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咪咪被上官穆缠着没有时间理会自己。
丁佳莹想这样也好,自己的事情终归要自己解决。
自从那天之后,丁佳莹总是在夜晚有意无意盯着他身上看。
“你在找什么?”
沈璁一问,丁佳莹眼睛亮晶晶脸红到耳垂。
她的手摸到他腿上的那道疤,手指在上面摩挲。
沈璁有些怕痒,蜷缩着逃避这甜蜜的负担。
“你的疤痕只有这个这么明显,为什么?”
她听谌弥说沈璁身上中了许多刀,到了警察局的时候浑身鲜血淋漓,但是他身上的疤痕却几乎不见了痕迹。
“做了美容手术。”
“美容手术?”简直是个外星来的词语,沈璁这家伙连她身上的小斑点都觉得可爱,根本不会在意身上多一些男人味的伤疤。
他让她去美容院也不过是尊重她的选择和生活喜好,并不赞同对容貌过多的在意。
有些意外他竟然会接受不是实际功用而是美容用途的手术。
“为什么?”虽然猜到了一些,丁佳莹还是问道。
他把人拥在怀中,把她淘气的手拿在唇边亲吻:“我怕你看见就逃走了。毕竟,你先看见的是我的美色,不是吗?”
他竟然拿自己的好色之心开涮,丁佳莹作势要揍他:“既然知道还不老实点。”
“我不介意的,这张脸你能喜欢,真是再好不过。既然你喜欢了我的脸,就不能让你看见什么不完美了。”沈璁坦诚自己的计谋。
丁佳莹愕然:“我一看上你的脸,你就动手脚了吗?不然我怎么会没有发现?”
沈璁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当然要尽早行动才好,不然你跑了,我哭去吗?结婚前就搞定了。”
所以,这张大网究竟是谁先张开,谁网住了谁,还真不好说。
沈璁不允许她多想,扯着她陷入一场迷离的旋涡。
“你清醒一点,这不是在和跟你商量。”
罗岩的话说得很直白。
谌弥冷笑着手指轻点桌上的文件,轻蔑地翻了一页:“沈总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
罗岩抬手看了一眼手表:“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合同上面写的很清楚,你可以咨询律师或者你的家人的意见。这么优厚的条件,你们应该遇不到第二次。”
“我要是说不呢?”谌弥冷声道。
“我想这件事您一个人说了不算,这份合同您父母那里也有一份。两位年纪大了,多少年才盼来一家团聚安稳生活,你最好体会一下老年人的心情。”
“你在威胁我?”
罗岩不置可否:“谌先生最好仔细考虑一下,不然留下的处境可能比较艰难。”
谌弥把文件在他的面前慢条斯理地撕毁。
“我以为我年纪小才会意气用事冲动不顾后果,原来谌先生才是真的少年。不过,你尽管撕掉不要紧。”罗岩一招手,两个人抬着一个纸箱子上来。
“这里还有一箱子准备好的合同,你撕高兴了,再签字也可以。不着急,还有几天时间。”
“你……”谌弥怒火中烧,看他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罗岩不为所动,优雅地起身:“我还有事先走。谌先生要是这箱子撕完了,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再送新的来。告辞。”
谌弥打电话回家,才知道父亲已经入院。
“儿啊,你在外面惹了什么人我们不在乎,我们只想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就好了。”母亲的声音带着沙哑。
“你爸老了,做生意有心无力,早就想兑出去了。现在也算是个机会,人家也不算是亏待了我们。”
谌弥攥紧拳头:“我知道了妈,等我来了再说。”
医生说父亲是积劳成疾,多年忧心高强度工作导致的心肌劳损。同时,内里多脏器都存在功能衰减的情况。虽然暂时不会出现生命危险,但已经不适宜太过操心劳累。
病床上的父亲消瘦的身体刺激着谌弥的心。
那个发怒把自己赶出家门的父亲,在印象里是高大的,气若洪钟,带给人一种威压。
他一直以为他是高大强壮的一堵墙,现在躺在床上也只有薄薄的一片。
被子盖在上面甚至都看不出明显的起伏。
他醒来,看见谌弥,虚弱得说话都艰难,枯瘦的手抓着他的手。
谌弥不记得上次他抓着自己的手是什么时候,但是绝对没有现在这么瘦弱不堪。
回来的这段时间,自己也不曾和他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好好看看他。
好像长大了之后,就总是气他,他总是暴跳如雷。
“儿子……咱们家……也就这样了……我没用……认了……”
一辈子不低头的父亲服软了。
谌弥还在挣扎:“可是,那是她,她不该被他欺骗!”
父亲的手使劲想要握紧却只是轻轻地虚握了一下:“命……这是你的命……是她的命……是我的命……”
他心痛得无以复加,他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丁佳莹被沈璁这样的人圈养在谎言的水晶城堡里。
她所有的幸福都是虚假的碎片,都是带着残忍的利刃。
母亲的眼泪无法干了似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丈夫在看到合同的时候会发病。但是在父子俩只言片语的交谈中已经猜到了大概。
“儿啊,咱们没有缘分就不要强求了。既然别人现在过得好,我们就不要去打扰了。尊重理解祝福,不是你们年轻人说的对感情的体面告别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应该放这些过去了。”
谌弥想要申辩,又觉得什么话在父母的眼泪和殷切的希望面前都轻飘。
可是他也无法说出放弃的话。
“爸,安心养病,一切有我。我明天就回公司。”
父亲眼眶湿润,一声长叹,头歪过一边不再看他。
“这是什么造化!”母亲擦着眼泪。
走出病房的谌弥脚步飘忽。
沈璁,你好狠,知道打哪里会痛。
谌弥当初就输在不够狠绝不够果断,如今,还是一样吗?
阿莹,你真的是心甘情愿的吗?你不过是忘记了所有的过往,你根本就不知道沈璁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