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芥子都探出头来,看着澄玖打着喷嚏、擤着鼻子。白芥子探着探着,小孩子头重,歪着头就要一头栽下床。白芥子也意识到自己要掉下床,眼睛都直了。
澄玖手急眼快一把捞起,澄玖:“要不是我出手,你现在就得哇哇大哭了,啊……嚏……”白芥子笑了笑,孔仁儿给白芥子叫叫魂,哄了一下,看眼神无事。
澄玖:“还是姐姐我……啊……嚏,护住你……吧……啊……嚏……”白芥子这下老实多了,稽清尘看到笑得很开心。
锦锦收拾好东西就来接澄玖,可是药还没有好,就站在一旁服侍着。
孔仁儿:“白芥子,要赶紧睡下了,明天还要起早呢,姐姐也要早起的。”孔仁儿知道每天一早都要陪皇帝吃早膳的,澄玖想到这白芥子与自己和堂兄是一个辈的,这么小的孩子辈分还挺大的。
白芥子自己就躺下了,稽清尘很熟练的哄睡了白芥子,一看就不是第一次。一个小王爷,为了一个女子,该不该他会的都会了。
澄玖:“白芥子这样乖嘛?”
孔仁儿:“他一直都很乖的,比不上那些小公子,奴仆成群的服侍着,还是这也不要,那也不要的,睡个午觉都能闹上天。”澄玖在想这是谁家的小公子会这样,这富贵与贫贱都是把双刃剑。
白芥子很快睡着,稽清尘问道:“公主,今夜惊魂,可想起明日该如何?”
澄玖:“容与安今夜已开始排查,狼不像是诱到我帐中的,像是放进来的,还把儿狼群引过来,就是让我死呀。周围都睡着了,只要狼群攻击我,我叫人都来不及了。”
稽清尘:“不是叫你来不急,就是有人发现,公主都没命了。”
澄玖:“我的东西一像小心,怎么就被人下的药,在哪儿里下的药?”
孔仁儿:“我进公主的帐中查看,公主睡前没有喝水吧?茶水中有蒙汗药。”
澄玖:“就下在茶水里,这也太容易被发现了。”
孔仁儿:“越明显的,越不让人怀疑。查一下这煮茶的水从哪里取来的,经了什么人之手就知道了。”
澄玖:“为什么一定要杀我呢?”
稽清尘:“公主最近是不是在查什么,对方察觉到了。”
澄玖想了想:“这又是老虎又是狼的,送得都是大礼。”
孔仁儿:“药好了。” 澄玖看到稽清尘把脸侧到一边,接过药碗,知道孔仁儿喝药的规矩,锦锦看着脸都扭了。
澄玖:“白芥子睡早了,应该让他见识一下我是如何喝药的。”
孔仁儿:“明天还有。”澄玖听到心里咯噔了一下,也看到稽清尘在偷笑,锦锦脸更是皱了。澄玖用嘴唇试了一下温度,一饮而尽。
锦锦留下两人收拾了一下孔仁儿的床铺,与锦锦回到自己营帐中。一看夭夭与刘孝众在等着自己。
夭夭:“发现一些人在围场四处,可能就是当初刺杀公主的人。”
刘孝众:“我兄长传来消息,跟了一些人,发现不是一伙的,宫中有几伙人都还不清楚,”
澄玖:“宫中里真是卧虎藏龙之地呀。”
夭夭:“还有容与熙……”
澄玖:“怎么的?他别是扮猪吃老虎。”
刘孝众:“只能说他是倒霉,这个时候派人监视公主动向,可是牵连起来,可是大罪。”
澄玖:“今夜这事与他有关嘛?”
