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是小溪正处于枯水期，溪水缓缓流着，依旧清澈，只是少了雨季里成群的活泼鱼儿，看着倒显几分落寞枯寂。
这并非是鱼儿没有了，而是躲进了深处，那里更暖和。
大冷天的跳深水去抓鱼有点感冻，好在溪水流淌的途径上有许多脱离主干的沼洼，里面有搁浅下来的鱼儿，随着水位下降有的躲无可避，暴露在眼皮底下，将头或大半身躯埋进青苔里面，一动不动，剩个尾巴在外招摇，唾手可得。
小丫头拎着自己的小水桶，都抓了条这种顾头不顾尾的小鱼开心得不行。
妧一选了处合适的搁浅滩，里面的水浅还浑浊，一看就有不少搁浅的鱼儿，打着解救这些小鱼的口号，妧一端盆开始给沼洼赴水。
小丫头也想去帮忙，可爱的小脚丫刚碰到溪水，牙儿立马抗议打起咯吱。
无奈收回脚脚，待在师娘怀里，一起在岸边给师父加油。
水洼快干了，鱼儿开始在水中扑腾，将水搅得异常浑浊。
浑水摸鱼！
妧一一盆舀下去，连鱼带水都给舀进盆里，又在盆外的浑水里抓了两把，将能摸到的都扔进盆。等把鱼儿全部解救出来，妧一这才推着盆上岸，坐岸边把手脚洗干净。
姚清莹温柔笑着递来一把纸巾和暖宝宝。
妧一笑着接过纸巾，暖宝宝却没要。
姚清莹微微蹙眉。
妧一给憨憨使了眼色，然后抬起红彤彤的双脚，很快脚上就冒起水气，变得暖和起来，不忘炫耀似的晃了晃。
姚清莹没好气的伸手拧了下对方耳朵，啐了一口，“没个正经！”
收起暖宝宝转身去盯住小呙，那丫头也不是个省心的，这会儿双手都伸进盆里了。
妧一赶紧擦干双脚穿上鞋子，捡起用过的纸，追了过去。
“鱼～好多鱼…嘻嘻！”
小丫头双手在盆里胡乱捞索，摸到一条鱼，眉开眼笑，露出两排可爱的小乳牙，乐得不行，一点也不怕冷。
姚清莹走过去，拽着小丫头后领拎小鸡似的给提了起来。
“师娘～快放我下来，好多鱼鱼～”小丫头挥舞四肢奋力捣腾。
姚清莹一看小丫头那张满是泥点的脸蛋，没好气的扬起左手，给了小丫头屁股一巴掌。这下小丫头老实，双手护着自己小屁屁，乖乖的。
姚清莹这才放下，伸手擦了下小丫头的脸蛋，摊开掌心给小丫头看。
小丫头看到师娘掌心上的泥水，捏着小手手，怯怯的埋下脸，不敢去看师娘脸色。
“纸，赶紧擦了。”妧一赶紧塞了团纸给小丫头。
这纸是擦脚剩的。
小丫头把脸脸擦干净，这才敢抬头看师娘，偷偷的看。
姚清莹噗嗤一笑，抱起这丫头，拍掉小丫头衣服上的泥点，这才说道：“把纸收好，不许乱扔！”
“嗯嗯～”
憨憨收拾小丫头的时候，妧一去将盆里浑水倾斜着倒掉一点，将大个的挑选出来，转移到小丫头拎的那个小桶里，换上清水再一看。
哦嚯！挑出来的鱼还不少，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四五十条，品种还挺多。
二指宽的细鳞鱼呢，中午有鱼汤喝了～
妧一把盆里的浑水连同小鱼倒进溪水里，打了半盆清水开始挑桶里的大鱼。
“咦，还有条变异的龙鳞石斑…”妧一看着手中这条差不多两指宽的鱼，摇头放回了小桶，看在颜值的份上，留给小丫头养着玩。
经过一番挑选，妧一将较大的都给挑了出来，留了十来条在桶里。
经过第一轮挑选，小的也有筷头大。
“师父，你为什么要把鱼鱼挑出来？”小丫头吃力拎起自己小桶，又盯着妧一的盆问。
妧一讪讪笑道：“因为它们很馋人。”
麓小呙脑袋冒出个大大问号
回到院，小丫头看到妧一在杀鱼，眼眶红了，眼泪汪汪的扑进师娘怀里，撇着嘴巴委屈告状：“师娘，师父他骗人，小鱼才没有馋人，是师父想吃鱼鱼！”
“桀桀～”妧一面朝小丫头，露出邪恶坏笑。
“呜呜～师父是坏人！”小丫头呜呜着将脸埋进师娘怀里。
姚清莹安抚着小丫头，嗔怪的刮了一眼大笑的某人，朝怀中说道：“走，师娘带你去放鱼儿，不理你这坏师父。”
“嗯，小呙不理坏师父了。”
转眼鱼儿上了桌，热气腾腾，鱼汤胜雪，鲜香扑鼻。
小丫头的眼泪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出来。
喝饱了鱼汤，小丫头迫不及待的去看小塘里的鱼，看那样子又能开心个两天。
下午不用指导小丫头学习，姚清莹有了时间，调理好精神后开始第四轮的磨炼神魂。
妧一守护在她身边，半小时后姚清莹磨炼结束，出了不少香汗，精神状态有些许萎靡，略显疲惫，比起妧一直接睡过去好上不少。
“怎么样？有没有其他感受？”妧一拧来热毛巾替憨憨擦汗。
姚清莹摇摇头，接过妧一手中的毛巾，淡淡道：“没有其他境遇，和寻常磨练神魂无恙。”
“没有吗？莫非要把人痛晕过去才能感受到那种境遇？”妧一苦笑道。
“或许那是独属于你的机缘。”姚清莹轻笑道。
“是嘛，再休息几天我再试试。”妧一摸着下巴，认真思考道。
“小妧子…”
“嗯？”
“我要洗个澡…”姚清莹嫣然一笑。
“好，热水早给你准备好了。”妧一笑道。
几日过后，妧一开始了第五轮磨炼神魂，这次姚清莹并没有陪妧一起经历，而是在一旁陪伴照顾着。
这次妧一承受了整整一刻钟的精神折磨，结束后立刻就陷入了睡眠，全身依旧被汗湿透。
姚清莹将汗蒸干，喂下早已准备好的温盐水。
一直睡到天黑，妧一方才睁开眼睛，没有感受到丝毫倦意，脑海也是一片清明，无比清醒，记忆都变清晰了，感觉精气神都在瞬间提升一个台阶，神清气爽。
妧一醒来，陪伴在他身边的姚清莹第一时间就问道：“怎么样？有上次那般境遇吗？”
妧一点点头，如他所料，沉睡后又进入了那嘈杂的磨盘世界。
或许这还真就是独属于他的一种机缘。
在里面完全忘记时间，他也不知道经历了多久，问起：“我睡了多久？”
“6个小时！”
“这么久吗？”妧一也不觉得意外，掀开盖在身上的毯子，刚爬起来，便感觉全身都黏糊糊，很不自在，朝憨憨干笑道：“唉，我先洗个澡。”
“哼哼，热水早给你准备好。”姚清莹轻笑一声，指了一下前方夜色中的一团白，那是简单搭建的浴室。
“洗好过来，小呙一直等着我们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