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这是否也太不公平了吧……”
观战的人群里，有从儒家远远赶来的夫妻，不明白这一场问剑关键的妻子，对着自家丈夫抱怨。
两人的修为都不低，男的八境，女的六境，否则也无法从儒家王朝那么远的地方赶来观剑。
“我在大宁王朝的时候就听说过，囚牛真人是一个为了赢不择手段之人，现在一看，果真如此！”
那男的十分赞同自家夫人的话，忍不住出口打抱不平。
“噗嗤……”
“难怪大宁王朝这些年越来越差劲，原来是多了你们这种蠢货，真亏了大风王朝为什么还要每年派兵去给你们解围，救助你们那个破烂不堪的王朝。”
两夫妻旁边站着的是周若灿，听到两人的谈话，周若灿忍不住嘲笑起来。
旁边的贺知章看了一眼周若灿，只是摇头，未曾多言。
“公子竟然是大风王朝的朋友，只是此话怎讲？”
那男的腰间挂着一把剑，见周若灿出言不逊，忍不住瞪了回去，只是见到周若灿的船上有三位八境之后，也只能停息小小惩罚周若灿的心思。
“我就问你，如果有人告诉你，你的女儿和你的妻子只能活一个，你怎么选择？”
周若灿双手抱胸，他看着远处的囚牛真人，眼中有些不忍，但又有一丝不同的情绪在滋长。
“自然是和对方拼个你死我活！”
那持剑的男子愤慨的说道，说完之后一把抱住自己的妻子，亲密的看着对方。
“那你打不过呢？”
“这个时候你的妻子会不会帮你？你还会不会讲究什么道义？”
“囚牛真人此刻就面临着这么一个选择……”
说完之后，周若灿忍不住叹息一声。
世间真的不能有第二条真龙吗？
何必如此，实在觉得不行，不如将那条真龙送给大风王朝也好啊！
“这……这也不应该，问剑是对方提起来的！”
“傻子！”
周若灿冷冷看了一眼，不再理会这个八境的修士。
在这个时候，龙吟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不是从雨中传出，而是从远处传来。
来了！
不如不来！
周若灿的心里感叹了一句。
同一时间在感叹的不止周若灿，还有不少其他人，但这里的人并不包括许难安。
站在小蛟头上的许难安，已经看过小蛟带给他的月色，吹过小蛟带他吹的风。
一路上小蛟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好像一个好奇宝宝，什么都能和许难安说上几句。
而许难安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小蛟兴起的时候嗯上一句。
“娘亲就在那边，我马上就要见到娘亲了……”
“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娘亲，你说娘亲会不会认不出我？她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不来看我？”
“不会。”
许难安难得回了小蛟两个字，他实在不想看到小蛟难过的样子，可他又于心不忍去阻拦小蛟。
“我还没有学会做好吃的给娘亲吃，等会儿要是娘亲生气的话，你要给娘亲做好吃的，哄好娘亲！”
小蛟说着说着，想起了许难安的手艺不错，立马提议道。
“好！”
许难安单手抓紧剑，另外一只手抓住小蛟的龙角，轻声说道。
“等会见了你娘亲，要好好听她的话，明白吗？”
“不然她会不开心的，惹她不开心了，你有可能再也见不到她了！”
说这话的时候，许难安有些难过，这一面说不定就是最后一面。
“你怎么了？怎么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也想娘亲了！出门这么久，一定可想她了吧？”
“都怪我不好，让你送我这么远，不过你放心，我娘亲就是你娘亲，我一定要娘亲对你很好很好，比对我还好！”
前一秒还在担心自家娘亲会不会不喜欢它的小蛟，突然开口安慰起许难安来，还要把自己的娘亲让给许难安。
这小家伙，心真大！
许难安忍不住微微一笑，收起情绪，努力不让小蛟感受到他的难过。
见许难安没有拒绝，小蛟也露出奸计得逞笑容。
小蛟的速度更快，一人一小龙已经可以看到天空之上的那条真龙，近在咫尺。
而在这一刻，天上的那一条真龙云瑶也感觉到了小蛟的出现。
龙吟声响起，要阻止小蛟靠近过去。
“娘亲……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不让我过去？”
高兴的小蛟顿时便的难过，停在空中，不敢向前，远远的看着那一条真龙。
“我……我是不是扫把星？所以娘亲才不喜欢我的？”
小蛟想起在缸子里的时候，有某个师兄还是师姐，曾经这样子说过它，不过那位师兄还是师姐来着，说了一次之后小蛟就再也没有见到过对方，所以才记不得是师兄还是师姐了。
现在娘亲不让它过去，它突然想起了那些年在缸子里的言语。
“你不是！”
许难安摸了摸小蛟的脑袋，“你娘亲也不是不喜欢你，而是在保护你。”
看着远处的海面上，剑气滚滚，剑势和剑意的极致对决依旧在继续，两位大真人每出一剑就会给他一丝灵感和经验。
但只是看上一眼，许难安就艰难的收回视线，对着小蛟轻声说道。
“它深爱着你，不想你受伤，所以才会不让你过去。”
不知道告诉小蛟，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情，但许难安觉得它应该知情，而不是蒙在鼓里。
毕竟，这很有可能是它见娘亲的最后一面。
“许难安，为什么？”
小蛟低声问道，声音很轻，但那股悲伤却已经消失，真是一个很好哄的小龙。
“世间只允许一条真龙存在，你和你娘亲只能活一个，而他们……你的娘亲和你的爹爹正在努力为你挣一条生路。”
许难安缓缓说道，语气里有些难过，但也有一丝羡慕，好歹有人会为小蛟付出一切。
而他，只能在难安楼里留下的痕迹中才能见到父亲一面。
并没有抱怨，只是羡慕。
单纯的羡慕。
“我……”
“许难安……我能不能变回去？”
“我……变回小蛟龙就好了……”
“实在不行，变回蛋也可以……”
“我见过娘亲了……就很满足了……变回去也不会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