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阳准备离去,随后看到了那条直通雨花阁的小巷子。
司马阳临时起意,准备去拜访拜访儒首。
雨花阁。
一身白衣的南公望站在院子里,鹤发童颜,颇有神仙之风。
“儒首前辈,晚辈来拜访您了。”
“镇国王殿下,你说话不要这么客气,我是在新国为官,是你的下属。”
“前辈绝世高人,作为晚辈尊敬前辈,我觉着没错。”
南公望眼含赞赏之意,随后改变了话题。
“镇国王豪不给老太后面子,当着她的面处决了承恩公之孙,这种魄力让老夫敬佩万分。”
“晚辈只是秉公处理而已。”
南公望淡淡笑了笑。
“不知镇国王今天过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就是想和前辈说说话。”
“镇国王想说什么,总得有话题吧?”
“天南地北,古今往来皆可说。”
南公望眼睛一亮:“镇国王这么说,身上学识,莫不是已经学贯古今?”
“前辈真是说笑了,晚辈才学,不及儒首前辈万一。”
“哈哈,镇国王真是谦虚了,既然镇国王说天南地北,古今往来皆可说,那咱们就说说这满园的花草吧。”
“儒首的提议非常好,其实,晚辈也喜欢花草,很想做个田园农夫,可惜的是,生活在帝王家了。”
南公望莞尔。
“殿下这辈子注定荣华富贵,殿下且说说,为何喜欢花草?”
“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松柏花卉,梅兰竹菊,不但能陶冶人的情操,亦是人生态度。风起时看落叶,雨起时听雨声,春浓时看花开,花浓时闻飘香,一切随心,顺其自然,其实才是最完美的人生。”
听到司马阳的一番话,南公望眼睛里的亮色越来越浓。
“镇国王殿下刚才所说,颇有俯首嗅香花,撇开世俗纷扰,回归本真自然之意。”
“可惜呀,这只是一种存在于幻想中的奢求罢了,目前看来,我不可能有这种生活。大新的镇国王要回归自然了,除非大新大治了。”
“如今镇国王当政,大新总有大治那天。”
司马阳淡淡笑了笑:“儒首前辈对本王的期待太高了吧。”
“我一辈子阅人无数,几乎没有看走眼的时候。”
“那儒首前辈这次可能看走眼了,我们不谈论这个,还是继续谈论花草吧。前辈最喜欢什么花?”
“老夫这一生钟爱梅花。”
“为何?”
南公望不假思索,说道:“梅绽放于严寒之时,凌霜傲雪,根扎贫寒,品质清高。特别是,每当看到梅花顶着皑皑白雪开放,发出清新的芳香时,老夫对梅花的敬佩之情就油然而生。”
司马阳道:“儒首前辈是将梅花比作自己了吧?亦或说,儒首前辈的一生,就是梅花品质的写照。特别是雨花阁的那几枝梅,虽处偏僻冷清的墙角,仍旧冲破了严寒独自开放,将浓郁幽香留在人间。就像前辈掌管着衍杆司,虽不张扬,却为大新做了不少的事。譬如,镇压二皇子司马武之乱。”
南公望体会着司马阳的话。
“梅,独立于偏僻冷清墙角,仍旧将浓郁幽香留给人间。哦,真是精辟啊,也真真实实总结了老夫的一生。”
衍杆司,其实就是特务组织,其中人员自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每天都处于孤独之中。
所以,司马阳才会以此比喻。
“儒首前辈,晚辈还有一事不解,像前辈这样的高人,为何甘愿出仕,掌握衍杆司呢?”
南公望往前走了几步,眼睛盯着前方,目光越来越深邃。
“我本身江湖浪荡人,以江湖为家,直到有一次碰到了微服私访的先皇,我们两个一见如故,交谈了很久。最后,变成了挚友。”
司马阳想,这世界上交朋友的千千万,只有南公望交的朋友最为牛叉。
竟然和皇帝交朋友。
还有,皇帝有朋友吗?
自古皇帝都被称为孤家寡人,皇帝应该没有朋友啊!
南公望继续道:“后来我才知道他是当今皇帝,怪不得学富五车,谈吐不凡呢。他让我出来做官,本来我是不答应的,但没有承受住你父皇的再三劝说。
后来,你父皇又和我商量成立了衍杆司。哦,算了,别谈陈年往事了,今天谈论的是花草,不谈其他,不知道镇国王殿下喜欢什么花草?”
“晚辈最喜欢的是月季。”
南公望感到有些意外。
“喜欢月季的人可不多啊,镇国王为何独喜欢月季呢?”
“其它花开有期,月季却无花期,四时常开,月季身上不但有梅的精神,还有豁达的人生品质。我觉着人生就是这样,不应昙花一现,而应是好花常开。”
南公望点了点头,赞道:“好个不应昙花一现,而应好花常开,这比老夫喜梅所展现的意境更为长远,也反应了镇国王之志。镇国王,可否以月季为题,赋诗一首呢?”
“在儒首前辈这样的大儒面前,晚辈岂敢卖弄文采。”
哈哈哈!
南公望大笑起来。
“镇国王啊,刚才说的那一番话,已经展示出殿下丰厚的文化底蕴了,接下来绝对不是卖弄,而是正常发挥而已,请吧。”
“既然如此,那晚辈就斗胆献丑了。”
司马阳脑海里拼命的回忆着,一番回忆后,想起了一首小诗,可应现在之景。
当即念道:
“人道花无十日红,此花无日不春风。一年四季开不断,敢与玫瑰斗芳芬。”
听到司马阳所做的小诗,南公望敬佩之色满脸。
“好一个一年四季开不断,敢与玫瑰斗芳芬,这正是镇国王殿下的真实写照。殿下在蛮州与北凉斗,屡次占了上风。后奉旨南下武州平定烈王,威震大新。再往后,跨大江平定独孤氏之乱,威震寰宇。这何止是敢于玫瑰斗芳芬啊,简直是敢于万物斗啊。”
司马阳淡淡一笑。
“接下来晚辈还要斗,和北凉斗,和戎真国斗,但,越来越力不从心了。”
“奥,为何力不从心了?”南公望说道。
“实在是北凉人好武,太过的厉害。就拿北凉太子和北凉公主来说吧,这两人武功就登峰造极,很难对付。”
南公望一摆手。
“哼,什么难以对付,在我眼里,他们不过是小孩子,动动手指便可灭他们。”
“那是前辈,其他人,自然做不到前辈能做到的事情。”
“那我就让你做到。”南公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