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
“谢谢魔法师!”
“谢谢!”
“人美心善的小姐姐,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人群中不断传来感谢的声音。
不管认识不认识的群众都在此刻共同赞誉着远坂凛。
远坂凛的脸“咻”的一下就红了。
“咚——咚——咚——”
接连几声洪厚的钟响。
十二点了。
新的一年正式到来。
伴随着钟声,船身启动。
在钟声还未停歇之时,远坂凛回到了钟离和宁渊二人身边。
船只刚停稳,远坂凛就跳了出来。
宁渊见到她,便戏谑道:“风头全被你一个人出尽了呀,魔法师。”
“这是我应得的。”远坂凛嘴上不饶人,站在宁渊和钟离中间。
三人站在一起,迎接新年。
钟声仍在响,宁渊先说了声:“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钟离也道。
远坂凛用手接住掉落在她面前的雪花,一滴眼泪“啪”地掉了下来。
没有任何征兆。
宁渊仰头看雪,轻呼了一口,口鼻氤氲出热气,声音低下来:“雪越来越大了。”
“瑞雪兆丰年。”钟离披着的黑色大衣也掉落了几片雪花,格外出众。
“许愿看来是许不成了。”宁渊道。
钟声甫一敲响,便有无数人涌向祈福之处。
如今那处已是水泄不通。
钟离道:“只要诚心,神明是听得到的。”
这句话是说给远坂凛听的。
宁渊与钟离二人都不信神。
钟离因为他本身就不需要相信。
宁渊倒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
远坂凛终于出声,声音中有轻微的着不可遏制的颤抖:“我没什么要交给神明实现的愿望。”
一听她的声音便知道她在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宁渊一掌拍在远坂凛背后,这一掌并未用力,更像是在安慰远坂凛。
不过让他说些肉麻的话安慰远坂凛,他还真做不到,最多只能做到这样。
宁渊那张置于远坂凛背后的手掌宽大,远坂凛个子不高,身形偏瘦,宁渊的手盖住了她近乎一半的背部。
宛如螃蟹漂泊很久之后找到一块可以躲避风浪的岩石,远坂凛像是那只可以短暂歇息的螃蟹,可以放松自己,依靠他人。
钟离本束手而立,但听到远坂凛声音的那一刻,抬手摸了摸远坂凛的后脑勺。
远坂凛现在才不会哭呢,她很幸福。
在这么幸福的一刻,她才不会选择哭泣。
她抬眸,静静看着天上那轮月亮,喃喃道:“爸爸妈妈,小凛一切都好。”
宁渊与钟离两人视线交汇了一下,谁都没有说什么。
三人无言,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
在这神社无人的角落,寒冷无法侵蚀这里,温热的暖流在其中缓缓流淌。
过了半晌,宁渊打破了这处的静谧。
宁渊突然问道:“你不信神明为什么还要在神社工作?”
远坂凛的脸颊抽了抽,道:“闭嘴。”
宁渊:“人类进化几千年创造出语言,你随随便便就夺走我发言的权利?”
说罢,宁渊还转头寻求钟离的帮助。
希望钟离这个历史系教授可以赞同他。
远坂凛:“语言是用来交流的,不是用来发癫的。”
宁渊把置于远坂凛背后的手收回,说道:“我就该在精神病院,来释放我这被工作磋磨的癫狂。当然,这份癫狂也有你们两个的份。”
钟离适时给宁渊补刀:“别去精神病院了,先收拾收拾睡一觉吧。新年第一天,全世界都在放假,但你要出差赶飞机。”
宁渊瞬间萎靡:“钟离,你的样貌实在美丽,但你的语言着实恶毒。”
远坂凛:“不是心灵恶毒已实属不易,你就偷着开心吧。”
“不哭哈,不就是个工作吗?大不了不做了。”钟离站到宁渊对面,用手摸着宁渊头发,轻声道。
这句话就像是恶魔低语,宁渊一下子就把他推开了。
还不悦道:“我失了工作,就没人当你手下的牛马了。”
远坂凛脸都快皱在一起了:“你好像还挺乐意?”
宁渊侧头看向远坂凛,道:“那当然,除了我,谁还愿意为他任劳任怨?”
远坂凛被宁渊的一句话整得差点吐出来:“那你还挺恶心的,上赶着被虐。”
“你个小孩子,你懂什么?”宁渊说道。
远坂凛捂住耳朵,道:“我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所以什么都不要说。”
宁渊无语:“我也没打算和你说。”
在场唯一正常人——钟离只能无奈扶额,苦笑道:“宁渊,我们先回去休息,你早上十点的飞机。远坂,你要回家吗?回家我们把你送回去。”
远坂凛摇摇头,道:“不必。这会儿神社还没完全散场,还是有很多琐碎的事务,我下午睡得久,就是为了今晚能打起精神,根本不困。”
“也好,注意身体,我们先回了。”钟离叮嘱着,带着宁渊跟远坂凛打招呼告别。
转身后又拉住宁渊的手腕,说道:“你不要不情愿,是你说的一定要出差,一定要工作。”
宁渊垂着头,任谁都能瞧出来他现在情绪低迷,连苦中作乐都做不到:“等去了那个国家,我一定要把他们的带头人全都训斥一遍,怎么可以在全球都休息的日子里谈生意。”
钟离:“大可不必。”
他们还没走远,远坂凛还是能听到他们说话的。
远坂凛不由得可怜起和宁渊谈判的人:“都是加班的苦命人,加班不说,还要无辜地被甩脸色,真可怜啊。”
不过转念一想,远坂凛迅速否定了这个想法:“我为什么要可怜加班的资本家?我真是疯了。”
雪下了薄薄一层,在地面上堆积着,天空中没有要再次降雪的意思。
远坂凛忙着手中的工作,期望钟离先生他们下楼梯的时候不会被滑倒。
现在多的是向下走的人,钟离他们跟着人流走动,因为走得很慢,所以完全不用担心会不会滑倒。
楼梯上的雪早就被行人踩干净了,看不出下过雪的迹象。
倒是那轮月亮,不论是否下雪,永远挂在那里。
不曾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