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意?我心下一阵诧异,不止是我,周围的所有人都有点莫名其妙,不免小声交头接耳起来。
只有吕相邦拈须微笑,似乎成竹在胸。
乐声响起,听那鼓点颇似《长沙落日曲》
盛装的雪伊长袖一挥赤足跃入舞池之中。身子娇柔地一扭,将那丈许长袖向着那盛满颜料的托盘挥去。
长袖一抖,一道浓墨被凌空甩出,落于白绢之上。
座下之人个个称奇。
只见那雪伊美人随着乐声飞旋舞步,转眼到了墨迹旁边,手中长袖一挥,就势作画,不一时,一座气势恢宏的远山现于绢上。
天啊,这位姑娘竟然在随着乐声边舞边画!
我以前只知道她舞技非凡,今天才知道她的画技也如此出彩。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台上的嬴政已经忘了给我使眼色,也盯着雪伊赞叹不已。
舞曲将罢,托盘中浓墨将尽。一副山水图画跃然纸上。
金鼓一响,雪伊将另一枚长袖抛出,于另一个托盘中沾满红色颜料,于白绢中倏然一点,一轮红日跃然绢上。
原来雪伊正是就着这《长沙落日曲》,一边作舞一边作画。
曲终舞罢,一副壮观的《长沙落日图》落于绢上。如此绝技实在让人叹服!
“好!”嬴政先自鼓起掌来。
吕相邦一边得意地微笑,一边也跟着鼓起掌来。
在座的所有人这才回过神来,一边连声赞叹一边一起鼓掌。
我也跟着鼓起掌来,果真是心服口服,这个雪伊的确是色艺双绝,人美舞美,实在是难得的佳人啊
嗯,不对……刚才阿政和我说什么来着?难道我还要继续给人家下绊子?
我冲着赢政眨了一下眼:这么好的人,给人家个机会吧。
他冲我一动嘴角:少废话,想办法!
崩溃啊!
雪伊一曲舞罢,累得香汗淋淋,一抹留海湿漉漉地贴于额头上,加上那面色红润如芙蓉出水,看上去更加若人怜惜了。刚由侍儿服侍着下去换了衣服,便又回到堂前向着嬴政端庄施礼道:“敢问陛下,臣妾舞得可好!”
“好!实在是太好了!”嬴政抚掌笑道。
“既然大王说好,那么臣妾可否讨个赏赐?”雪伊娇声娇语。
“那么,美人想要赏赐会是……”嬴政知道她有目的,自然不会轻易上当。
“臣妾就要大王的一夜恩宠。”雪伊不等他把话说完,抢先答道。
四周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我盯着雪伊后背直出冷汗:妹妹啊,当着文武百官你怎么可以这么直接啊?你这个样子,说得不好听点就是豁出去了,说得好听点那就叫个不要脸。你还真敢整啊你?
吕相邦低头拈须不语,后宫妃嫔和诸位官员全都禁了声。
嬴政低头一笑:“雪伊美人的确与众不同,就连这要的赏赐都要和别人不一样。美人,过来坐……”他一边说一边把手一伸。
雪伊似乎这回一定要狠心赌上一把大的,兀自低头微笑,跪地不起,看来今天这个赏赐她是要定了。
我又感觉到后背发凉了。异次元空间里,我和嬴政的意识流再次开始碰撞。
嬴政:死到哪儿去了?还不说话?
我:我不是不想说,我是没想好该怎么说!
嬴政:猪头,赶快想!
好吧!
我站起来轻笑一声,走到嬴政案前下拜道:“雪伊妹妹的舞技的确惊艳,实在让臣妾大开眼界。”
赢政故意微作不悦道:“你又想要说什么?”
雪伊的脸已经青了。
旁边边吕相邦的脸也已经青了。
“臣妾今天才知道这后宫之中卧虎藏龙,各位妹妹全都身怀绝技。既然今天咱们大家全都这么开心,姐妹们也都不要再继续藏着掖着了,有什么才华可全都露出来吧,今天大王的赏赐可是特别的很呢!”我话一说完,便暗自打量着后宫那些入宫许久却未得过宠幸的姐妹们。
她们似乎都眼前一亮,但是又忌惮吕相邦在侧,只目光一闪,便全都低下头来,不敢言语。
嬴政会意,大声说道:“这个宫里啊,还就数你最淘气!不过,你这个建议倒还真是不错!各位美人,可不必再继续抱璞藏珠了,快把那绝技都给献出来吧。”
看众人不语,嬴政微微一笑,又道:“难道是寡人的这个赏赐还不够重吗?”
