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黑。
“杨大将军。”商为序遇到杨改语气就没好过,“能不能把衣服穿好了?殿下还在这呢,合适吗?”
秋芙看不见眼前,她用力想将商为序的手拉下来,可拉不动,商为序力气就是大。
她只听得脚步声来到面前,随后杨改的声音响起,“商大少爷说的是。”
杨改说完,商为序才将手放下。
秋芙猛然又见光,用力眨了眨眼睛。
杨改此时已将衣衫穿好了。
“殿下找我?”杨改问道。
秋芙点点头,杨改一下子出现在眼前,让她也有点无措了,“额就是......就是来找你......找你去逛逛?”
银灵雨让她多试几个的话她铭记在心。
“逛逛?”商为序又开始拉她。
秋芙已经习惯了。
“啊哈哈哈!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聊,你们聊。”武胜忠很识趣的一溜烟就跑走了,走之前还拍了一下杨改的肩膀,看了他一眼,一脸欣慰。
而杨改,则是一脸受宠若惊,“那请殿下进来等一下。”
说着,就给秋芙让了道。
秋芙扯着商为序进了将军府。
将军府最多的就是刀剑棍棒,还有院中醒目的木人桩。
有个小荷塘,花倒是不多,种类也不多。
秋芙更喜欢商府,商府的花多,特别是商为序的屋那,院子里种满了芙蓉,她喜欢。
她看了一眼商为序。
商为序脸色不好,看她的时候好像她欠了他十万两白银一样。
秋芙等了才不一会儿,杨改就出来了,换了一身新衣裳,汗也没了。
“商大少爷也一起吗?”杨改来到她面前,第一句话问的就是这个。
根本不用秋芙答话,商为序就先开口了,“我可是殿下的奴,我当然要跟着,不然怎么伺候殿下?”
秋芙语塞,她第一次听有人说自己是奴说得那么自豪的。
杨改一脸不解看着商为序。
“走吧,他想跟就让他在后面跟着吧。”秋芙道,她倒是不介意。
商为序每次和杨改待在一起就会生好大的气。
越来越有以前的样子了。
杨改也应了。
三人行,和秋芙想的不一样。
商为序并没有乖乖跟在后头,而是挡在她和杨改中间。
两个男人暗中较劲。
杨改给她买糖葫芦,商为序就给她买糖人。
杨改和她说话,商为序就要打断。
杨改绕到她身边,商为序就将她拉开,又挡在她和杨改中间。
被商为序这样一顿折腾,秋芙刚刚见到杨改时的那一点点小姑娘般的羞涩已经灰飞烟灭了。
实在是受不住,她想抓着商为序打一顿。
可是商为序躲她。
二人就开始围着杨改转,老鹰捉小鸡。
杨改习武,底盘就是稳,任他们围着闹也稳如泰山。
一天下来,秋芙觉得怪对不住杨改的。
都是商为序。
可杨改并不介意,只是和她说,下次再想出来玩还可以来找他陪着,只是不要带着商为序了,说商为序碍眼碍事。
商为序一听这话差点又和杨改打起来,她忙把商为序扯走。
等到了蓉华宫,秋芙忍不住质问,“你今日什么意思?故意的?”
“我怎么了?”商为序理直气壮。
看着商为序那样,秋芙确定了,“你就是故意捣乱的。”
“我怎么捣乱了?我不是怕他对你图谋不轨吗?离他远点。”商为序道。
“不想理你。”秋芙走到癞马旁,玩着马耳朵。
其实她的心情并没有那么不好,杨改和商为序那样还挺好玩的,像小孩一样,幼稚。
“你心情不好啊?”商为序走近她,“那......那要不要喝酒?”
他试探着,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思那样坏。
秋芙听到喝酒身子就激灵了一下,“喝酒干嘛?”
她不禁想起上次喝了酒后发生了什么,是再不敢喝了。
“那你不是心情不好吗?”商为序道,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那不是借酒消愁吗?”
“借酒消愁愁更愁,不喝。”秋芙坚定道。
商为序有些失望,“那好吧。”
看时间还早,秋芙道:“陪我下棋吧。”
上次被秋久安无情碾压,让她很不是滋味。
商为序答应了,“好。”
他觉得现在对秋芙,别说是隔了夜就生不起气了,如今已经是隔几个时辰就生不起她的气了。
明明今日一大早还生她的气的,现在已经没了,还好秋芙也不是个记仇的性子,不然要是拿他打翻了醒酒汤来说事,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
秋芙本意是想借和商为序下棋来练手,可两个人都是那个样子,这个棋,下着下着就开始不对了。
秋芙将一颗棋子放下,“等会等会,哈!我叠的比你高!”
“呼!”商为序吹了一口气。
棋柱倒了。
秋芙一巴掌就扇上去了,“你吹什么吹,耍赖啊?”
说罢,她把商为序叠起来的棋柱也打倒了。
“你怎么动手啊?”商为序不满道。
“是你先的。”秋芙踢了商为序一脚,“正经下行不行?”
“行行行,来。”商为序将棋子一一捡起摆好。
他们又开始了新一局。
没一会儿,又不对了。
商为序落下一子,“你瞧,我摆的是猫,你的是老鼠,猫吃老鼠,我赢了。”
秋芙伸手将商为序摆出的猫打散了,“你赢什么?你的是刚出生的小猫,我的是活了好多年的大老鼠,你的猫没我的老鼠大,叼都叼不动我的老鼠,是你输了。”
“你还说我耍赖,你这不是耍赖吗?”商为序同样将秋芙摆出来的老鼠打乱了。
二人就这样一局又一局,直到天黑都没分出胜负。
因为没一局正经的。
夏季本该炎热。
可今年并不是这样。
秋芙觉得今年的夏凉飕飕的,好像跳过了夏,直接进了秋一般,虽然树上的叶子还没变黄。
可能是今年的夏太短了,什么时候悄悄过去了她没发现。
凉爽的天气也不错。
秋芙今日特意起了个大早。
她给宋朝鹤在盛京里开了个医馆,今日去瞧瞧。
正好姜太医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她问姜太医回去做什么了,姜太医只是说回去给老友弄了个衣冠冢。
宋朝鹤死去的师父的尸体带不回老家,实在是太远了。
她让一些人去帮宋朝鹤的忙,过了几日,医馆应当也收拾得差不多了。
秋芙今日确实起得早,想着商为序还没醒,就不去叫了,让他睡个够够的。
济世堂。
这是宋朝鹤给医馆取的名字,他说他师父在世时,就说过以后如果开了个医馆,就叫这个名字。
秋芙抬头望着匾额。
不错。
她走了进去,医馆够大。
药柜有许多。
只是还有许多草药没分好,被篓子装着放在医馆正中间的桌子上。
草药味太过浓郁,空气都变苦了。
之前秋芙叫来帮忙的宫人都回皇城去了。
如今济世堂里只有一个帮手,宋朝鹤好像不喜欢人太多。
那是宋朝鹤招的,是个有些瘦的少年,年纪不大,黑黑的。
也不算是招的,算收的,那个少年之前是叫花子。
宋朝鹤给他取了名字,叫南星,好像是种草药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