夭夭:“应该是无关。”
澄玖:“关系到容家,不可动。真与容与熙无关,就还是等围猎后向容与安卖个人情了。让容与安好好管管这熙公子吧。”澄玖看着这夫妻二人,“你们也快回去休息吧。我明天一早可是起不来了,明天不打猎了。”
等这小夫妻俩一走,澄玖倒头就睡。
第二天,白芥子来掀澄玖的被窝。
澄玖一看是白芥子大叫:“小小年纪不学好,我是女子,你怎么能进来,还掀我被子,这传出去,你不成了登徒子?”白芥子看到澄玖被自己吓觉得好开心,笑得可开心了,好像澄玖是在逗他,澄玖还躺在床上喊锦锦,“锦锦,抱他出去,我要再睡会儿。”
锦锦说:“公主,陛下来人问了,怎么还不过去用早膳。”
澄玖:“我昨晚折腾到那么晚才睡觉呀。你带白芥子过去吧。”
锦锦带着白芥子还没出去,皇后就进来了。
皇后来的太急,没有注意到白芥子。澄玖一见皇后进来了,立即吓精神了,还好,压根没有看到白芥子。
皇后还以为自己吓到澄玖:“怎么,母后吓到你了?”
澄玖:“没有。母后。”
皇后:“昨天听到你的帐中居然有狼,吓着吾一夜未睡。”
澄玖:“那母后还不好好休息,儿臣没事的。”
皇后:“希儿呀,咱们回宫吧,宫里……”
澄玖:“母后,不要慌。宫里……也不太平,要回宫去也不是现在。”
皇后:“吾一定会护住你。”
澄玖:“母后,快回去休息吧。”
皇后:“可为母者怎么能放心呀?”
澄玖:“一直都找不到线索,这线索不就来了,只有找到这些要害我的人,我才安全呀。”
皇后愤怒的说:“脱离皇族最是安全。”
澄玖:“可儿臣不甘心。”
皇后:“少年心性,可有命在?”
澄玖:“儿臣是公主,要都不行,何人能行?母后能肯定,我不为公主,就能有命在?”
皇后一时语塞:“吾……真是害怕。远离皇族,远离朝堂,远离这是非之地……”
澄玖:“母后,现在不要这身份,可能不仅仅是之前要杀我的人,就是这朝堂就有人要来杀我们母女俩。”
皇后:“那还不是你一直在招惹朝堂上的人。”
澄玖听到真是觉得太可笑了,说:“儿臣没招惹时,在书院不也被欺辱嘛?再则,我怎么招惹他们了?我一直养在深宫。”
皇后:“吾在想,你要一直忍一忍是不是就不会有如今这田地?”
澄玖真得觉得皇后的想法真是可笑:“母后,你忍太后就忍得心甘情愿嘛?”皇后听到这一惊,“我知母后高兴时就是插花,可太后一刁母后,母后就弄各种珠宝制首饰,这些不过就是母后用来发泄的,就是花钱让自己开心。”
皇后被说中了:“你……”
澄玖:“忍一步不会风平浪静,只会让对方更得寸进尺。退一步也不会海阔天空,只是自己忍气吞声。当初,若是父皇母后维护我公主的体面,我也不会如今要自己来打出这体面来。”
皇后:“天下之大,总有母女二人容身之地,隐姓埋名……。”
澄玖:“还没找到容身之地,咱们母女二人走半路上可能就没命了。就算有命在,也会有人来折辱咱们的。母后就是受得了?我为什么要受呢?”
皇后:“去留都是没命在了?”
澄玖:“既然如此,为何不拼出一条路来呢?左右人都是要死的,不如此生尽兴一回,手中还有权利。都是死,也不能让对方太舒服。”
皇后:“那好,你还是当你的公主,你就舍不得这封号。皇后我是不当了?”
澄玖:“母后是说儿臣怕死,不舍得这身份?好呀,我可以成全母后,我随母后离开皇宫,就是想好了咱母女共赴黄泉,母后可不要后悔。”
皇后:“怎么会?”
澄玖:“当朝公主都遇到这等事,我都是一庶民了,杀我、辱我比踩死一只蚂蚁都容易。母后,还是好好休息吧。在宫中这么多年,还说这样不切实际的话,母后意气用事了。”
皇后:“吾意气用事?吾还不是让你能平安活下去。”
澄玖:“我不去招惹别人,别人都来招惹我!皇家就是如此,皇后还看不清嘛?还存有什么幻想?”
皇后:“难道要保住你也有错了?”
