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的事。”秋芙道。
“吱呀......”
门被推开来。
进来的不是宋朝鹤,是南星。
南星端着碗,里头装了汤药,他走到床边,将汤药给了秋芙。
他没有出去,而是在身上掏着什么。
“你找什么呢?”秋芙问道。
南星掏出了用油纸包着的一小包东西,递给秋芙,笑着道:“这是蜜饯,喝完汤药吃这个就不苦了,我特意买的,自己还没舍得多吃点呢,你们可不要浪费了。”
南星说完就小跑着出去了。
关门的声音比那两个大的小多了。
秋芙将汤药递给白玉迟。
白玉迟倒是一句废话没有就将汤药喝了。
她又给了他蜜饯。
白玉迟打开油纸包,拿起一颗吃了,“殿下吃吗?很甜。”
秋芙听罢,也拿起一颗吃了。
吃甜的心情确实会好些。
“砰!”
突然有人撞门而入。
如惊雷一样,秋芙吓得手上的蜜饯都掉了。
南星慌慌张张又跑进来,一脸惊恐,“不好了!”
他大喘着气。
“怎么了?老鼠吃人了,吓成这样?”秋芙问道。
南星咽了一下口水,“不是啊,比老鼠还可怕,是老虎啊,官府的人来搜查了!”
秋芙一下站起来,眉头拧起,“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
“本来前些日子已经家家户户搜查过了,可我们的医馆是近日才开的,没有给搜过,那些官爷说一个都不能落,都要搜,新开的也要,今日就来了。”南星急道。
他毕竟年纪小,遇到这种事快哭了,“怎么办啊?师父和商大少爷也不拦着,就坐在那看,由着那些官爷搜,若是等会儿被官爷发现了,师父怎么办啊?”
“师父会不会被抓啊?会不会被砍头啊?”
他擦了一把眼睛,哭起来眼睛更亮了,“都怪我,我非要把人背回来,我之前当叫花子,一天天的只在乎能不能吃上东西,我从来不看告示。”
“我不关心,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后来师父和我说我才知道......都怪我......我害了师父......”
他一直用手臂盖着眼睛。
随后他突然止住,放下手,双膝一屈给秋芙跪下了。
他用膝盖走到秋芙脚边,紧紧抓着她的衣裳,低着头,“殿下,殿下求您,求求您了,您救救师父吧,用我的命也行,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
他的语气坚定。
“快起来,做什么牛马?”秋芙将他拽起来,“别哭了,你这有没有后门,我带着他跑。”
如今看来不把白玉迟带回去不行了。
商府已经那样了,不能再害了白玉迟,不能再害了济世堂。
白玉迟是个累赘,也是她的累赘,再也不能丢给别人了。
“有,有。”南星不断点着头,“有后门,有后门,我有钥匙。”
“快走。”秋芙叫着白玉迟。
白玉迟也不磨叽,下了床穿了鞋子就随着秋芙出了门。
南星在前头带路。
后院中除了那些用来晒药的竹架子就只有一棵树和一口井。
南星站在后门前,手忙脚乱掏出钥匙,一个没拿稳掉到地上。
他不断回头看着,捡起钥匙,手很抖,插了几次才插中锁眼。
门开了,秋芙立刻拉着白玉迟跑了出去。
“快把门锁上。”她回头对着南星道。
南星点点头,对她说了声谢谢,随后便关了门上了锁。
门才刚锁上没一会儿,秋芙就听到从后院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和到处翻东西的声音。
就差一步。
秋芙擦了额上渗出的汗,转头看着白玉迟。
白玉迟倒是不慌不忙。
只有她在慌。
秋芙气不过,顺脚就踢了一下白玉迟。
白玉迟也没说什么。
她拉着白玉迟躲到一处胡同。
她交代道:“你在这等着。”
白玉迟足够听话。
她去裁衣店给白玉迟买了一顶帷帽。
白玉迟将帷帽带上,旁人看不清他的脸。
秋芙一刻不敢停拉着白玉迟快步往回走。
皇城门口,守着城门口的侍卫虽不拦她,但还是问了她这一身白衣的人是谁。
她只说是商为序发癫了,非要这样穿。
那些侍卫听了倒也没有多问。
“你还是住以前那吧,商为序是你邻居,好好相处。”回到蓉华宫偏殿后,秋芙指着白玉迟以前住的那间偏房道。
“商大少爷为什么会住这?”白玉迟将帷帽摘下。
秋芙问道:“宋朝鹤没和你说过吗?他虽不关心这些事,但之前在宫中也会有所耳闻吧?”
那段时间宫里人都在传这件事,包括太医们,宋朝鹤即使不出太医院也该听到些风声才是。
“宋大夫不喜欢和我说话,南星又很勤快,总是在干活,忙得很,我总找不到他有空闲的时候。”白玉迟道。
秋芙哦了一声,道:“那就算了,你不必知道,你先在这住着吧。”
“先?”白玉迟一下没了笑意,“殿下是还要把我扔掉吗?”
“诶呀你......你这你......你说话这么难听做什么?”秋芙为难道,“什么叫扔,我只是怕又生事端罢了。”
秋芙又想到那天射进来的利箭。
白玉迟开始唉声叹气,“嗯,我知道的,如果再生事端的话,我便自尽,不连累殿下。”
“诶也不能这么说。”秋芙挠着头抓着头发,真想把头发都薅掉。
突然,那熟悉的声音传来。
“秋芙!”商为序来势汹汹。
秋芙转头。
商为序大步走到她面前,气道:“你竟然不等我,和他先回来了?”
秋芙还没说话呢,白玉迟就开口道:“商大少爷,情况紧急,殿下也是......”
“闭嘴,让你说话了吗?”商为序厉声打断道。
这白玉迟不是一般的烦人。
秋芙面对商为序,不甘示弱,“你还说呢,南星说你见到那些官兵来拦都不拦一下,就坐在那看。”
“这也能赖到我头上?”商为序反驳道,“宋朝鹤自己的医馆,他自己都懒得管,我凭什么管?”
每次白玉迟出现他和秋芙就要争吵。
秋芙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
她对着商为序歪头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好像也是哦。”
商为序的火一下就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