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辰眼眸凌厉,再一次摩挲起腕上的手表,脸色平静的可怕,这就是周寒辰的处事风格,愈平静压迫感也愈强。
花蛇趴在周寒辰脚边一动不敢动。
周寒辰嗓音低沉,一字一句道,“花蛇你买卖人口我不管,毕竟你也得营业吃饭。但——不许强迫这些女孩子们接客。买卖之前你最好问清楚人家愿不愿意入这暗门,愿不愿意做这娼妓。”
花蛇的额头杵在地毯上,根本不敢抬起。“是、是、是。我知道了周总司令,小的下次一定问清楚了。”
周寒辰顿了顿,继续道,“以后只要是我克缇军管辖的境地,不管在掸邦的哪个夜场,也不管他有多大势力,有多大来头,全部按照这个标准执行。猎豹,你吩咐下去。告诉他们,敢和我周寒辰明目张胆对着干的,我会把他们连骨头带肉一起剁吧剁吧扔到湄公河里喂鱼。”
“知道了,哥。明天一早我就带人通知下去。”猎豹起身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一小只怯生生地扫了一眼她哥,“哥和猎豹哥哥的双簧演得不错啊,都能以假乱真了。要不是我知道内幕,他俩这演技,我是真信了。没想到花蛇这不长眼的,认错了人,歪打正着,这事就被哥轻而易举解决了。”
周寒辰从自己裤兜里掏出了一张百元大钞放到了桌子上,“这五罐冰可乐我买了,找个袋子给我装一下。”
“不用,不用,我怎么能收周总司令钱呢?这是我送小姐喝的。”花蛇依旧跪在地上推辞道。
周寒辰将钞票硬塞进花蛇手里,“收着。开门做生意不容易,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周寒辰拍了拍花蛇的肩膀,“花蛇,放人吧,别再作孽了。”
“哎,哎,我马上放人,马上就放。”花蛇说着将桌上仅剩的五罐冰可乐全部装入了袋子里,递给了一旁的张耀东。
周寒辰看向猎豹,“猎豹,和花蛇一起将地下室的姑娘们全部送上飞机。”
“是,哥。”猎豹依旧是标准的军礼。
“花蛇,给那些姑娘们找些体面的衣服,已经够委屈了,让她们体体面面回家。”周寒辰凝视着花蛇叮嘱道。
花蛇连连点头,好似啄米的小鸡,“是、是、是,我一定办好。还请总司令放心。”
周寒辰走到一小只身旁,捋了捋她凌乱的长发,将大大的帽子又重新戴回到小生物的头上,随后缓缓抱起自己的丫头一瘸一拐地往门外走去。
张耀东则攥着手提袋跟在两人身后。
在这个寒冷的冬夜,一小只被男人抱在怀里,熟悉的安全感又回来了,充斥着一小只不安的内心。
她的小腿在男人腰腹间自由的晃荡着,她小心翼翼问道,“哥不生气了吧?”
她哥冷声道,“你说呢?”
一小只埋在男人怀里嗲声嗲气地娇嗔道,“不生气了嘛,不生气了好不好?我都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一个人跑出来了,我发誓,我发誓还不行吗?”
“你发誓?有哪一次发誓你能真正做到?你发誓就等于放屁。”周寒辰皱着眉头训斥着怀里哼哼唧唧的一小只。
被她哥这么说,她刚想不服气的回怼,可思来想去好像真如她哥所说的那样,她的每一次发誓都没能做到。
她趴在她哥肩头便不再作声了,只剩乖乖趴着。
男人将小小一只小心地放在后排座椅上,他刚想上车,忽然意识到那些女孩子们的机票钱他还没给猎豹。
他揉了揉一小只的头顶,“乖乖和你东哥哥待着。哥去把飞机票钱给你猎豹哥哥送去。”
“等等,用我的。”一小只从袜子里掏出她那张黑卡,递到她哥手边。
周寒辰宠溺地轻戳一小只的额头,“小东西,太小看你哥了,你哥现在给她们买机票的钱还是有的。”说着周寒辰转身离开了。
望着周寒辰越走越远,一小只转着滴溜溜圆的大眼睛,还没等张耀东反应过来,她忽然抢过副驾驶上的手提袋,拿过一罐冰可乐就咕咚咕咚牛饮起来。
“哥,哥……”张耀东连喊两声。
一小只怒指驾驶室里的张耀东,“张耀东,你敢跟哥告状,我就和你没完。”
张耀东坐在座椅上,转身去抢一小只手里的可乐,一小只则半躺在座椅上,用她纤细的小短腿,猛踢张耀东那双老虎爪子,还不忘往嘴里大口大口灌着。
张耀东也没在犹豫的,打开驾驶室的门就往车后走,再等张耀东想要抢夺时,一小只挑衅一般将空罐倒转过来,在半空中狠甩两下,仅剩的两滴可乐从罐子中滴落出来。
“大冬天喝冰的,你他娘的不怕拉肚子?”张耀东破口大骂。
“拉肚子我也愿意,你管得着吗?”略带怒气的一小只话语未尽,便将易拉罐透过车窗扔了出去。
“你等着哥回来的。”张耀东站在车门口放着狠话。
一小只一脚踹在张耀东的大腿上,“张耀东,我他娘的是吓唬大的吗?你再吓唬我个试试,脖子给你咬断。”
张耀东气急败坏,“好,不管你,一会儿疼死你。”
“乌鸦嘴,乌鸦嘴,乌鸦嘴,张耀东你个乌鸦嘴。”小小的一小只毫无章法地猛踢张耀东数十脚,踢的张耀东疼得倒吸好几口凉气。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一小只透过前车窗,看见周寒辰踉踉跄跄地往停车场走来。
一小只慌忙警告道,“张耀东,你给我管住你那张臭嘴。你要敢告状,我就……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一小只通过后视镜,匆匆整理了整理自己凌乱的长发,随后装作若无其事地坐在座椅上,带着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微笑,静等她哥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