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师爷,近日我命丹器阁弟子试验炼制出了新型灵银币,便遣门下弟子前往皇城进行测试,看看凡人们是否能够接纳我宗设计的货币。”
“而结果颇为喜人,市场上不再充斥着繁琐沉重的铜铸法币,凡人们的交易变得更为便捷。我宗新炼制的灵银币甫一问世,即受到广大黎民的热烈追捧,然而……”
故意将话语留了一半不说,果不其然,祖师爷的好奇心被勾起。
“然而何事,你这小家伙,与老夫言语之间竟学会了这般拐弯抹角,此般手腕又是从何处学来的?!”
祖师爷脸色一沉,随之严肃地训诫道。
“祖师爷,弟子并非有意隐瞒,实是担忧言语不慎,惹您老人家不悦。”
见与祖师爷的关系愈发亲密,朱高炽也逐渐掌握了与朱元璋这位修真前辈特有的沟通方式。
“放心大胆地说吧,祖师爷不会责怪于你!”
得到祖师爷的鼓励,朱高炽再无顾虑,直言不讳地道出了关于皇城中僧侣的情况。
“祖师爷,在弟子的调查中,皇城内的修士僧侣近年来数量正以惊人之势增长,他们整日静坐寺观诵读仙经,每日便有海量的香火灵力汇聚而来,但因这方面并无具体的法则约束,故而并未给宗门库藏贡献丝毫。”
“原来此事正是你欲言又止的原因!”
祖师爷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自己当年也曾剃度修行,难怪朱高炽要如此隐晦提及。
“修士僧侣确有助于皇城的安宁稳定,凡人有信仰支撑,内心安定,方能投身劳作修炼,昔日我们争夺天地时,这些寺庙便起到了极大的助力,他们拿出储备的灵粮接济难民,还调动各方力量,拯救无数生灵。”
捋了捋颌下的胡须,祖师爷似乎回想起了那段充满烽火的岁月,满面感慨。
“诚然,炽儿,你说得没错,僧侣修士确实凭借着一些虚无缥缈的事物,汲取了众多凡人的财富。那么,你是否打算对他们采取措施呢?”
“并不全是这个意思。”
朱高炽轻轻一笑。
“世间万物存在皆有其道理,修士僧侣亦是如此,他们的存在影响复杂多变,善恶并存。作为决策者,我们需要尽力发扬其有益的一面,同时抑制其有害的一面。”
“弟子近日审阅宗门收支折子时发现,修士僧侣收取香火灵力并无明确规范,然而总额却极为可观。若我宗能够制定出相应的修炼资源征收法则,增列其应缴纳税赋,必然能为宗门库藏带来一笔不小的收益。”
近段时间以来,朱高炽一门心思都扑在充实宗门库藏上,看到国库空虚,诸多计划被迫搁置,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思考如何敛财。
在宗门内务堂统计大明朝境内灵材流通情况之际,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寺庙修士群体的独特性——他们不仅坐拥大量田产,更暗藏着数目惊人的修炼资源。
在乱世时期,寺庙确实是一股不容小觑的救助力量。但现在天下承平,修士僧侣却更像是在汲取众生灵力与财力的寄生虫……
大明自开国以来,在仙道与世俗的权衡之下,对于修炼界的税收政策便宽松异常,尤其对于佛门弟子。然而,朱炽对此颇有微词,他深感此刻有必要厘清这些含混不清的规矩。
闻此言论,太上皇亦轻轻颔首,虽然他曾剃度为僧,但对那些蛀蚀国本、欺压百姓的假佛陀并无半分袒护之意。如今大明江山稳固,的确应着手整饬乱象。
初创之时,国家动荡不安,僧侣们的安抚作用不可否认,一度成为社会稳定的力量。然而,人心皆有欲望,正如庙宇愈壮大会滋生膨胀之心,最终导致凡尘间的红莲业火肆虐,焚毁万物。
自古至今,佛门弟子似乎从未承担赋税之责,现如今若骤然提出征税之事,必定会遭遇极大的抵触。
昔日太上皇亲巡江南,目睹诸多寺庙坐拥良田千顷,金银财宝堆积如山,无数农夫只求消灾祈福,竟不惜倾尽家产换取佛寺所赐的虚无庇佑。
“炽儿,你所说极是,僧侣无所事事,却生活优渥;而百姓却顶风冒雨,辛苦耕耘只为勉强果腹,相比之下,实乃不公矣!”
太上皇沉吟片刻,悠然回应。
“祖父理解孙儿之意,寺庙缴纳灵石税,便可遏制僧侣贪欲的膨胀。再者,他们每年所得香火供奉已然充裕,朝廷不必额外拨款扶持。”
听闻朱炽意在争取,他立即阐述进一步考量。
“其实,孙儿真正的意图并非单纯充实国库,而是期望减轻土地兼并现象,给予百姓更多生存空间。我大明疆域广阔无比,若百姓愿意耕作,那便该将田土归于他们,而非任其荒废于僧侣手中!”
“如此一来,你岂非得罪了整个大明的修行界?”
太上皇提醒道。
“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相信那些僧侣心中自有一杆秤。待王令颁布之后,即便有再多不甘,也只能隐忍于胸。”
朱炽淡然一笑,毫无畏惧之色。
“炽儿,你推行新货币,又调整修炼税法,看来心中已有一个宏大的布局啊!”
谈话间,太上皇的心情逐渐开朗起来。
“果然是皇祖爷爷,连孙儿心中的打算都能洞察无疑!”
“那这僧侣灵石税该如何收取呢?想让他们心甘情愿交出手中财宝,恐怕不太容易。”
太上皇拂去膝盖上的浮尘,站起身来。
“咱们只需思索对策,至于具体执行事宜,则需仰仗朝廷官员。毕竟身为储君,你肩负的责任不止于此!”
朱炽狡黠地转动眼珠,轻易将烫手山芋丢给了他人。
“你这小子,可真是鬼机灵!”
太上皇的目光顿时弯成了月牙状,满面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