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为序赶忙追上已经走远的两人,他不能让秋芙和白玉迟单独待着,省得白玉迟又说些什么话来编排他,比杨改还要惹人厌。
身无分文。
接下来的日子,秋芙真的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生活艰辛。
三人流落街头了,他们赶路,没时间去挣钱,若是去挣,便又要拖上几日,那跟与杨改一起有什么区别?
为了显得这个提前偷跑的决定不那么冤大头,他们不是睡林子,就是找处没人的破庙歇脚。
秋芙本就烦了,商为序和白玉迟还天天在那阴阳怪气对方,更烦了。
这日,万里无云,清风徐徐,难得的好天气。
苦日子也是到了头了。
秋芙看着眼前满是人烟的街道,使劲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声音也发了颤,“我这是在做梦吗?”
热泪盈眶,久旱逢甘霖。
“没有,你回到盛京了。”商为序道。
“不容易啊,殿下。”白玉迟笑道。
秋芙抹了一把泪,长街策马。
她再也等不及,她想见母妃,想见皇后娘娘,想好好洗净身子,再好好睡一觉。
她来到皇城门口,侍卫一眼便认出了她。
即使在外头过苦难日子,商为序也把秋芙照顾得白白净净的。
那侍卫弯腰道:“三公主殿下。”
秋芙点点头正想进去,那侍卫却上前拦住了她。
“殿下,得罪,您现在得和属下走一趟,是皇上的意思。”那个侍卫道。
秋芙不解,“父皇?父皇知道我今日回来吗?”
“不知道,但皇上有令,殿下回来的话需要第一时间去见他。”侍卫道。
秋芙想了想,也觉得正好,将商为序和白玉迟也带过去,在父皇面前好好说明,“行,走吧。”
她回头看了一眼商为序,“走吧,你去和父皇说清楚。”
商为序点头,打起了精神,“走。”
“这么快?”白玉迟道。
真是一点准备都不给他。
金龙盘柱,黄瓦红墙,好不威严。
秋芙来到宣政殿前,她的父皇秋岩修此时正在里头。
逢公公正站在门口守着,见了她,面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笑容。
秋芙看着还是老样子矮矮胖胖的逢公公,觉得亲切,逢公公也是看着她长大的。
逢公公低头弯腰道:“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奴才这就进去告诉皇上。”
说完,便走了进去。
一会儿,逢公公走了出来,“殿下,皇上让您进去。”
秋芙听罢,领着商为序和白玉迟走进了宣政殿。
殿中弥漫着龙涎香的味道,心旷神怡。
秋芙抬头,看着主位上低头专心处理事务的秋岩修。
岁月对他很仁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痕迹。
秋岩修一脸严肃,深邃凝重,不怒自威,他突然皱起眉,放下手中奏折,扶着额,似乎是头疼了。
“父皇。”秋芙叫了一声。
秋岩修用一只手捂住双眼,那只手的大拇指和中指揉着太阳穴,缓缓道:“离家出走?”
“不是。”秋芙道。
现在的她还是有些害怕秋岩修的,因为秋岩修正板着个脸。
看上去凶得要死。
秋岩修放下手,抬起了眼,“商为序。”
商为序走上前,行礼道:“皇上。”
“可知错?”秋岩修道。
“臣只是想为商府平冤罢了。”商为序道。
“那你便自己去,为何要将芙儿也带出去?”秋岩修道。
秋芙自小被娇养着,跟着商为序出去只会吃苦头。
“父皇,是女儿自己要跟着去的,和他没有关系。”秋芙立即接道。
秋岩修无奈,看着多出来的白玉迟道:“那你们说说,你们出去一趟,带了什么回来?”
“哦,他是万义国的皇子,他能证明商丞相没与他们勾结。”秋芙直接道。
秋岩修站起身,“你们倒是不愿受制于人。”
他提高了声音,“逢公公,去将二皇子带来。”
“是,皇上。”逢公公进来领了命后便出去了。
秋芙舔舔嘴唇,有些紧张,她看向商为序。
商为序只是眨眨眼,示意她放心。
逢公公办事很快。
没过多久便回来了,“皇上,二皇子殿下带到。”
秋芙转头,看见了她的皇兄,已是许久不见。
秋久安总是衣袂飘飘,墨发垂垂,腰间别着一支玉笛。
那双眼尾稍稍下垂的更为他添了许多柔和亲近之意,很具迷惑性。
“皇兄。”她叫道。
秋久安先向秋岩修问了好,“父皇。”
随后转头看向她,抬了手,轻轻将她的发丝撩到耳后,温暖的指腹擦过了她冰冷的耳朵,“小妹,怎这么顽皮,可知道哥哥多担心你?”
秋芙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有些不敢看秋久安。
在她无措之时,商为序向前一步,挡在她身前。
商为序看着秋久安道:“二皇子殿下。”
“嗯?”秋久安微微歪头,含笑看着眼前人。
他在脑中想着对策,看来杨改并没有将他的小妹和商为序照看好,也没有告知他这二人提前回来了,可真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额,那个,是不是还有我的事?”一旁许久不出声的白玉迟突然道。
秋芙倒吸一口凉气。
所有人都往白玉迟那看去。
白玉迟倒是不怯场,站直了身,昂着头。
“你是?”秋久安问道。
秋久安面上平静,眼底却翻涌暗流,是那平静的水面之下会缠死人的暗流。
“他是万义国的皇子,你不是说我爹与他们勾结吗?现在就让他来说说吧。”商为序道。
白玉迟听完,纠正道:“是太子,太子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