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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元是苏玄明!”

报喜的人被挤的头发凌乱,还是一脸喜悦地跑到福泉茶楼。

苏玄明大大松了一口气,这一把,他赌对了!

“福满,你可真是我的小福星啊。”

因为乡试和会试是同时发榜的,比起乡试,大家更加关注会试。

所以苏玄明是解元这件事,除了福全茶楼,很快就被其他事给比下去了。

福全茶楼的东家喜出望外,当场给所有的客人都送了一盘子点心。

“恭喜苏大郎,贺喜苏大郎。”

福满也很替苏玄明高兴:“师傅,您可真厉害,这可是京都的解元啊!”

方才还酸溜溜说福满福气到头的人,此时恨不得把脑袋钻到地里去。

这打脸也打得太快了些吧?!

但还是有些人不相信苏玄明的进步有这么大!

多少人从秀才到举人,蹉跎半生,也没成功,苏玄明他凭什么这么顺利?

乡试放榜后,会把答卷贴出去,以示公正。

此时榜单下,全是人,有学子,也有书肆的老板。

“让我看看解元数答卷说的是什么!”

“这苏玄明的字迹倒是挺好的,显然是下过苦功夫。”

“卷面整洁,没有错漏,也没有涂改。”

“但这内容不太对吧?我分明记得《论语注义》里不是这么说的,难道我记错了?”有考生不解。

“你没有记错!”为了证明自己的话,有人翻出《论语注义》。

“咱们科举不是说要在规定范围内答题吗?难道规定变了,而我却不知道?”

“没有!”

“不公平!我记得上一次有人答得也很好,但是因为偏离答题范围,所以没中。凭什么这一次轮到苏玄明,他就可以?”

一股暗流在京都学子中涌动。

依据规定,在放榜的这一天,所有考中的举举子都要在贡院前,恭敬等待考官出来,拜见座师。

贡院里也会准备酒食,让众人共饮。

这宴会也叫鹿鸣宴,是起于前朝,一直延续到大周,因《诗经》鹿鸣篇中说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所以被称为鹿鸣宴。

苏玄明收到自己中举的消息后,回家简单换了一身衣服,就和百川书院其他中举的学子一同赴宴。

百川书院这次参考的学子有四十人,全部中举!

不过,这一次成绩就没有县试时那么亮眼,前十里只有一个解元苏学明,前一百也只有五人,大部分都在中后段,还有一个吊车尾的。

对于这样的成绩,柳夫子已经很满意了。毕竟起点不一样,百川书院的学子虽有山上的指点,但根基还是不如太学学子那样扎实。

在众人准备出发时,柳夫子再三叮嘱:“这次考完后,并非就高枕无忧!来年还有一场复试,若是复试不合格,一切又得从头再来!!所以宴会上,切莫张狂。”

柳夫子自己就是个猖狂之人,吃了不少苦头,也生怕学生们学了自己。

“是,夫子!”

“放心吧,柳夫子,我们就乖乖的,绝不冒头。”

再不出发,时间就要来不及了,在柳夫子担忧的目光中,众学子一起来到贡院前。

谁知贡院前竟坐着三排学子,他们神情肃穆,盘坐在贡院前,前面是脸色难看的房师,周围是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我怎么瞧着不像是在聚会,而像是在鸣冤?”

新到的学子搞不清楚状况,便问其他人。

“就是在鸣冤!”

“唉,每年都会有这么一出,自己实力不济,考不上,就会说科举舞弊。哪有那么多舞弊的?何况这次还是加恩科,体现的是浩荡皇恩。谁敢在这事上弄虚作假?”

“就是,居然还闹到贡院这里。平白扰了我们的鹿鸣宴。”

到的早的学子,扫了他们一眼:“你们可看过今年解元苏玄明的答卷?”

“看过。确实是写的比我要好。”

“但他说的和《论语注义》不一样。”

问话的学子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在抗议苏玄明的事?!”

“对,没错!打头的那个就是有名的狂生张敬之。”

学子猛地拍巴掌:“我知道他!他上一次乡试的时候,怒斥当地官员侵占农田,不仅没有中举,还被禁考三年!”

“没错,正是他。他这次看到苏玄明的试卷后,就心中不服。觉得同样是没有遵守科举规则,凭什么他张敬之要被禁考三年,而苏玄明却是这届的解元?

“那其他人呢?”

“有的是落榜学子,有的是心怀正义之辈。”

“快别说了,苏玄明和百川书院的那帮子人来了。”

见到苏玄明过来,围观的人群体停下议论声,只是看苏玄明和百川书院其他学子的眼神有些奇怪。

领头的张敬之也是淡淡地扫一眼苏玄明,然后继续恭敬地盘坐原地,手里还拿着一张状纸。

“何人喊冤?”见学子们不肯离去,主考官黄芪不得不站出来。

对于今日的状况,他其实是有过心理准备的。

皇上和佟太师在朝堂上斗法,最后收拾这个烂摊子的还得是他这个主考官?

张敬之不卑不亢,但声音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到:“学生张敬之,状告此次乡试解元苏玄明,不依照规定答题,却得解元之位,其位不正!”

嘶嘶!

四周响起一片抽冷气声,张敬之这人好大的胆,不愧外号狂生。

这哪里是在状告苏玄明?分明是在指着主考官黄芪的鼻子骂,说你们徇私舞弊,说你们处事不公。

苏玄明扭头看一眼张敬之,张敬之正目光灼灼地盯着黄芪。

见黄芪一直没有说话,张敬之步步紧逼:“圣上把为国选才的大事,交给大人,可见对黄大人的器重。还请大人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

其他学子也齐声道:“请黄大人给天下学子一个交代!”

“我们循规蹈矩,老老实实按照国家法度做事。别人却可凭着家世,肆意妄为!”

“对,这不公平!如果苏玄明当这次的解元,往届因此落第的学子凭什么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