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芙伸手替小融公公擦了泪，“别哭了，我也不哭了，不能让人家看笑话。”
小融公公憋住了泪，但还是打了一个哭嗝，紧紧抿着嘴，嘴角抖动。
“赶紧回去，以后少出来。”秋芙道。
她真的怕堂溪止会对小融公公做出些什么。
小融公公也很听话，马上就跑回去了。
秋芙趴到马背上。
癞马转过头，将头轻轻压在她的背上，喷了两口气。
秋芙一趴就趴到了黑夜。
她不想动了。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万籁俱寂，夜莺啼叫。
堂溪止没来，只是托薛长宴告诉她，他知道她现在不想见他，那他就不来碍她的眼，让她好好休息。
秋芙已经习惯了，那个疯子做出什么她都不奇怪。
又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秋芙以为是野猫。
“芙儿。”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秋芙愣了一下，慢慢抬头。
她看见了商为序的脸。
她以为是梦，就伸手去碰。
商为序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带着她的手摸着自己的脸。
秋芙的情绪从一开始的麻木，到后来的不可置信，再到现在的崩溃。
商为序的温度让她活过来。
她真的要崩溃了，她一头撞进商为序的怀里，将他撞得跌坐在地。
她放肆流着泪，想将这些天的痛苦委屈都放进眼泪里流得干干净净。
她不敢大声哭，只能小声啜泣，薛长宴还在外头。
她哭诉着：“商为序，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好怕，我好害怕啊，没人能帮我，他欺负我，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啊？”
“你去了好久，我讨厌你，你现在才回来，他把我丢进蛇坑，他差点把迎琛杀了，我顶着暴雨背着迎琛去找宋朝鹤，好累。”
“老天爷故意下雨，老天爷也为难我，他不让太医帮我，他还要每天晚上来我屋里睡。”
“他把花脸猫的腿砍了，做成菜让我吃，商为序，我真的好害怕，我怕得要死......”
商为序听着秋芙有些哑的声音，心早就碎得不成样子。
他听到了陌生的名字，也没去问是谁，只顾着安抚着怀里的人，“没事了，没事了，我回来了，杨改也回来了，没事了，你很厉害，你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不哭了，不哭。”
秋芙哭得够了，才抬起头。
她看着商为序，抬手拿下了堂溪止别在她头上的红花，在掌心中捏烂，扔了。
商为序双手捧着她的脸，眼中都是心疼，“瘦了这么多，芙儿，放心，我会将你受的苦加倍还到他身上。”
秋芙紧紧抱着商为序，生怕松一点儿劲他就没有了，“还要多久？我害怕，他说明日还要玩一个游戏。”
商为序低头，亲了她的唇一下，温柔道：“就这几日了，这个皇帝他做不久的，杨改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堂溪止会征兵，我们也会，很快的，杨改打仗比堂溪止厉害多了，这几日就能安排好的。”
商为序轻笑：“我不想在你面前夸杨改的，他可是我的情敌呢，不过他打仗确实比我厉害，他还活着就没事，以后不叫他杨大将军了，叫他杨战神怎么样？”
“我刚回来，第一时间便来找你，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秋芙道。
说完，她就往商为序怀里钻，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杨战神？他尾巴会不会翘到天上去？”秋芙问道。
“你以为他跟你似的？”商为序道。
秋芙恼道：“你就会打趣我。”
二人不再说话，静静抱着，享受难得的温情。
不一会儿，秋芙在商为序怀中，抬头看了一眼天上的圆月，随后道：“都怪你，乱说话，现在成真了。”
“我说什么了？”商为序不解。
秋芙道：“以前在军营那会儿，你说我要背着丈夫偷偷跑出来和你赏月，如今真的要偷偷了，都怪你。”
商为序反驳道：“别瞎说，谁是你丈夫？你没有丈夫。”
“嗯。”秋芙应道，“我就是打个比方。”
“不许再打了。”商为序不满道。
秋芙不再说话。
她缩在商为序怀里。
癞马已经睡着了，她闻着商为序身上的香气也困了。
商为序会让她安心。
这些天来，她第一次睡得这样香。
商为序抱着怀里熟睡的人，想到秋芙刚刚说的，明日还有一个游戏。
心是安不下来的。
打仗的事，有杨改就好了。
他紧紧抱着秋芙，不舍得放开，他唤出了那个许久未唤过的称呼，“芙儿妹妹，芙儿妹妹乖，芙儿妹妹不要怕，序哥哥来陪你，序哥哥就来陪你，就来。”
翌日一早，秋芙在床上醒来，商为序已经不见了。
她心中失望至极却又无可奈何，她真的很害怕自己面对那些，但她不得不坚强起来。
一大早就有宫女来，说堂溪止在正厅等她。
秋芙不甘不愿穿好衣裳出门去。
那个宫女也去叫白玉迟了。
白玉迟与她同行，二人没说一句话，连一眼都没有互看。
形同陌路。
秋芙来到正厅，瞬间慌了神。
堂溪止笑着坐在那，身旁站着薛长宴。
商为序站在那，穿着囚服，戴着脚链手铐，温柔看着她。
即使这样他还是那么耀眼，将周边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堂溪止笑着问她：“小美人，眼熟吗？他可是自己要来的，说有什么他替你受着。”
秋芙冲上去就打了商为序一巴掌，“你疯了吗？”
商为序的头还是没动，理所当然道：“看你变成这样，肯定疯啊。”
这时，堂溪止又看着白玉迟道：“好久不见啊，怎么一直不出来？一天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多闷啊。”
白玉迟不说话，就站在一旁，他也憔悴了不少，俨然是病美人了。
“跪下吧。”堂溪止悠闲道。
商为序和秋芙便在他面前跪下了。
堂溪止斜斜靠着椅背，“小美人，朕说过今日还有一个游戏的。”
“嗯。”秋芙应道。
堂溪止道：“上次朕想划你脸来着，出了意外，得罚你，这次划身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