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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留契科夫缓缓坐下,视线定在卷宗上,心理极其复杂,说不出来的烦闷,痛苦,愤怒,忌惮……他自己都无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

死了七个人,每一个都是贪官,每一个都是与美奸勾结的内贼,每一个都是肆无忌惮啃噬国家利益的蛀虫,每一个都是该枪毙无数次的垃圾,杀人者到底是为了什么?正义的审判者?还是别有所图?

无力感几乎让他无法思考,但是他的内心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对他说,那就是杀人者未必存着善念。如果是李安然动的手,其后必然有所图谋,而且图谋所大。

只有头顶有地图,鲍里斯这些人才会相信资本家会带着善意跑来投资,哪怕李安然到现在为止,表现非常好,克留契科夫还是对他半分信任感都没有的。

第一次见到李安然,他就感觉很不好。特别是在香江时候,李安然居然干掉了特殊使命局的一个行动组,对此他大为惊讶。

于是派人去暗中调查,传回来的信息让他心底生寒。一个在华尔街极负盛名金融家,一个高居庙堂的清贵经济顾问,一个在阿美高层左右逢源的人,他居然拥有一支强大的武装。

别人相信李安然只是为了赚钱,克留契科夫凭着自己的敏锐,感觉这人很不简单。

如今这个人来到了莫斯科,出手就干掉了五个黑帮,掌握了地下世界。与鲍里斯好的跟亲兄弟似的,出手就收购了储蓄银行。

如果不是看到他出了那么高的利息,克留契科夫都怀疑他是来抢劫银行的。

“主席,我也是猜想。”巴卡京微微探出身体,有些神秘地说道:“会不会是亚纳耶夫这些人干的?”

克留契科夫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之所以他怀疑是李安然,从根子上说他不愿意去相信保守派会干出这种血腥的事情,他宁可相信是李安然这样的外部敌人在搞破坏,也不愿意面对内部的倾轧。

但是理智告诉他们,红色镰刀建国至今,这种倾轧的事情做得还少吗?光是他自己就干过不少次了。

“巴卡京,不要轻易去怀疑自己的同志。”克留契科夫虽然在对巴卡京说话,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派人监控安然李,我要知道他每一分钟都在干什么。”

巴卡京答应了,“好的,我去跟第二局说一声。”之所以这么说,他主管第一总局,负责对外情报工作。李安然在莫斯科,按照职权划分就是应该第二总局负责。

“不,这件事你亲自负责。”克留契科夫不信任第二局局长,他与鲍里斯走得太近了。虽然他同样不信任巴卡京,两者相比较,巴卡京与鲍里斯似乎并没有什么交集,所以可靠度要好一些。

克格勃上下,除了他以外,绝大多数管理层都已经投靠了鲍里斯,就是因为每个月有一百万美元的津贴。因为有了这笔钱,克格勃才维系到现在,否则依靠克留契科夫去问上面拨款,估计很多人都已经失业了。

塔曼斯卡亚大街的一栋建筑里,巴卡京坐在河边走廊的台阶上,脚下放着钓鱼的一些用具,一根鱼竿斜斜而出,在平静的水面上微微颤动。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巴卡京没有动,因为他知道来人是谁。

李安然今天戴着一顶鸭舌帽,鼻梁上架着一副大得有些夸张的墨镜,身上一身浅灰色夹克衫,淡蓝色的包臀牛仔裤,脚上鞋尖上翘的咖啡色皮靴,乍一眼看去,还以为德州牛仔来了。

在老头身边一屁股坐下去,李安然伸手从许森手里接过雪茄盒子,打开盖子凑到老头面前,“来一根?”

巴卡京放下鱼竿,伸手从盒子里面拿出一根雪茄,看着李安然帮他剪掉头,然后点上火,抽了一口,一股香气顿时弥漫开来。

“心情不好?让许森给我们泡杯咖啡吧。”李安然随口说道,一股浓烈的白烟随着他说话,一股股喷了出去。

“算了,他泡咖啡手艺太差劲,让我的人来吧。”老头招呼自己的警卫去屋里泡咖啡,其他人知道他们要谈话,纷纷远远走开。

这里面对大河,河畔高耸的芦苇遮蔽了他们的身影,所以安全方面是有保证的。

“克留契科夫让我监视你的一举一动,并没有完全怀疑你。”老头轻声说道。

李安然轻笑起来,“你们不是一直在监视我吗?好了,我知道这是规矩,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巴卡京嗯了一声,“我做到了我答应的,接下来你要实践你的承诺了。”

李安然从脚边的皮包里面拿出一个夹子,翻开来,里面赫然是几张存折。

“都是储蓄银行不记名存折,自己的银行,保密性没有问题。每家十万美元,另外还有两张百万美元的是额外给你的,你愿意交公或者私用,我不过问。”李安然将夹子合上,随手放在老头身边的地板上。

老头眼神极为复杂地看着这个夹子,许久,才轻声说了一句,“谢谢了。”

李安然知道他这声谢谢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那五张十万美元的存折。

那五个死士的确来自克格勃那支神秘的部队,人数不是很固定,原因是他们都是得了绝症还没有发作的人。

对于他们来说,要么拼死赚取高额抚恤金,要么病发后躺在床上痛苦死去,而家属得不到一分钱的补偿。

红色镰刀的经济危机爆发后,克格勃的经费被砍得实在太厉害,原来的高额抚恤金已经被取消。

李安然给了他们一个赚取比抚恤金高几十倍报酬的机会,巴卡京打内心是非常感激的。而且那七个人的确都该死,至于李安然为什么要他们死,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是不想让其他西方资本跑来跟他抢生意。

“克留契科夫会怎么跟头顶有地图汇报?”李安然问。

巴卡京轻蔑地笑了笑,鼻子里面发出不屑一顾的哼哼声,“他能怎么说?肯定把责任推到亚纳耶夫他们身上。头顶有地图根本就不会因为这件事去质问亚纳耶夫,他唯一在意的就是他的位子不能动摇。”

他的眼里露出悲哀的神色,“国家不幸,居然让小人窃取大位……”他把后面的话生生咽了下去。话说出来没有丝毫作用,何必再说呢。

李安然理解他的恨意。

上千线人花了甚至生命的代价才在西方立足下来,克留契科夫一句没有经费,这些人便成了断线的风筝。

几千部下,撤回来后压根不安排新的工作,也不给明确的说法,就这么拖着,拖到这些人自己离职或者穷死饿死拉倒。

巴卡京面对旧部,一度自杀的念头都有了。

加上幽灵支队的事件,七条人命,血债累累,怎么不让老头深负恨意。

“我马上就要回去洛杉矶,我的孩子就要出生了。”李安然说着话的时候,脑海里已经想起孩子的皮肤红红的,皱皱巴巴的样子,丑得要命,忍不住微笑起来。

巴卡京看着李安然幸福的样子,伸手在身上摸索了半天,才恋恋不舍地将一枚勋章掏了出来,“我不知道送什么好,身上只有这个。”

李安然看出他的不舍,君子夺人所好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伸手将勋章推了回去,“你自个留着做个纪念吧,只要你祝福一声,我已经很开心了。”

老头摩挲着勋章,终究是舍不得,有些尴尬地收了回去,“那就祝愿孩子健健康康长大吧。”

李安然说了谢谢,勤务兵端着盘子走了过来,将咖啡放在地板上,顺便留下了一盒方糖。

老头伸手示意李安然喝咖啡,嘴里发出感慨,“现在连糖都很难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