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景仁殿内,朱高炽端坐于高位,纪明立于他身旁,而仇离则侍立在阶下,腰间挂着长刀。书案上,香炉中袅袅升起松香,史书堆在一旁,文房四宝安静地置于桌角。朱元璋无聊地把玩着手中的玉佩,李景隆已等候半个时辰。然而在秦皇的建议下,朱高炽并未立即接见。秦皇认为君臣有别,这是朱高炽首次正式与大臣会面,必须保持适当的距离。晾着李景隆并非要给他下马威,而是为了营造气势,让朱高炽在会面中掌握主动。
正如早朝,群臣往往很早就聚集在奉天殿前的广场,但只有当皇帝准备就绪,早朝才会正式开始。
李景隆立于宫阙,心中满载疑云与忐忑,他对这位少年越发看不透了。未及用午膳,他就匆匆赶来,却只得在红漆门前怔怔发愣。
然而,他并非愚钝之人。入宫前,他已细心探听,生怕皇帝察觉他假病逃离前线,今日会以此责难于他。但他也知道,陛下不至于为这点小事大动肝火。然而,燕王世子此举显然来者不善,召见他必定无好事发生。
李景隆正兀自门外揣测,殿内的朱高炽已按捺不住。
“秦帝,已过半个时辰,还要让他等待多久?香烟都已燃尽一炉。”
“朱儿,莫急,帝王心术岂止是晾人这般简单,你需学习的还多着呢。”
秦始皇的话语中透露出傲然,驾驭人心是权谋的核心,作为领袖,须懂得如何运用自身魅力赢得臣子的忠诚。
“然而,凡事皆有度。让李景隆久候反而会激起他的疑虑,不如让他进来,我帮你判断此人是否值得收服。”
朱高炽闻言,挥手示意,门口的宦官立即小步奔出,来到李景隆面前。
“李将军,您可入内。”
李景隆望见陌生的小宦官,略感宽慰,整理衣冠,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步入殿内。
“微臣李景隆,拜见燕王世子!”
踏入景仁殿,李景隆微微鞠躬,既不失礼又不失尊贵。朱高炽坐在书案后,轻轻点头,目光并未离开眼前的古籍,这也是秦帝教给他的策略。
“咳咳!”
见对方沉默,李景隆只好轻咳一声,企图引起世子的注意。行礼完毕,他稍稍抬头,只见殿内香烟缭绕,距离稍远,无法看清朱高炽的神情。
君臣间地位悬殊,若朱高炽未示意,李景隆便只能维持现状。
景仁殿内顿时静谧无声,唯有香炉静静燃烧。
朱高炽合上古籍,看着下方李景隆紧锁的眉头,心中竟涌起一丝快意。原来居高临下便是如此感受,一举一动皆在掌控之中。
“朱儿,此人虽怯懦,但意志尚坚,可收为己用,但不宜委以重任。面对真正危机与抉择,他必会选择退避。”
秦帝通过朱高炽的视角,作出了这样的判断。确实,李景隆凭借学识塑造了良好的公众形象,让人误以为他是个难得的人才。
历史的卷轴中,建文帝即位后,李景隆凭借口舌之利赢得了他的信赖,率六十万雄师试图压制燕王朱棣的叛逆。然而,未曾料想,这浩浩荡荡的军队竟败于朱棣的五千亲兵,最终只得开城投降。
朱高炽对李景隆的看法却与众不同。此人能得建文帝的信任,必然有过人之处。正如始皇帝曾教导他,用人之道在于发挥其长处,避开短处。
如能妥善利用李景隆,必能产生不同凡响的效果。但朱高炽清楚,绝不会让他执掌三军大权。他审视着李景隆,松香的香气衬托出他威严的形象。
今天召李景隆前来,朱高炽心中有数,意在警告权贵。他摆手示意李景隆起身,后者早已疲惫不堪,心中叫苦。
“可知我今日召你前来所为何事?”朱高炽冷漠的问话让李景隆颤抖,他连忙鞠躬:“殿下召见,莫非有重任交付?”
“坐下!”朱高炽并未回应,而是命侍从搬来一把椅子置于李景隆身后。李景隆惊惧,但仍强装镇定,瞥了朱高炽一眼,才不安地坐下。
“多谢殿下!”他道。
“你看,他已经心慌了。再刺激他一下,他可能会露出马脚。”秦始皇笑着低语。朱高炽透过松香的烟雾,察觉到李景隆眼中闪烁的恐惧,他沉默不语,仔细打量这位武将。
感受到那锐利的目光,李景隆心头一紧,燕王世子的威慑如猛虎,笑容背后隐藏着危险。他咽了口唾沫,悄悄深呼吸。
“殿下,请问今日召我前来有何吩咐?”朱高炽身体微倾,双手扶住书案,侧头问道:“李将军因战伤提前回京,但我看将军身体健康得很。”
这轻描淡写的言语,瞬间让景仁殿的气氛变得凝重。李景隆低头,尽力掩饰慌乱:“臣一路养伤,到京时伤口已痊愈大半。”
朱高炽微微挑眉,显然对这个答复并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