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碍于现在的境况不允许宁渊太过激动，只好强忍在心中。
却依旧遏制不住肢体语言，宁渊的手都在颤抖。
为了不让钟离起疑心再转身去打车，宁渊双手紧紧攥拳，脖子上浮现出青筋。
钟离超宁渊半个身位走着，环顾四周，强迫自己不把目光落在那辆跑车和宁渊身上。
他怕自己再多看一眼真的会拔腿就走。
宁渊也是。钟离不能再直视他的眼睛了，否则会更加动摇。
无可奈何，钟离仰头送别天空中掠过的候鸟，目送着它们向南飞去。
为表示自己的诚意，宁渊为钟离拉开车门，护着钟离的头部，诚挚地将他送进副驾驶，再轻轻关上车门。
完成这一切，宁渊迈着轻快的步伐从车尾绕到驾驶位，在车外仗着钟离听不见还哼着小曲。
幸亏还克制着，宁渊才没有跳起来。
钟离打量了一下车内的配饰，还算正常。
低饱和度的橙红是汽车内饰的主体色调，因为今天才提车，还没有摆放乱七八糟的装饰品，座椅和靠枕都很舒服。
明明是刚提的车，在主副驾驶中间，前挡风玻璃内的平台上却放置着两人的合照。
照片中，钟离坐在檀木的椅子上，莞尔一笑。宁渊站在他身边，阴沉着脸。
面露这副表情的宁渊，还真是少见呢。
钟离提起了兴趣，俯身细细端详着宁渊的表情。
究竟是何事才能让宁渊这般不悦呢？
正思考着，宁渊打开了车门，坐了进来。
按了一下在两人中间的关门按钮，等到车门关上，钟离才开口问道：“为何选用这张照片？”
“嗯？”宁渊按动点火按钮，踩着制动器点着火，车内听不到任何声响，只能听到“轰隆隆”的闷声。
发动机的声音比那辆班车好听不少。
钟离之前了解过，这种跑车的声音都很大，对站在车外的人不太友好。但同时隔音又很好，对车内的人毫无影响。
“照片里，你的眉头都皱在一起，表情阴沉得吓人。”钟离边系着安全带，边说道。
宁渊看了眼那张照片，唇角勾起一抹笑容，道：“这是我们第一张合照。”
说这句话时，宁渊洋溢的幸福感浓重而热烈，不可忽视。
“原来如此。”钟离点头，感叹道。
“况且，你不觉得不笑的我别有一番风情吗？”车子开始行驶，宁渊转动方向盘驶出停车场，拐到大路上。
钟离摇摇头道：“呃，依我之见，还是拥有笑容的你最好看。”
宁渊的眼窝很深，直视他眼睛的时候，总是让钟离有一种他很深情的感觉。
若是换成一般人，估计都小鹿乱撞了吧。
但倘若宁渊凝眉，眉骨垂下的阴影挡住上眼皮，怒气值相较于常人会直接翻倍，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这样啊……”宁渊停顿了一下，接着道，“那我每天笑给你看，随身带一张我的照片，二十四小时都对你笑。”
钟离斩钉截铁地拒绝：“不必。”
宁渊侧目看了眼钟离，很快回到路况上，不满道：“拒绝得也太快了，你就不能稍微温柔一点吗？”
钟离意味深长地看着宁渊，半晌不说话。
直到宁渊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
钟离带着笑容一字一字地说道：“不可以。”
很快了解钟离这是在做什么的宁渊：“……”
这次拒绝确实慢了，甚至还笑着温柔拒绝。
随口说出的不经意的话都能满足，为什么随身携带照片不可以！
宁渊是这么想的，他也确实这么问了。
想是今天不适合问出这张照片背后的故事，钟离看着窗外路过的学生一齐向宁渊的跑车投来的视线，道：“有些时候，我比较享受单人时光。”
宁渊扁扁嘴，并不打算听进去。
这些学生投来的炙热目光被钟离理解为“第一次看见这么丑的车，好恶心”，实际上，是“这辆车的标是王冠啊，豪车！谁啊，学校里还有富豪？”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回到家之后，钟离就勒令宁渊不许再开这辆车去学校。
更不许开着这辆车去接他。
车库里车很多，像是展台一样斜着停放，每一辆的位置都如此宽阔。
钟离说话的时候还能听到自己的回声。
只有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亮着灯的，其余地方是暗的，钟离并不清楚车库具体有多大。
但听这个回声，应是比学校的停车场大些。
宁渊还鼓着腮帮子，明显不服气。
然而，钟离所说的话，他还是会照听不误。
能看见的这部分车里，以他们所站的这个无车位的通道为界，如同楚河汉界一般，划分出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