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乔深有些担心,“或者让肖小姐陪你一起去?”
丁佳莹摇了摇头。
“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总要有个了结的。”
何况肖咪咪现在正忙着哄自己的小男友,被韩敬柯的事情搅得不得安生。
很快,丁佳莹就发现自己还没有乔深了解沈璁。
他还是把丁佳莹绑架到了深山别墅。
老手段了,没有网络没有手机没有司机没有交通工具。
丁佳莹啐了沈璁一口:“卑鄙无耻!”
沈璁毫不在意,直直地盯着丁佳莹的眼睛:“没有关系的,没有关系的,你在这里就行。”
他的唇和手臂都不由分说生怕眼前的人再离开,拽着她缠着她。
就算被咬破了舌头,就算血腥味不止存在鼻尖。
两人的纠缠甚至更像是一场搏斗。
沈璁不忍伤害她,又不肯放她走。可是丁佳莹心中的不甘,被背叛和伤害的屈辱在这一刻被骗的恼怒和绝望中彻底迸发了。
她对眼前的男人只有全然的憎恨,下嘴下手毫不留情。
她心中的双眼狰狞的姿态恶狠狠地要把沈璁拉进地狱。
纠缠的荒唐就像丁佳莹这段感情荒谬的开始。
欺骗彼此的开始到憎恨彼此的结束究竟哪一个更让人后悔?
丁佳莹奄奄一息地趴在床上,颤抖着步子往阳台挪去。
但该死的沈璁好像早就料到了这一切,阳台被上了锁,窗户也没有办法打开。
她拿起桌上烟灰缸使劲地敲击玻璃窗也毫无用处。
她用尽了力气推倒了桌椅,房间里电视的碎片和浴室的玻璃一样多。
可是她还是没有从哪里得到一片碎片。
沈璁为了防止他伤害自己,竟然把所有的玻璃都换成了防爆玻璃,它们即便碎了也只会像是粘在蛛网上一样。
丁佳莹倔强地用手捶着浴室的玻璃。
沈璁就这么站在她身边,像是一具躯壳。
终于丁佳莹累了,她靠着墙壁滑落在地上,眼睛里干枯成一片荒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的崩溃陷落,愤怒无助到绝望呢喃都不能让沈璁有别的表情。
他上前去拥抱她。
他比她更像一个无心人。
她推开,他木然地再抱。
丁佳莹咬着嘴唇无声地抗拒,鲜血又流出来。
沈璁不管,抱着闻上去。
好像两个人都死了,是两具傀儡在角力。
恐怖的阴霾笼罩着房间内的一切,门口安安静静地放着一碗温热的粥。
凉了,撤下去,再端一碗新的来。
想要什么呵?
沈璁已经告诉过她了,自己不过就是想要一个她而已。
为什么就不愿意听话呢?
沈璁拿着勺子给丁佳莹喂粥。
一勺子递过去,她的嘴唇一动不动,倒进去的粥大半洒在外面。
他极有耐心地擦干净,又给她擦干净嘴角,又一勺一勺安静地喂着。
好像天地之间没有这件事更值得这么庄重的态度,没有一件事值得此刻的细致温柔,也没有一件事能有这么大的成就感。
她虚弱极了,沈璁只好抱着她下楼。
管家几天不曾见过沈先生和夫人下楼,一眼扫过去差点吓得一头冷汗。
先生吩咐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敲门,放下每日必备的三餐就下楼。
他不敢假手于人,亲力亲为。
往年也不是没有见过两位闹别扭,但头一遭见识到这种架势,仿佛不死不休。
“你不要怕。她只是生病了,不爱吃饭。你做点好喝的汤来就好了。”
沈璁气势骇人,管家不敢多说,即刻着手去办。
可丁佳莹铁了心不肯顺了沈璁的意,绝食不吃发展到喝一点东西都会即刻吐出来。
沈璁捏着她的下巴朝里灌,心里的希望和她生机一起流走。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三次不行还有……
沈璁不知疲倦,只害怕她真的死去。
两个人都是倔强得不肯认输,即便用来赌气的是命。
老管家拼死进言,才让丁佳莹在昏睡中输上了营养液。
“少爷,休息会儿吧。”
“多嘴,下去。”
老管家的叹息悄无声息淹没在沈璁汹涌着悲哀的眼睛里。
他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挪开眼睛。
老管家不懂,为什么相爱的人要这么彼此到这种程度。
前世的仇怨今生的纠缠吗?
少爷的命全在少夫人身上了啊。
抹一把眼泪,老管家怀念那些表小姐还在的日子。
丁佳莹眉头委屈地蹙着,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稳。
沈璁咬牙切齿地在她耳边说道:“乔深谌弥,他们都在找你。你要是死了,我就让他们都下去陪葬。”
说完他又握着她的手几乎是哀求:“不要死。该死的是我不是吗?求求你。我只是叫你不要离开我。”
“你为什么宁愿去死?我就这么可恨吗?”
“为了我就去死,值得吗?”
他说话毫无逻辑,颠三倒四,声音嘶哑,眸中无光。
“你不该抓着她。”
该死的刘知乎,都怨他说了那些话。
显得你有先见之明,更懂得什么是心理学什么是爱情吗?
狗屁!你说的都不对!
沈璁全身的愤怒懊悔激荡的激烈情绪让一颗心鼓胀着,快要把人撑开。撕裂。
他微不足道的抗议变得绵软无劲。
她睡着才能安静片刻不带有怨毒的样子,把他拉入了窒息的湖水之中。
她痛着,他何尝不是挣扎着难以存活?
他的手掌在她脆弱的纤细的脖颈间抚摸,顺着血脉的微微隆起游走。
自己的命在她的手中,若她真的不想要了,是不是该成全她?
可心真的很痛。
他松开手的时候,她剧烈地咳嗽。
丁佳莹颤抖着睫毛睁开眼睛,毫不掩饰自己眼神中的倦怠与冷漠,语气像一阵残破的风:“刚才下手应该更重一些才对……”
“住嘴!”
沈璁的慌张在冷漠之下。
他把手背在身后,蜷缩起来。
丁佳莹轻笑,轻蔑的,像在说你就只有这点手段吗?
沈璁有些狼狈,被看穿了,自己真的只有这点手段。
投鼠忌器,爱得深的那个人输得一败涂地。
丁佳莹躺着,梗着脖子,笑得张狂。
“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