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月挂于枝梢,幽冥般的乌云遮蔽月华,洒下的清辉黯淡无光,仿佛整个应天府都在这深沉的夜晚中陷入了沉寂修炼之中。
一道隐匿于黑暗的身影悄然入城,此人乃是朱榑遣派的夺魂使者,为保蓝玉无法逃脱斩首的命运,并且确保自家老祖宗无法追查至其身上,故派遣其秘密潜入囚禁之地,迫使蓝玉招供。
此次收捕之举调动了大批镇抚司修士参与,而这道神秘黑影甫入城池,便径直朝着镇抚司府邸疾驰而去。
“唉!看来今年实在是运势不佳,蓝将军屡建奇功,皇上下令竟欲取其性命,我辈武修该如何自处啊?”
两位镇抚司校尉在夜班值守,一手握着腰间装满灵液的葫芦,各自倾诉着对未来的忧虑。
“在我看来,这些朝廷之事恐怕与我们无缘,做个旁观者就好。至于将来会怎样,顺其自然,步步为营吧。”
言罢,二人饮酒嚼肉,渐渐放松警惕。然而,殊不知那抹黑影已然悄然逼近。
“嗤!嗤!”
两柄灵飞刀自视线盲区骤然飞射而出,无声无息地刺穿二人的喉管,其锐利程度连肌肤割裂之际都不曾溅出血迹。
黑影身法迅捷无比,瞬间接近两名校尉的背后,接住他们瘫软的身体,拖入僻静小巷,继而搜得令牌,换上他们的服饰,直扑监牢深处。
独囚室里,蓝玉饮足了灵茶,心情也逐渐舒展开来,索性仰卧于草编床榻之上。
“也不知道蓝氏一族如今安危如何,我虽被困囹圄,尚能自保,但家族亲人对此毫不知情,此刻恐怕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躁不安。”
“至少目前来看,皇上尚未对我有处置之意,某种程度上反而证明留在牢狱之内,或许更为安全一些。”
他脑海中迅速剖析局势,料想自己可能无意间卷入了一场宫廷势力的斗争之中。
思虑片刻,蓝玉只觉头疼不已,毕竟此时此刻他手中掌握的情报几乎为零,对于这一切缘起何处、结局如何,均无从知晓。
就在此刻,“嗖”的一声轻响,牢狱通道传来了细微的脚步声,立刻引起了蓝玉的警觉。作为一位修习武道之人,他敏锐察觉到那步伐稳健有序,且气息内敛深厚,此人必定非同寻常。
“咔嚓!”
随着钥匙开启牢门的锁孔,一名身穿镇抚司校尉服饰之人出现在蓝玉面前。
“蓝将军,吾乃镇抚司校尉傲决,奉命前来送达罪状书,还请阁下配合,早日认罪,也好让我早日返回复命。”
身为夺魂使者,自然没有真实姓名,于是他便借用了手中令牌上所属的身份——傲决。
“你想问我犯有何罪?”蓝玉沉声问道。
警醒之感令蓝玉自青藤榻上徐徐起身,锐利的目光愈发凝重,多年的修炼与兵戈生涯告诫他,眼前的对手非比寻常,危机四伏。
“蓝宗师,仙谕已昭,你又何必明知故问?”
傲决神色冷漠地嗤笑一声,随之将早已拟定好的罪状拂然拍于案几之上,其上列举的八大罪状,字字凿实,不容辩驳。
然而蓝玉并未瞥上一眼,若是存心陷害,黑白尚可颠倒,一张罪状又能证明何物?既然对方欲迫使自己屈服认罪,那就陪他一探究竟,同时也好摸清他的底蕴。
“认罪?我有何罪可言?阁下这张纸上所述,莫非已在仙廷大理寺审理过了么?那份已然失效的罪状在此显摆,你以为仅凭区区一介地煞司巡查使的身份,便足以定我之罪吗!”
战场历练出的磅礴威压瞬间弥漫开来,令傲决这位死士的额头上也不禁沁出了细密的冷汗。
“勾结妖邪,戕害苏州民众,此等滔天大罪难道不算吗?当然,如此大事断非蓝宗师一人所能为之,快说,你背后还有哪些同党!”
傲决不自主地咽了口唾沫,遵照王爷之命,最好别在囚牢里动粗,只需诱使蓝玉自行招供,届时自然逃不过天道法则的惩罚。
“同党?”
蓝玉脸色骤然阴沉如墨,正如他预料,仙谕并未株连自家亲眷部属,只走过场而已。然而此刻对方提及“同党”一词,无疑是步步紧逼,欲将自家亲人拖入漩涡,刹那间激起胸中熊熊怒焰。
“一人行凶,一人担责,祸不累及家人,你可知此理?我蓝玉若有罪,自当坦承,但我的家人亲友与此事全无瓜葛!”
“我一生驰骋疆场,守护大明疆域数十载,即便仙廷不再顾念旧情,亦当庇护我家人一世周全。你且告诉我,他们犯了何罪?”
见蓝玉果真动怒,傲决心中不禁惶恐不安。
“既已认罪,那就速速在这悔过书上签字吧!”
蓝玉随手拾起案头那张黄纸,扫视一眼便觉索然无味,旋即拂袖将其丢入灯火熠熠的油灯之中,片刻之间,“人罪状”便被熊熊火焰悉数焚烧殆尽。
“抱歉,傲巡查使,你的悔过书我似乎未曾见到啊!”
“你——!”
蓝玉此举彻底激怒了傲决,他颇感惊讶,被捕入狱之人怎会仍旧这般嚣张?
“蓝某一生,斩杀妖魔无数,行过大恶,亦立过大功,但问心无愧。你说的这些罪状,我不能承认,否则将无辜牵连到我的亲人朋友与部下。”
“因此,傲巡查使,还请你原路返回吧,让那位蒋镇守来说这些话,远比你更有分量得多!”
目睹罪状化为灰飞烟灭,蓝玉脸上洋溢着嘲讽之意。
“敬酒不吃吃罚酒!”
傲决眼中杀机一闪,离开漠北后,他一路清除痕迹,即便丧命京都,凭借锦衣卫的实力也难以查出幕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