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许坏伤势完全康复,成婚的日子也提上了日程,一向素雅宁静的寺庙,处处贴满大红喜字,显得格格不入。
新娘的婚服找的是城下裁缝日夜赶制,栩栩如生的凤凰带领百鸟汇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初次穿上婚服,许坏对着铜镜抚摸起光洁的脸颊,也深深被自己容貌所迷,不禁想起了神神叨叨的东方美玉。
她说要去仙岛,不知在那里过得如何?我失踪这么久,魏无忌和厉柔有没有鸠占鹊巢呢?
“美玉,想什么呢?咱们的命,从出生那天就注定了,改变不了,还是接受吧!”素贞帮许坏插上最后一枝发簪,爱怜的劝慰道。
“我早就接受命运了,它好像一直在天上时刻关注我。”许坏翻了翻白眼,压低声音问道:“听说那边又传来消息了?我见吴家兄弟最近情绪不高啊”。
“可不,自从那夜后,珍藏的书就突然消失了,转过天在庵堂佛像前,就多了一个钵盂,你说怪不怪,谁都猜不出何意”。
“钵盂?”许坏猛然想起,自己乾坤袋内还有一个,是死鬼程飞龙送的,说是进入欢喜山庄的凭证。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如何进入欢喜山庄,既如此,这里的人就没必要留下了。
“嗯,不过被吴晓川收起来了,谁知道他怎么想的”。
“他愿意怎么想,我可管不着,不过要想得到老娘的身子,没那么容易”。
“你个死丫头,还自称老娘了。你发现没有,现在吴家兄弟看你的眼神就像山中饿狼,时时刻刻要把你吞掉,你这丫头,对付男人的手段令人佩服”。
许坏淡然一笑,我就是男人,自然知道男人的德性,得不到的心永远在触动。
随着一切就绪,当第一缕深秋的风吹过山峰,树叶哗哗作响,吴晓川和吴晓河换上崭新婚服,并排站在庵房门口,轻轻拍打房门。
“夫人,梳妆好没有,良辰吉日已到,咱们该拜堂成亲了”。
“小魔女,快快出来,看某家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他们二人与许坏的关系很微妙,或者是许坏故意为之。与吴晓川相处时,温柔懂事,更知心,仿佛人生最好的伴侣,最懂他的人。
但与吴晓河在一起,他会使吴晓河不再觉得已经人到中年,仿佛又回到曾经年少无知的岁月,是那么悠然自得。
兄弟之间彼此最为亲近,他们很了解对方喜好,越是了解,反而越看不懂许坏,越看不懂许坏,越对他迷恋。
其实成亲的日子未到,只不过他们忍不住了,多等一天,便度日如年。
许坏轻声笑笑,从头上拔出一枝样式奇怪的发簪,轻声说道:“姐姐,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动物最毒”?
“什么动物?蛇吗?山中可有不少毒蛇,你问这个干什么”?
许坏摇摇头,目光在房内巡视一圈,在墙角处发现一只蜘蛛,一指道:“是蜘蛛,雌性蜘蛛和雄性蜘蛛交配后,会吃掉对方,你说它毒不毒”?
素贞先是一愣,连忙捂住许坏的嘴,小声道:“你疯了不成?傻丫头,蝼蚁且爱惜性命,你不要做无谓之举啊”。
“如果现在让你离开,你愿意吗?走的远远的,找一个不认识你的地方,重新生活?”这句话,许坏曾问过苏梅,可惜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如今又问像对他还不错的素贞。
素贞苦笑摇头,走?何其难?不过目光一定,笃定道:“如果你真有办法让我走,我会离开,只不过不知去哪”。
“往北走或者往东走”。
“往北是北州,听说那里民风彪悍,土匪多如牛毛。往东?我知道东方是无边无际的海”。
“海中有处仙岛,你可以去那里生活,提我的名字,你会过的很快乐”。
“你?东方美玉吗”?
许坏想了想,似乎说成东方美玉的朋友,甭管绿鸣儿还是真正的东方美玉,都会猜想到自己吧!于是点点头,洒然一笑,推开了房门。
吴晓川见心仪已久的女子,好像从画中走出,情不自禁牵过他的手,深情的眸子似在诉说衷肠。
吴晓河撇撇嘴,想牵起另外一只手,却看到一枝发簪,逗趣道:“来,哥哥帮你把发簪插上,这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等等,咱们先去庵堂,我想在佛像前与你们成婚。”许坏身子一扭,从二人身边穿过,回头看了一眼愣愣出神的素贞道:“你准备一下,最多一炷香时间”。
吴家兄弟不明白许坏要做什么,但这个时候,先成婚才是最主要的。当下也没多想,跟在许坏身后,朝庵堂走去。
直到三人身影完全消失,素贞才踉踉跄跄反身回屋,准备逃跑的包袱。
深秋,又是一个肃杀的时节,秋天到了,冬天就不远了。许坏感受秋风中的杀意,在不善且嫉妒的注视中,缓缓从其他尼姑身边走过。
“美玉,今日你我三人,就当这佛像为天地,咱们再此成亲,我吴晓川保证,今生只爱你一人”。
“丫头,我是个粗人,不会说甜言蜜语,但我保证,以后陪你地老天荒,此情不灭”。
许坏莞尔一笑,将发簪放在地上,对发簪说道:“今日我进去,不方便带你,恐怕会被人查出。而你,与我相处多日,知道我的心意吧”。
吴家兄弟见许坏对一个发簪自言自语,还以为他发了癔症,正想打断,却看到发簪居然点点头,然后慢慢变成,形成一杆长枪的样式。
许坏叹息一口,抬头对二人笑笑:“曾经以为,从蛮荒把你俩抓回灵妖岛,你俩会洗心革面,没想到最后帮金四郎害我修妖宗,你们可知,为了还魂丹,我付出多少”?
此言一出,吴家兄弟大惊,吓得后退数步,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对眼前的绝色美女产生强烈的疑惑,难道他不是女人?
“虽说你们有错,可我毕竟与你们结拜过,事到如今,你们自我了断吧”。
“你、你到底是谁?孔武还是回云平?”吴晓川稳定身形,强烈的恐惧感突然爆发。
对于死人的问题,许坏是不会回答的,只是从后腰口袋掏出一个颇为精致的钵盂,严丝合缝稳稳当当放在佛首处。
“都杀了吧!”许坏说出这四个字后,身体就在其余人的注视下,渐渐淡化,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