一句话说得这些美人们全都红了脸掩口窃笑,就连下面的百官之中都有人开始掩着口偷笑了。
座下的妃子们尽管觉得这赏赐诱人,可是一来忌惮吕相在侧,同时又自知这雪伊技艺高超,怕是比不过她。得不了那赏赐反倒会得罪了人,只自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却并无一人上前献艺。
良久,座下才有一位美人迤逦而出,轻声说道:“臣妾愿意献出一曲玉瓶仙姿舞。”
嬴政眼前一亮,我也象是得了救星一样,满怀感激地看向那名女子。
只见这位美女身材颀长,容貌秀丽,一头乌发直垂脚底。正是那个头发最长的虢良人。
“玉瓶仙姿舞?臣妾向来闻所未闻,想来十分惊艳,快请妹妹献艺!”我赶快抢在前面说道。
雪伊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假装看不见,赶快招乎侍儿带着虢良人下去准备。
不一时,只见几名侍儿持了十二个白玉花瓶放在舞池中间摆成一排。
玉瓶不大,只有一尺来高,底小口小肚子圆。玉质腻滑,看上去晶莹剔透,往这舞台中间一摆就觉得气氛不俗。
虢良人披拂长发,身着七色舞衣迤逦而出,随着乐声赤足踏于玉瓶之上。舞曲渐起,虢良人舒袖披发,翩然起舞,飞旋于十二个玉瓶之上,舞姿轻盈脚不沾地,人似乎于半空之中起舞,果然如那仙子下凡一般,美艳无敌。
要知道她脚下踩的可是花瓶啊,就是这样肚子大底面小的花瓶别说要在上面起舞了,随便碰一下便会倒下一片。可是她的整个人就这么于瓶上飞旋起舞着,那脚下的玉瓶却是纹丝不动,稳稳当当。
这般舞技也的确是让人叹为观止了。
曲子越往后,节奏却是越发地快了起来。那虢良人于那十二个玉瓶之上飞舞旋转,所有的观众都为她捏了一把汗,生怕一不留神脚下的玉瓶就会倒下一个,可这虢良人眼看是舞出了神技,身如拂风,娇若杨柳,体态轻盈得如那花中蝶舞的精灵一般。
金鼎一鸣,虢良人凌空跃起丈许,一袭长发一甩,衣袖柔柔一抛,无数的花瓣从天而降,果真如那天女散花一般。
乐声即止,这美人却随着花瓣一起飘落于玉瓶之上,袅袅娜娜翩然施礼。
“太美了……”我率先鼓起掌来。
周围所有的人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嬴政抚掌叹道:“寡人今天才知道这后宫佳丽个个身怀绝技,不错不错,叹为观止,叹为观止啊!”
“陛下亲口说好,那这个赏赐,陛下是要给谁呢?”我故意问道。
雪伊和吕相邦一起青了脸,而那虢良人更是红了脸,娇娇怯怯地低头不语。
“要让寡人说嘛。”嬴政微微一笑“我这雪伊美人,舞技传神,画技传神,如果说是拼的多才多艺,这雪伊美人,必然会是第一。可是若是要以舞技来论呢,这虢良人倒似更胜一筹了,唉,这可叫寡人如何来评呢?”
他皱着眉头故意作态。
雪伊涨红了脸,狠狠地瞪向虢良人,虢良人侍立在玉瓶旁边正在为嬴政的赞美暗自心醉,突然被她一看,不由得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垂下头身子晃动了一下,黑发一拂,脚边的一枚玉瓶突然倒地,虢良人掩了口一声娇呼,却见那玉瓶已然倒在地上被碰碎了一个口子。
“臣妾失礼。”虢美人惊了一跳,赶快下拜。
我差点一口鲜血喷出十丈开外,心中暗道:妹妹啊,你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这眼看是稳赢的局,你怎么在这个时侯给姐姐我掉链子啊?
雪伊冷冷一笑,嘴角浮出一丝得意来。
“无妨,下去吧。”嬴政看着虢良人微微一笑。
虢良人还是吓得两腿打颤,由着两名侍儿搀了才能勉强走路。
这一下,人家雪伊又占上峰了。
我冲着嬴政眨了眨眼:完了,我帮不了你了,献身吧大王!
嬴政把嘴角一抿:好!只要她有了身孕,我就先拿你来祭天!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可是也无计可施。
却只见雪伊又娇羞地一笑,盈盈下拜道:“现在这个赏赐,陛下到底是要给谁呢?”
嬴政笑了:“自然是给……今天晚上胜出的这一位喽。”
“臣妾谢过大王。”雪伊大喜,纳头便拜。
我冲嬴政眨了眨眼:多喝点酒,进了洞房就装醉!
他冲我一虎脸:真醉了,她就更容易得手了!
我呆了:这还真不好办,大哥,一起喝吧,我敬你!
我们一对难兄难弟隔空传话,为阿政哥即将**的命运嗟叹不已。
雪伊红光满脸,志得意满。郑妃脸上也微露笑意。
最高兴的好象是吕相邦,这位老爷子对妇联工作的热情程度还真是超出了本宫的想象啊!
我这酒是一杯一杯地喝,阿政哥明显也不太高兴。
刚喝下第三杯,突然一名宦官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跪在大殿中间哆哆嗦嗦地说:“陛下,夏太后她……不好了!”
满座皆惊,每个人都突然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