几个女子对视一眼后,走出一人朝他略微施礼道:“我们都是具有修行潜力的女子,来自各处,要到欢喜山庄。至于大人说放火,真不是我们做的”。
欢喜山庄?红衣男子皱皱眉头,对这个名字不是很熟悉:“欢喜山庄在何处”?
“圣灵山上”。
“放屁,圣灵山上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地方?还欢喜,想来也是妖孽横行之地,都绑了,押回府里,挨个审问”。
“等一下,其实你们来之前,有个姐妹刚刚逃出去,此时应该没跑远”。
红衣男子忽然笑了起来,连连摇头对身边黑衣人道:“你们可知何为欢喜”?
黑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声回答:“禀告护法,我等不知”。
“欢喜啊,是佛家术语,但在一些心怀邪术人的操控下,转为男女欢喜,视为双修。像他们这种人,人性伦理完全抛在脑后”。
“你们瞧,这位漂亮的姑娘,出卖起自己姐妹,多么堂堂正正。对待这样的人,咱们项家会如何做呢”?
“背叛兄弟手足者、杀”。
红衣男子向前一步,他的脸暴露在火光中,是一个三十左右的英俊男子,抬起一只手指,点在方才说话的女人额头上。
就见女人直接双眼一翻,身子直挺挺躺下,在她眉心处有一丝红点。
“我叫文西俊,你们或许听说过我的名字,如果你们死在我的手里,想变鬼报仇记得来找我。来人啊,把她们绑了押回项府。留几人陪我找那个漏网之鱼,想必火就是她放的”。
许坏出了柴房后,并未着急逃跑,而且他相信,此时想跑是跑不掉的,不说来人会追上自己,就算设下考核的贝贝,都不能让自己安然离开。
关于什么地方是最安全的,他首先看向几棵的树木,爬上去似乎是一种方法,但行动轨迹会暴露在夜色中。
几间破旧的房屋?没有门窗,没有床铺,里面空空如也,根本藏不了身。
最后,他索性靠在柴房门口,当里面人推开柴房时,自然将自己隐藏在门后。
果然,一切的步骤跟自己所想如出一辙,只是没想到多年未见的文西俊会成为项家长老,还记得他当年信誓旦旦独行天地间。
再见面时,一人容颜未变,一人性别已变。
许坏琢磨要不要出去,是告知他自己身份好,还是继续装成美花呢?
“姑娘,如果你藏在这间院中,不打算出来,我不介意放火逼你出现。”文西俊在柴房门前,让黑衣人寻来把椅子坐下。
“古人曾说:灯下黑。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越是光明的地方越黑暗,我很欣赏你,虽然你放火,我仍然可以留你一命”。
“你知道观圣城什么地方最好吗?就是想抓一个人时,他永远逃不掉。嗯,你是否感受到夜风吹拂过你的身体,我已经闻到了你的体香”。
听着文西俊自言自语,许坏终于忍不住了,他也知道,一旦天亮,所有的掩饰无所遁形,还不如大大方方出来,跟他见上一面,凭以前关系,不会为难自己的。
“文西俊,许久不见,风采依旧。”许坏推动柴房门,从阴影中走出,黑暗中的精灵终于出现在火光中。
“哦?居然敢叫我…”文西俊眯着眼睛,夸夸其谈时,被柴房门后的许坏吓了一跳,本能说句话后,眼睛却突然瞪大了,好像见了鬼般。
他不可置信的站起,用力揉搓眼睛,狠狠拍打脸蛋,疑问道:“美花?是你吗”?
许坏本想说不是,我其实是吴忧,但一转念,人都会变,谁知道他现在变了多少。
“是我,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许坏嘴角上扬,算是对他礼貌的一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奇怪,多少年了,你居然没变样子。”文西俊终于发现多年前的朋友,样子一点点变化都没有,而且在对方身上,感受到灵气,与先前抓捕的那些女子一样。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带我去项府吧!只有在那里,才能得到解释。”许坏主动献上双手,让黑衣人捆绑。
“等一下,有我在,谁敢动你。美花,你不知这些年我有多想你,真是借酒消愁,度日入眠啊。”文西俊一把牵过许坏的手,紧握不放。
许坏眉头一挑:“你想我?不应该是琼花吗”?
“其实…”文西俊看了一眼左右,还有不少黑衣人盯着自己呢,虽说他们不敢对自己有何想法,但难免被项家看轻。
“来,咱们一起去项家,跟我说说这些年,你都是怎么过的,他们还好吗”?
许坏提着的心稍微安定,看来他没变多少,方才应该是紧张吧!
“夜晚风寒,喏,把我风衣披上,别冻感冒了。”文西俊松开许坏的手,为他披上外衣,又抽出一块黑布遮住了他的脸,与他并肩而行走在夜色中。
许坏感慨命运多舛,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次危机何时到来,随文西俊走出小院后,目光若有若无看向没有光彩的黑暗,好像在看消失的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