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河间,几人便将徐行交给了门中的弟子。至于后续要怎么处理,也不是她们要操心的事了。
此时,绿央站在宴清门第二层的会客区域。她抬头看了看,发现顶上设着禁制,想来这每一层都是如此了。
绿央想了想,转头对姜清河道:“清河,徐行既然提到秘境封印,我想我们还是亲自跟姜大哥说一下比较好。”
“恩,我也是如此想的。”姜清河理了理衣服,“走,咱们一同去五层见大哥。”
听到这个,小鹿赶紧摆了摆手:“诶,我就不去了吧,每次去五层我都不太舒服。”
绿央倒是觉得稀奇了,问:“恩?这是何故?”
姜清河同她解释道:“五层是宴清门宗主殿,层层禁制,再加上啊有一只狼妖灵守卫……”
这样一说,绿央即刻明白了。这狼族血脉对灵鹿一族有着天然的压制,即使对方变成了妖灵也是如此。
“原是如此。那我陪你去吧,只是桑桑……”
小鹿颇为潇洒地把辫子往后一甩:“哎呀,没事,你们去。我去仲春楼买上些点心好酒,在那儿等你们!”
“那也好,回去了记得告诉我。”姜清河如此说着,还朝她勾了勾小指。
“知道了!”小鹿一边应着,一边蹦蹦跳跳地往楼下跑。
余下的两人皆是勾唇一笑,待那身影消失在了拐角,两人才抬脚往楼上走。
这宴清门外表修得古朴,里面也是清雅简约。层层阶梯由木材搭建,每到一层,栏杆上变化的图样就有所提示。
绿央看着姜清河的小指,忽地打趣道:“哎哟,这是怕孩子走丢了啊,连绳契这样古的招式都用上了。”
姜清河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解释道:“刚到河间,四下都不太平,还真的是怕她走丢了。后来,她说那绳子的感觉太明显。我便改进了一下,不管走到哪里,对方都能顺着灵气找到对方。”
“笨蛋姜清河。”绿央先是捂嘴笑了一下,而后又道,“那看这意思,她是愿意跟你待在河间了?”
“恩,我带她回过一趟藏青,她的家人也同意了。”姜清河回头来嘿嘿一笑,傻气更明显了。
绿央好像被她的傻气传染了,笑得也眉眼弯弯的:“那可太好了。这下你大哥可放心了。”
“恩,哥也很高兴。”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第五层。没有设大门,转过阶梯一眼就能望见整个殿内的陈设。只这殿外果真设了一层肉眼不得见的禁制,望过去殿内似乎还有两层。
两人刚刚走到这禁制外,一狼灵便从虚空中浮现,挡在了二人面前。
“阿木,我找兄长有要事,他可在里头?”
阿木从地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主人在殿内批阅宗内要事,小姐可自行进去。”
说完,那狼瞳便看向了姜清河身侧的绿央。前者即刻解释道:“噢,这位是我的朋友,兄长也认识的。”
她说完,阿木并未移开目光,却侧了侧身让开可供两人同行的空间。姜清河便拉着绿央的手,缓步向殿内走去。
路过这狼灵之时,绿央回头,笑着看了它一眼。两道目光相接,狼灵的瞳孔缩了一缩几乎快变成竖瞳。绿央却没再有什么动作,挑了挑眉便回过头去,如常跟姜清河进了殿。
这殿比方才在外面看着还要大,想来是那道禁制还有阻碍认知的作用。殿内陈设皆为木器,四周不设兵器,却都是摆得满满当当的书架子。往前是一层纱帘似的、带着禁制的屏障,想必其后应当就是宴清门宗主处理宗内事务的要地。
两人走近了还未出声,便听得那纱帘之后传来姜清泽的声音:“清河,有何事,还带了绿央姑娘一道来。”
姜清河道:“兄长,今日在灯会上一名叫徐行的男子闹事,后经过盘问方知其竟是受了梁言的挑唆,其目的似乎是破坏宗内秘境封印。”
“今日灯会的事,我已听说了。”
话音落,那纱帘上缓缓印出一个人影,随着声音由远及近,在纱帘上勾勒出一个青年的影子。
“秘境的事事关重大,应当是重风授意,那梁言也是碰一碰运气。”
随着声音落地,那纱帘也被缓缓掀开,露出其后白衣异瞳的姜清泽来。
“左右他也未成事,我既在此处,小妹也不必担心了。你带着绿央姑娘回去吧,别怠慢了客人。”
绿央定定地看着姜清泽那双异瞳,忽地问:“姜大哥,绿央斗胆一问,这宴清门秘境之内是何物,为何连重风都想染指?”
那双异瞳半眯了下,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姑娘也知道此乃我宗秘境,实在不方便透露。还请姑娘理解。”
“兄长……”
绿央与姜清泽对视半晌,在姜清河出声之时忽地抬手拦住了她,道:“是我唐突了。既然姜大哥在,想必确实也没什么好担忧的,清河咱们走吧。”
姜清河还不甘心:“可……”
“你还不信你大哥吗?”绿央看了一眼姜清泽,又是一脸人畜无害的笑,“走吧,桑桑还等我们呢。走走走,喝酒去!”
姜清河即刻就被说服了:“好吧。”
两人进去了不到半柱香就又出来了,狼灵刚打了个盹就又坐了起来。绿央路过它竟又冲它笑了笑:“走了哦,小阿木。”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下了楼梯。这倒搞得姜清河一头雾水:“绿团子,你认识阿木啊?”
“不认识啊。”绿央一下蹦到姜清河的背上,“就是看它亲切嘛。快走快走,咱们找桑桑喝酒去。”
“好嘞。坐稳了啊!”
姜清河也没有问的打算,当即把住绿央的膝弯就往下跳,两人下楼的速度竟是比来时还快,引得各层的弟子都看了个稀奇。
听着回荡上来的笑声,阿木在门口坐了一会儿,这才起身往殿内去。半透明的狼灵穿过禁制,四脚着地站在纱帘前。
“主人,那小姑娘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纱帘那头才传来声音:“能瞒一日是一日吧。你且做我交代的事就好。”又过了一息,姜清泽又补充道:“不可伤了她。”
“是,主人。不过您这最后一句属实是多虑了。”阿木一屁股坐下去,抬起爪子挠了挠耳后,“您看我像伤得了她的吗。”
那边传来一声轻笑:“也是。不过我瞧着她好像颇为喜欢你,你可别着了道。”
原本已经伏下去的阿木“蹭”地一下又坐了起来,瞳仁都扩大了许多,像颗圆溜溜的曜石:“主人可不要胡说,我只是觉得她身上的气息有些熟悉,又一时没想起是什么。我对主人忠心耿耿,主人怎可说这种胡话!”
“好了,你这小狼怎么成了妖灵还是这般不禁逗。”那纱帘动了动,姜清泽的声音也带着笑意。
阿木鼻子喷出两口不存在的气,复又趴回了地上。
过了一会儿姜清泽的声音又远远地传来:“我近几日都要忙些,那些人,能挡的,你还是帮我挡一下。”
“知道了。”阿木已经完全伏倒在了地上,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地板,“那,如果,我说是如果呢,那个小姑娘又来了……”
“她要做什么,你且让她做。别乱说话,护好她的安全就是。至于第十层……”姜清泽顿了一顿,继续道,“你知道该怎么做。”
眼见着那纱帘上的影子晃荡起来,阿木又低下了头:“好,主人安心吧,此处有我。”
听得它的这声回答,那影子晃荡得更厉害,最后彻底消失,再看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