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当周寒辰的“一”字喊出口时,心疼男人的小生物依旧哆哆嗦嗦地抱着她哥,不肯撒手。
“你以为哥和你开玩笑的?你以为哥真舍不得拧你?快点下来。”男人拿一小只毫无办法也只能一边大声威胁,一边用力扯她的后脖领。
“不下,就不下来。哥要打就打我,为什么要打你自己?是我错了,又不是哥错了。”一小只贴得男人更紧了些,双臂也环得更死了。
男人轻轻拍了拍她娇弱的后背,“养不教父之过。咱爸没得早,长兄如父。这个打本来就该哥替你挨的。更何况你现在生着病,打不得,也骂不得。”
一小只泪如雨下,“我能打,也能骂,我不会往心里去的,哥打我,打我。”
男人依然轻拍着一小只,“不能,你生病期间哥不会再打你,除非情绪忽然上头忍不住。”
周寒辰顿了顿,“听话,下去,否则哥真的生气了。你也清楚哥大发雷霆的样子。”冰冷的嗓音中带着他与生俱来的压迫感。
从小到大都害怕的人,怎么可能忽然间就不害怕了呢?被她哥亲情压制了20年,若不是还尚有一丝反骨,她早就败倒在她哥的铁血手腕之下了。
一小只无奈地站起身来,当她还没站稳时,雨点般的竹条早已噼里啪啦地落在她哥红肿的掌心了,比刚才的更急更重。
小小的小生物急得直跺脚,情急之下她迎着竹条抢在了自己手中,随后便不管不顾地砸在她娇嫩的掌心,一样的急,一样的重。
周寒辰慌得站起身,他踉跄着抢下小丫头掌中的竹条,紧接着心疼地将小丫头一把搂入怀中,“不闹了,不闹了,好不好?哥输给你了,输给你了。哥也不闹了,好不好?”
小小一只埋在她哥怀里放声大哭起来,还万般委屈地嘀咕道,“我都说了我知道错了,我都说了我会改的,我都说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可你为什么还要打自己?”
她抽抽噎噎的哭得伤心,有数十秒钟都好似喘不过气来。她哥慌得笨手笨脚地给她摩挲着胸口顺气。
她顿了顿,“是想让我长记性对不对?那我就自己打自己,让自己长记性。”
“好,好,哥知道了,哥真的知道了。宝宝先冷静下来,冷静下来,好不好?”男人红着眼眶乞求道。
一小只忽然提高音量威胁她哥道,“周寒辰,你以后再自己打自己吓唬我,我就……我就……我就不认你这哥了,永远都不认了。你……你……你好自为之吧。”
男人无奈地嗤笑一声,他将手中的竹条扔到了地上,随后一个轻松的考拉抱便将这得理不饶人的小小一只抱在了怀里。
“好,周寒辰知道了,知道了。小姑奶奶啊,你怎么这么大的气性?你他娘的到底像谁啊?”
一小只狠狠两拳捶在周寒辰的肩头,“像你,我他娘的像你。”
周寒辰嘴角勾笑着点了点头,“好,像哥,像哥,好不好?”
男人抱着一小只转身往楼上走去,他揉着她的小脑袋宠溺道,“哥这一辈子谁都不怕,就怕你个小东西,就怕你个小东西哭哭啼啼,就怕你个小东西生气不理哥。哥这辈子迟早栽在你这个小东西手里。”
楼上四个人高马大的大男人慌忙往楼上跑去,在疯跑之际,张耀东的马丁靴被宋岩从身后踩了下来。
“张耀东,鞋掉了。”周寒辰斜睨着张耀东落下的那只明晃晃的黑色马丁靴。
其余三人幸幸地往病房跑去,只剩下张耀东一人左脚打着赤脚,不情不愿地往楼下走来,他耷拉着脑袋抱怨道,“哥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而不是小帅的?我和小帅都有一双,不是吗?”
周寒辰先将一小只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随后一脚踢到张耀东的小腿上,“你他娘的,我在下面骂可儿,你在楼上嘟嘟囔囔一大堆,你真他娘的当老子是聋子啊?”
张耀东笑而不语,几秒钟后,他才尴尬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那我下次不说话了。”
周寒辰被这句话气到无语,他眉头紧蹙,又是狠狠三脚踢在张耀东的小腿上,“你他娘的,你还有下次,下次,下次。”
张耀东站在楼道里想躲而又不敢躲,只能呲牙咧嘴地忍着疼。
周寒辰怀里的一小只憋笑着,直到憋的满脸通红,她才大笑出了声。
张耀东捏过一小只的小耳朵,“不都是因为你个小兔崽子嘛,还笑,你还有脸笑?你怎么有脸笑得?”
“啊,疼!”一小只慌得用左手护在自己的耳朵上,右手也毫不客气地去扯张耀东的耳朵。
周寒辰冷脸道,“张耀东,你想挨军棍是不是?给老子松开。”
只能说现在的周寒辰像当初的厉庭川一样学会了护犊子,拉偏架。并且还护得理直气壮。
张耀东怯怯地松了手,他慌里慌张地去揉一小只泛红的耳朵,且讨好地看向周寒辰,“我错了,我错了,哥。”
周寒辰瞥了一眼楼下,“去,拿抱枕和竹条去。”
“唉,唉,我马上去。”张耀东将楼梯让了出来,示意让周寒辰先上楼。
张耀东不抬眸还罢,刚一抬眸就看见周寒辰肩头上不服气的一小只,正冲张耀东吐着舌头做着鬼脸挑衅着。
张耀东此时并不敢发出声音,只敢用他骨节分明的食指怒指那小小一只。
两个人虽都不敢发出一声,但你来我往间,仍会不甘心地怒指对方,互相挑衅着,就像两个没长大的小孩儿在暗暗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