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蔓也想出去被王氏拽住了“你小小年纪能干什么?快,钻被里来。”
丁蔓也怕冷的很,依言钻被窝里靠近阿奶。
众人合力清了半上午才把雪清到离窝棚远一些,雪堆成了一座小山。
搭的灶台压塌了,围起来的栅栏也倒了,万幸的是他们的窝棚都没事儿。
丁五勤快,他们去昌县的这几天,他天天上山砍柴,拖回不少干枝,砍成段堆了一大垛。丁大石和吴二先搭起灶台先做些热饭吃,忙了一上午都饿了。
昨晚煮好的卤味冻成了冰坨,今天是没法去卖了。焦急也没有用,看雪的厚度,几天内是没办法去昌县了。
众人对此束手无策,都不自觉的看向丁蔓,丁蔓不由苦笑,她也没什么办法。又不是前世,有清雪车,有盐洒。
哎,清雪车?丁蔓觉得自己笨死了,她想起了前世乘坐的一种交通工具,爬梨。
“吴伯,您能做爬犁吗?”
“妞妞,什么是爬犁?”
“就是,怎么说呢?我画给您看吧?”
丁蔓问赵腾要了一张纸,拿了一块木炭,画出前世东北用的爬犁的样子。
多亏她冬天时去东北找同学玩,同学爸爸驾马拉着爬犁,拉她和同学去看冰雕。
当时她还好奇的研究了一下。前世爬犁的结构。她大概画了一下样子,吴大的眼睛就亮了。
忚兴奋的拿起纸和吴二商讨起来。如果真做出来可就不愁走雪路了,如果有马更好了,当然马只能想想了。
吴大吴二用完饭就开始做爬犁,丁大石丁树根帮着打下手。
亏的丁五砍回不少木头。找了两根榆木,吴大把榆木修理成长长的正方型。
吴二把修好的榆木条用火烧,,烤热了就一遍遍的弯,丁树根用脚踩住三分之一的地方,配合吴二用力掰。
凉了看了看角度,放地上试了试,做好的这一根形状就像勺子,吴二有些迟疑,不知道这样算不算做好了,他从没见过实物,心里没有标准。
把丁蔓从窝棚里喊出来,让她看看怎么样,丁蔓笑说“二伯,我也不懂,这也是我瞎想的,二伯,您这样想,咱们的小推车,咱不推了,咱们拉着走,您就当做的是拉着的推车。”
吴二一下子明白过来了,他拍了一下脑门,真是笨,还不如个孩子。
吴二站着背对榆木条试了一下角度,略微有些低,又继续烤,继续弯。
赵腾把丁蔓喊进窝棚,这段时间忙,丁蔓没时间学,现在被雪误住了,正好温习一下功课。吴顺和吴小顺,丁夏也在,正摇头晃脑跟着赵锐念弟子规。
李氏曲氏等人抓紧裁布,给每一个人做棉衣。翼州的天太冷了,吴大和丁树根手都有冻疮了。
田氏孙氏就往布上铺棉花,铺了厚厚的一层,棉花软软的,田氏孙氏很激动,她们从没见过这么好的东西。
云州就像丁蔓前世的偏南方。冬天多穿夹衣也能过了冬,棉花更是少见,她们夹衣里大多用的卢花。
就是一种植物顶部长出一根像羽毛的绒花,秋天收集了做成夹衣保暖。
她们一年到头很少添衣服,大都是缝了又缝,补了又补,孩子们更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家里有织机的还好点儿,织的麻布大多卖了换钱。身上的衣服补丁少就算家境不错的人家了。
逃难到这里,以为会更难,没想到这才多久,她们就要有新衣穿了,还要絮上厚厚的棉花。
虽然住窝棚冷的很,夜里经常冻醒,可丁蔓说了,开春就盖房子,她们都想象不出新房子什么样儿,但不妨碍她们畅想。
王氏吕氏窝在一个窝棚里,看孩子们打闹。丁树扯了四妮的头发,丁秋压了三妮的头发,吱哇乱叫的,丁岩没厚衣服穿,只能被王氏拢怀里,包在被子里。
丁岩已经九个多月了,这一段时间稳定了,细面鸡蛋的吃着,小脸肉嘟嘟的,看哥哥姐姐们在闹,他就一阵乱扑腾。
王氏笑骂“这臭小子,好东西吃多了,看闹腾的你。”
吕氏也呵呵笑“大妹子,看孩子们都好,我心里真是,大妹子我和你说,我现在心里把你婆母当亲娘敬了,还有妞妞也聪惠的紧,要是笨的怎么教也教不会,你看她还能一直托梦?”
