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吃我可不买单。”丁佳莹打量着小店。
磨磨蹭蹭走了好几条街,又带她去KtV唱了几个小时的歌,才带人来。
丁佳莹现在真能吃下一头牛。
想着吃顿大餐,结果这里只有四张桌子,隔壁一个烤炉。
一个胖乎乎的男人招呼张罗着客人,端坐在炉前的烧烤师傅是位穿着萝莉裙扎着大蝴蝶结的少女。
这么潮,能好吃?
乔深神秘一笑:“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话还要我教你?”
丁佳莹一挑眉:“知道了。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你买单。”
“好好好。在这儿等着我。”乔深接过她写好的单子,在上面添了几个递给老板。
老板说话很和气也很细心,问了忌口和辣度。
正说着话一个小姑娘扎着蝴蝶结奶声奶气地进来了。
“小玉,你妈妈在工作呢,先去小桑姐姐那儿玩一会儿吧。”老板又回头朝里面叫道,“小桑,带小玉去玩一会儿。”
里头出来的小桑和老板长得一个样,一看就是父女。
两个小姑娘不只是长相不一样,连装扮风格都相差很远。
乔深看见了丁佳莹脸上的表情:“别猜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又知道了?还连我在想什么你都知道了?”丁佳莹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适合当蛔虫?
“那我说出来,你看我猜得对不对?”乔深胸有成竹的表情让丁佳莹不服输地点了点头。
还不信了,才多久不见,还会读心术了。
乔深压低了声音,头凑了过来:“你是不是以为这是一家夫妻店?还是半路夫妻。”
他还真知道?
丁佳莹憋着没出声也没有点头。
“你是不是还在想我是怎么知道的?”
她假装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震惊。
乔深眼看人就要生气了:“没什么诀窍。因为……因为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
“八卦。”丁佳莹看看左右,低声说。
老板端上来一盘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小串,滋滋冒油鲜香看得见。
乔深拿起一把塞到丁佳莹手里:“我们叶子姐是凭实力当上烧烤大师傅的。不是老板娘。”
丁佳莹吃了一口,眉毛都飞起来。
穿萝莉烤小串,果然非同一般。
丁佳莹吃得很开心,左右开工,不跟乔深客气。
她还想加单,乔深却遗憾地说只有下回了。
“为什么?”
乔深指着墙上掉色的几个大字。
丁佳莹转过头去,上面写着拒绝加单一次点足。
两人意犹未尽,走了出去。
才空出来的座位已经有等待已久的人补上。
“要是第一次来这家店,都会诧异两次。一次是因为烧烤的大师傅居然是位可爱貌美年轻的萝莉小姐姐,一次是因为这位小姐和老板纯纯雇佣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
丁佳莹疑惑:“那为什么老板会请她,她肯来?老板娘呢?”
“就连你都会问这个问题,来这里吃串儿的人当然有更多的联想和揣测,而且还有更多的人愿意想象而不去求证。”
乔深说的问题让丁佳莹不由得心里咯噔一下。
这个问题确实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往庸俗的方向想了,为什么老板请一位男性烧烤师傅没有任何问题,大花臂都行,为什么一位美貌的小姐姐就要受到这么多的质疑?
烧烤摊请一位烧烤师傅如果和性别没有关系,那和老板娘又有什么关系呢?
丁佳莹不再玩笑,郑重地跟乔深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庸俗了。”
“没那么严重。老板只是看中了她的手艺,叶子姐看中了工资够她养孩子上班的时间不影响自己的爱好,老板娘相信老板的人品,就这么简单。”乔深觉得丁佳莹出去了一趟回来深沉了一些。
“有很多事情,都是看的人想复杂了。身在其中的人其实很简单。”
丁佳莹觉得意有所指:“你现在这么喜欢给人上课?”
“你看你,想复杂了不是。”乔深摇摇头无可奈地笑,“我就是单纯想带你来吃个串儿。想的是你在外面吃多了大烤串,或许想念这里油香的小串和豆腐。”
丁佳莹差点被绕进去,这家伙就是拐着弯的说自己心眼小心思重。
两人走在回去咖啡馆的路上,要走好几公里。
老城区的建筑和绿荫永远适合散步,尤其是到了饭点。
一个颀长的身影从车上下来,跟着他们两人不远不近地漫步在城市的角落。
呼吸着春天的花香,看风轻拂过她的脸,穿过人流和同一个陌生人擦肩。
他们离得很近,说话的时候乔深和她的肩膀有时候会挨到一起。
他不喜欢。
忽然前面的人站住了,他也看见了一个熟人。
“谌弥,你怎么在这里?”丁佳莹和乔深一样很意外在这里看见他。
那身影条件反射地找了个街角躲了进去。
谌弥在这里遇见他们不是意外,他是特意找过来的。
他和乔深四目相对已经有些焦灼的交锋。
“我只是在附近办事。”
乔深撇撇嘴:“这附近好像没有什么好公司,不知道是什么吸引了谌先生?”
丁佳莹神情淡淡的,没有兴趣对这两个男人莫名其妙的剑拔弩张主持什么公道。
谌弥沉着脸:“在附近谈一个拆迁项目,雪野小学及周边的那块地。”
一直听说这块老城区已经要纳入拆迁计划,但是已经动工了玉器厂就以为这边暂时没有那么快了。
丁佳莹关切地看着乔深:“那你……”
乔深一挑眉:“没事。看来谌先生还要费不少功夫。加油。”
“我会的。”
丁佳莹不想多谈:“那就不打扰你了,我们吃过饭先回去了。”
谌弥知道丁佳莹算是在躲着他。
他笑着跟他们告别,转身看着他们肩并肩一道慢慢走远。
从离开到转过小巷消失在古韵深深的巷道,丁佳莹没有再给谌弥一个眼神。
他自嘲一样地笑了,怎么能在做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指望时间让她自动原谅呢?
自己在做什么不切实际的奢望?
那个家伙,站在她身边,就像自己当初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