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得皇帝喜爱,皇帝说她蠢,贵妃的位份也不是她自己挣来的,是靠着银灵雨的偏爱提拔才上来的,也是靠着银灵雨,她才能平安生下秋芙。
“你这喜欢哭鼻子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一有事便要哭吗?”银灵雨笑道。
柳夏擦了擦泪,吸了吸鼻子,“我忍不住,我好想芙儿。”
“我说了,芙儿会无事的,你便放下心吧,我说的你还不信吗?”银灵雨安慰道,“对了,如仪在天牢里如何了?”
柳夏想了想,道:“天牢里如今派了重兵把守,如仪,想来没什么事了,只是日子要过得苦些。”
银灵雨点点头,“那便好,你们俩,可真是生了对冤家,如今,她的儿子还将你的女儿给拐走了。”
“也不知芙儿在外头有没有饿着,冻着。”柳夏担忧道。
银灵雨倒是没什么担忧的意思,“放心吧,那些孩子,脑子都灵光着呢,不必插手,让他们自己经历去吧,人总不会一辈子一帆风顺的。”
“怎会如此?唉。”柳夏还是定不下心,她想,在秋芙回来之前,她这心是定不下了。
“怎会如此?”银灵雨放下手中茶盏,“安儿那孩子,心思重,好不容易爬到如今的位置,商大人却参了他的本,他定是要掀些风浪了。”
“那芙儿和序儿是一起的,安儿会不会也恨上芙儿?”柳夏担心问道。
银灵雨无奈:“我也不知,安儿那孩子,自小没了娘,皇上不疼他,也不肯过给别的妃子养,安儿,没有依靠,一个人活着,无人知他在想些什么。”
柳夏一时语塞,倒茶时都洒出了些来,她如今什么都不盼,只盼秋芙能平安归来。
花瓣从树上落下,被风吹得飘远了。
落日余晖洒下,太阳渐渐西沉。
杨改带领的军队缓缓而停,找了块空旷的地方扎了营。
商为序和秋芙跟在军队最末尾来到营地。
二人下了马,秋芙转头瞧了四周一眼,看着席地而坐的士兵,不满道:“又睡地上啊?”
商为序道:“殿下,这是打仗,不是出来游玩的。”
“我知道,要你说啊?”秋芙道。
“我就要说。”商为序道。
“殿下,商大少爷。”杨改在这时走了过来。
“有什么事吗?杨大将军。”商为序语气不善。
杨改对于商为序这样的语气,已经习惯了,略过了他,对着秋芙道:“殿下,方才士兵探了周边,发现了一处泉,殿下有需要的话可去。”
秋芙一听,觉得这杨改还挺好的,挺细心,便生了几分好感。
有泉,那便可以洗身子了,秋芙笑道:“真的?那我现在就要去。”
说着,便跑去找到了她的癞马,不得不说,她的癞马,在一众高大的良驹之间,矮得显眼。
秋芙将马鞍上挂着的装着衣衫的包袱拿下,又跑回商为序和杨改面前,问道:“泉在哪呢?”
杨改指了个方向,“可需人给殿下把风?”
商为序听了,立刻接道:“我去便可,不麻烦杨大将军了。”随后又对着秋芙道,“走吧。”
秋芙抱着包袱,便往杨改指的那个方向去,也没心思去管身后两个男人的硝烟战火,她一心只有沐浴,身子着实难受。
商为序看了杨改一眼,便跟着秋芙走了。
看着商为序和秋芙的背影,杨改压低了眉眼。
商为序又用那种挑衅警告的眼神看他,不知商为序是以何种身份给他这种眼神的。
罢了,他可不想掺和进去,情之一事,越掺和越乱,越陷越深,他并不想用情,当年,若不是他的娘用情至深,受不了他爹战死沙场,想来他还能有个娘,不至于失了双亲。
草坪中央,清泉叮咚,金黄日光将泉水也照得金黄。
秋芙抱着衣衫来到泉边,将手伸进水中,这块地真是极好,没有树荫遮挡,泉水被日头晒了一日,如今还有些暖意余温,正适合洗浴。
她将包袱放到一旁,转头看向跟了过来此时正低头看着她的商为序没好气道:“你还看着干嘛?还不快走远些。”
“知道了,要你说。”商为序也没什么好气,“有什么事叫我。”
“能有什么事?”秋芙道。
“万一这有蛇什么的呢?”商为序道。
“有也不叫你。”秋芙犟道。
“好啊,那就让水蛇咬你。”商为序气道。
说完,他便转身走远了,走到一块大石头那背对着秋芙坐到了大石头上。
他觉得秋芙真是不知好歹,将他的好心当作了驴肝肺,说她是个没心肝的还真没说错。
还有那个杨改,他还在这呢,杨改竟想派别人给秋芙把风?万一派的人心怀不轨呢?
但若是杨改来把风的话,他也不放心,还是他自己亲自给秋芙把风才能放心。
商为序发现他如今一静下来就喜欢胡思乱想。
不对,不静下来也会胡思乱想,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不能他天生招邪吧?日后有机会他要去找个大师给他看看。
“啦啦啦啦啦。”
泡在泉中的秋芙没那么多烦恼,她哼着小曲泡着泉,好不舒适。
秋芙将身子洗净,把衣裳从包袱中拿出,上了岸,擦了身子,正要穿衣,眼睛一瞥,正见一条足有一人长的黑蛇从对岸爬来进了泉中。
黑色扭曲身子在水中游着,光是看着便令人生骇。
秋芙强行忍下恐惧想穿衣,心中暗骂,商为序这张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那条黑蛇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突然一个掉头,就往她这边来。
这让秋芙的手抖了一下,衣衫掉到了地上,她慌忙弯腰捡起,可此时黑蛇已然上岸,拖着深渊一样的身子扭动着向她爬来。
“商为序!”秋芙看着近在咫尺的黑蛇大叫道。
坐在大石头上的商为序听到这一声唤,身子比脑子快,从大石头上跳了下来,转身便往泉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