王氏“嘘”一声,“别让她老人家听见,我婆母在时从不让我说东道西的,她老人家从来都是一个唾液一个坑的,妞妞这点最像她。”
“是啊是啊,你看妞妞,比俺家大妮还小,你看她办事儿,唉,越想越羡慕啊。”
“看你,羡慕什么?妞妞待你和我有什么不同吗?”
“啊?哈哈哈哈,那是,你有的我也有,哎呀真是。”吕氏又拭起了泪。
“看你老姐姐,咱们啊,老胳膊老腿的干不了太多,就帮她们带好孩子,让他们折腾去吧。咱们呐,擎等着享福了,哈哈!”
吴大等人用了几天功夫才把爬犁做好了。丁蔓看了惊叹不已,她是有前世的经历才画出来图,吴大等人可没有实物参照。
做出来的比前世见过的还要完美,古人的智慧真是令丁蔓汗颜。吴大等人字都不识,他们展示出来的智慧让丁蔓佩服。
爬犁做了上下两层,最上面铺了一层薄板。
碗口粗的榆木做了辕底,中间用的是榫卯结构,六根立柱,立柱两端做有榫头,各自顺穿在一根横木上。
辕木的前侧渐渐的弯曲,就像是推车把手。
把手上吴二系上绳子,吴二配合身体的高度做的刚刚好。
大家看着新鲜出炉的爬犁激动不已。决定试试水。
吴大拉着爬犁,让大家坐上去,根本不怎么用力,爬犁就滑动了,大家激动哇哇哇大叫。
吴大拉完丁大石拉,吴二丁树根轮翻上,就像孩子有了新玩具,谁还没个童心了?
吕氏出来喝道“都别玩了,都快来试试衣服。”说完没崩住自己先笑了。
大家都各自穿上新衣,穿上棉棉的,软软的。
吴大嘴唇抖动不已,丁树根直接蹲地上,呜呜哭了,他想起了自己的娘,想起了孩子的娘,这么好的衣服,她们没福穿到了,也没福见到了。如果她们在多好。
丁五摸着身上的衣服,眼含热泪,这是第一次穿新衣服,也是第一次穿棉衣棉裤。唉,无福的孩子娘,无福的儿媳妇儿。
赵腾的是一件灰包棉袍,腰间束一条腰带,赵锐也是同款棉袍。
男孩子们和吴大等人一样一身短打,王氏和吕氏是到膝盖棉袍,下身各自一条黑色棉裤。
丁蔓看他们做的衣服像清末年间的服饰。
她跟赵腾学习了解了这个朝代是大庸朝,是个历史上没有的朝代,她不了解老天为什么让她来这里,但是既然来了就要好好的珍惜当下。
这里字体和前世差不太多,服饰像清末年间,女人男人的发型有些像明朝。女子大多梳发髻,男子多束发。
她了解到这个朝代也有科举,赵腾就是秀才,不一样的是考试不考八股文,科考的是人文,地理,天下时事。
这个朝代对女人不是很苛刻,允许丧夫再嫁,允许合离,允许经商。
“姐姐姐姐,你看我的新衣服。”丁树抱着丁蔓的腿摇晃。
沉思中的丁蔓被丁树摇醒,低头看丁树小朋友,不由的失笑,丁树圆滚滚的穿的像个小熊猫。
“树儿,暖不暖?”
“暖,树儿暖,姐姐也暖。”
丁蔓看着他们笑,看着他们哭,因为他们的感动而感动,因为他们的开心而开心,因为他们的幸福而幸福。
丁蔓觉得自己找到了老天让她来这里的原因,同时也找到了自己存在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