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芙猛然转过头,声音提高道:“你说什么呢?关我什么事?明明是他们自己要打的。”
“自己要打?单单比试的话用得着这样卖命?”白玉迟道,“你现在给他们扔两把刀,你信不信他们都把对方活生生砍死?”
“什么砍死不砍死的,你说话怎这般吓人?”秋芙道。
“我说的是实话,殿下不信的话可以试试。”白玉迟道。
“有病,我才不试,他们要打就打吧,我才不要管了。”秋芙说完,瞥了一眼还在拳脚相向的两个男人,转身便走了。
本来就不关她的事,白玉迟偏偏要往她头上扣,也是个讨厌的。
秋芙在心中给那三个人排了位。
商为序讨厌老大,天生和她犯冲。
杨改讨厌老二,在背后说她坏话,如今还和商为序一起闹。
白玉迟讨厌老三,给她扣帽子。
“停,不打了。”商为序伸手接下了杨改的一拳,侧头看着秋芙走远了的背影道。
“还没分出胜负。”杨改也停下了。
“人都走了分你个头啊分。”商为序道。
说完便往秋芙走的方向追去。
杨改也往那个方向瞧去,只见秋芙果然走了,方才他一心放在与商为序的比试上,没分心,便没看到,他抬脚正想也追过去,便被叫住。
“杨大将军留步。”白玉迟道。
杨改看向白玉迟,对这个亡国皇子并无好感,淡淡道:“何事?”
“人家心里没你呢,你追上去做什么?”白玉迟道,“还是让在殿下心中有份量的人去哄吧。”
杨改微微眯眼,眼前这个人,说话时总是挂着温柔笑意,可说出的话却像刀子一般。
“你是她肚中的虫吗?”杨改道。
“不是。”白玉迟道。
“那你如何说出这番话?你很了解她?”杨改问道。
“因为我不瞎,我看得出。”白玉迟道,“殿下为他喜,为他怒,为他悲,为他忧,她的情绪都被商大少爷左右了,还不明显吗?她可曾为你这般?”
杨改沉默了一会儿,反驳道:“也不全是。”
起码秋芙知道他背后说她坏话的时候应当是生他的气的。
听着杨改毫无攻击力的反驳,白玉迟淡淡笑了一声,“殿下一心为了商府的事操心,如今还跟着商大少爷出逃,做到如此地步,还不明显吗?”
杨改摇摇头,“那又如何?他们只是因为自小情谊,我已问过商为序,并不是这样。”
白玉迟疑惑,“那是什么样的。”
“之前我也有所怀疑,但商为序说只将殿下当作妹妹看待,并无男女之情,想来殿下也是如此,彼此多有关心也是正常的。”杨改想了想那日商为序与他说的话,正色道。
白玉迟咽了咽口水,脸上的笑快要挂不住了,“你......”
他真不知道这个杨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一时有些语塞。
“你既能看出些什么去问商大少爷,却又被商大少爷两句话给打发了,他说什么你便信什么。”白玉迟摇摇头,属实无奈。
“我只是觉得在理罢了。”杨改道。
“啊?”白玉迟疑惑,“你觉得他们两个那样在理吗?”
他不解,这人脑子怎么长的?
“你是不是没跟姑娘好过啊?”他问道。
杨改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一直打仗,没接触过姑娘,我也没有妹妹,我不知。”
“反正我和我阿弟不那样。”白玉迟道,想到他的阿弟,鼻头又是一酸,“不是,这不是妹妹不妹妹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杨改道。
“是......算了,我也不知道,你忙去吧,当我什么都没说过。”白玉迟放弃了。
杨改那榆木脑袋,说了也白说,等会儿他还没报仇呢,就要被杨改给气死了。
杨改转身走了,走的时候还丢下一句,“以后不懂别乱说。”
“哦。”白玉迟应道。
他觉得他要吐血了,早知道不多嘴了,服了。
脚上的镣铐限制了白玉迟,每个人都得自由,除了他,不过他也不介意,干脆坐下闭目养神。
远处。
“秋芙,走什么?”商为序在秋芙背后叫道,他随着秋芙来到了安置马匹的地方。
秋芙用手指拨着癞马的耳朵,头也不回道:“你追上来做什么?继续打啊。”
“你都走了还打什么?”商为序道。
“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叫你们打的,是你们自己要打的。”秋芙道。
每次都要将这些事赖到她身上,真烦人。
“那你不是说我打不过他吗?如今打给你看,你又走了。”商为序道。
秋芙摸着癞马的头,想起来了,她好像是说过那样的话,“那谁赢了?”
“没谁赢,你走了就不打了。”商为序道。
秋芙不想再扯这回事,简直是扯不断理还乱。
她转身,微微抬头,看到了商为序嘴角的伤,想来是被杨改打了一拳。
她的语气变得轻柔,“你疼不疼?”
她竟会觉得商为序被打了很可怜,明明杨改也被商为序打得不轻。
不自觉的,秋芙抬手碰了一下商为序的嘴角,那一刻,手指好似被针扎了一般,一股战栗从指尖开始瞬间侵略她的全身。
秋芙猛然收回手,低下头不断绞着衣袖。
气氛突然就不一样了。
商为序一瞬间失了神,胸腔里传来砰砰声,大到他觉得秋芙能听见,胸膛急促起伏,他耳根发热,说话有些不自在,“不......不疼。”
他只能憋出这两个字,脑中再想不出别的话。
秋芙,真的是在担心他吗?
她也会关心他疼不疼吗?
刚刚秋芙的动作好轻,还是第一次这般温柔对他,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
老天,原来温柔乡真的会吃人,他也弄不清他此时对秋芙是何种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