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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义恭的目光深邃而复杂地掠过刘休远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这个平时显得温文尔雅的大侄子,此刻竟提出如此冷酷的建议——要三哥刘义隆处死自己的四哥刘义康。刘义恭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满:我搜罗刘义康的罪证,虽是为了讨好三哥,但更多的,是为了自保,可长辈之间的恩怨,哪轮得到刘休远一个晚辈来指手画脚?刘义恭深知,刘休远为了巩固自己的储君之位,但其中蕴含的狠辣与决绝,却让他对这个侄儿产生了深深的忧虑。他暗自思量,皇上身体不好,等到刘休远继承大统之时,哪有他五叔的好果子吃。

刘义隆闻言,沉默良久。他看向刘休远,眼中既有赞赏也有忧虑。他知道太子所想,但是也不得不考虑天下人对自己的议论。

刘义隆深知刘休远的所言非虚,四弟刘义康的所作所为,确实已触及皇权的底线,又让他难以轻易下定决心,毕竟会稽长公主生前逼他发誓绝对不能害刘义康,这让他难以轻易做出抉择。

“太子”刘义隆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你可知,庶人虽有过错,但他终究是你的长辈,是我刘家的血脉。”

刘休远闻言,身躯微微一震,但他很快便稳住了心神,语气更加坚定:“陛下,臣知庶人是臣的四叔,但臣更知,国法大于私情。庶人所犯之罪,已非国法所能容,若不严惩,何以服众?何以安天下?”

刘义恭的目光在太子刘休远与皇上刘义隆之间游移。内心深处,他对太子的建议感到一丝不快——毕竟,这种事本应由他们这些长辈来决断。然而,他深知自己在朝中的位置,必须小心翼翼地表达自己的意见。

他开口说道:“陛下,这庶人刘义康虽然犯下了不可饶恕之罪,然而咱们的七弟衡阳王才刚刚离世。不宜再添纷争。既然他在江州不老实,何不流放到广州?这样一来,既能确保他和他的党羽远离朝廷,减少潜在的威胁,又能彰显陛下的仁德,又给庶人一个反省的机会,这不失为两全其美。”刘义恭的声音低沉而稳重,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审慎。他清楚,自己的提议既要表现出对皇上的忠诚,又要尽量避免直接与太子的主张发生冲突。

刘义隆听后,面容上泛起了一抹复杂的神色。他微微垂下眼帘,仿佛是在内心深处细细咀嚼着每一个字句,又似是在权衡着这决定背后的重重考量。他似乎被刘义恭的话打动了。他心中也明白,广州燥热瘴气弥漫,刘义康从小娇生惯养,自然受不了那里的环境,自生自灭也省得天下人议论。

“太尉言之有理,”刘义隆终于开口,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决绝,“朕曾以为,将庶人囚禁于江州,便足以彰显皇家的威严与公正。然而,世事难料,他竟在江州仍不安分,继续勾结党羽,意图不轨。如此行径,实乃天理难容!”

说到这里,刘义隆的语气变得愈发严厉起来。但随即,他又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几分柔和与无奈:“然而,朕亦需顾及家族和谐与国家安定。衡阳王新丧,朕心甚痛,实不愿再添杀戮。广州虽远且艰苦,但或能让他在那里真正反思己过,洗心革面。朕便依你所言,将刘义康流放至广州。 ”

刘休远立于大殿一隅,面色微沉,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微微低垂的眼帘后,是翻腾不息的思绪与难以言喻的不满。父亲的决定,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他原本平静的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他深知刘义康的势力,也理解父皇维护皇室颜面与国家稳定的苦心,但流放广州的决定,在他看来,似乎过于仁慈,甚至有些纵容。

“阿父定是顾虑重重,才做出此等决定。”太子暗自思量,心中虽有不满,却也渐渐理解了父皇的难处。他叹了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沉稳。

然而,这份沉稳之下,却隐藏着他对未来的深深忧虑。他深知,刘义康虽被流放,但其影响力并未完全消除。他在朝中仍有党羽,在民间也有声望,一旦有机会,他完全可能卷土重来。

“臣以为,流放庶人至广州,虽显仁德,却难保万全。”刘休远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敲击在众人的心上,“朝中党羽未除,民间舆情未稳,若庶人在外勾结外敌,或是其党羽趁机作乱,后果不堪设想。”

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哗然。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刘义隆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他没想到太子会如此直接地挑战自己的决定。

“太子,你的担忧朕已明了。”刘义隆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但流放庶人于广州乃朕之决定,不可轻易更改。”

刘休远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陛下决定流放庶人至广州,实乃仁德之举,臣深感敬佩。但臣以为,仅凭流放恐难以彻底消除其影响力与威胁。故臣建议,在流放的同时,加强对其党羽的监视与清理工作,以防他们趁机作乱。同时,也需加强边疆防务与情报收集工作,以防庶人或其党羽与外敌勾结。 ”

刘义隆微微眯起双眼,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龙椅的扶手,眉心蹙起,似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朝堂之上一片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息以待,不敢发出丝毫声响。时间仿佛停滞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过了好一会儿,刘义隆才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朝堂中显得格外清晰:“太子所言,不无道理。此事朕自会斟酌。”他的目光扫过殿下众人,带着让人难以捉摸的深邃。

随后,刘义隆转过头,目光落在一旁的中书舍人戴法兴身上,声音低沉而严肃:“戴法兴,朕命你速去安成传旨,流放刘义康及家人至广州。”

戴法兴心头一颤,连忙跪地领旨:“臣遵旨,定不辱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