澄玖:“母后让真想保住儿臣,那就不要离开皇宫,把皇后这个位置坐稳,母女一心才能真得护住我。”
项嬷嬷都听不下去,过来劝皇后:“娘娘,公主说的不无道理呀。这个时候离开皇族,就是案板上的肉。”
皇后看看项嬷嬷:“真是退无可退了?”
澄玖:“无权无势的让女儿为妾都要搭上做官的好给自己留一条门路,那么多学子苦读就是为了做官不再受欺压,拼命的往上爬好庇佑子孙。咱母女已有最高处,豺狼虎豹都围上了,都寸步难行,却想着还能隐姓埋名,平安一生,怎么可能呀。”
皇后头痛的厉害,难道真有澄玖说的这样严重?
澄玖:“母后,儿臣无事的,儿臣又不是不会功夫,几只狼是不会伤到我的,只是在暗外的人才会伤到我。”皇后还是一脸的担心,“母后,好好睡一觉。睡好了,一切都好了。”
皇后:“吾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澄玖:“这有什么看不懂的呢,我就是不甘心嘛。”
皇后:“吾只想让你活着。”
澄玖:“我亡与敌死,母后选哪个?”皇后看着澄玖,澄玖只能撒娇的说,“母后,我都饿了。”
皇后总算是走了,与澄玖说不通,这股子气就全要怪在皇帝身上。结果皇后回到自己的帐中睡了一觉,除了不想见皇帝之外,内心也平静了很多。睡醒后反应澄玖说的话,什么叫“又不是不会功夫”,什么时候会的,何时学的。定是任公公,唉,一想也是没招。自己狠得下心,那任公公面对公主那是一丢丢都做不到,几句好话不能应下来。再看看项嬷嬷,这位也是。算了,算了,会武功也不是坏事,会都会了,还能说废了她的功夫不成。皇后觉得心好闷,项嬷嬷弄了些吃食,皇后叹了一天气。
今天早上的阳光格外好,澄玖用完早膳一走出自己的帐子,真热闹,好像昨晚都不受影响一样。
澄玖正高兴的想在这营中好好溜达溜达,就看到孔仁儿端着药来了。一看到稽清尘,还把四家小公子叫过来,说:“走,看公主喝药去。”
白芥子问道:“公主喝药有什么好看的。”
稽清尘:“公主喝药与喝甜水一样,比喝甜水都痛快呢。”
四家小公子一听都惊奇得瞪大了眼睛。
澄玖看到四家小公子夸张的表情:“这没见到世面的样子!”
澄玖对稽清尘说:“堂兄,故意的嘛,非要这样!”
稽清尘:“让一个孩子看也是看,索性就都见见吧,做个表率了。”
澄玖:“堂哥做表率也是可以的。”
稽清尘很失望的道:“唉,不是没有机会嘛,公主先来。”
澄玖哀怨的看了一下稽清尘,看看四家小公子,端起药碗,一闻那味,真上头,看到四家小公子仰头看向他。澄玖拿着碗让他们都闻了一下,四家小公子当即脸都皱了。
看到孔仁儿看着自己,一仰脖,干了,还把空碗给他们看看,坑孩子谁不会呀,澄玖来了一句:“以后吃药都要这样才行呦!”四个小家伙真都吓傻了,最小的辛未雨听到后,转身就跑向白萋萋,紧紧的抱着白萋萋的脖子。
白小公子:“公主,这喝药的功夫算是练成了。”
澄玖面不改色的接过锦锦端来的漱口水,漱完口,徐知霖定过来笑笑的说:“公主不必硬撑着,女孩子家家的。”
澄玖:“还是徐先生知道心疼我。”
稽清尘哧笑:“公主都喝完了,才说这话呀。”
徐知霖:“说说而已。”
澄玖:“啊……徐先生,这变的也太快了。”徐知霖指指孔仁儿,他也怕呀。
孔仁儿:“一勺一勺的喝,恐怕这会儿还没喝完。”
澄玖刚想说话,就见到容与熙急急的跑来,跑到公主面前:“公主,听说昨晚公主帐中有狼?”
澄玖:“啊!是只小狼崽子。”
容与熙四下看着澄玖:“可有受伤?”
澄玖:“没有,那狼崽子乖得很,就趴我床上,就是眼睛看着吓人,冒着绿光,还特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