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阿玛简直就是胡来!
三爷既惊且怒更有妒,越想越气,可到底还是勉力维持着表情别太绷。
万岁爷对他好不容才改了态度,又肯让他伴驾了,这个时候,他可不能惹万岁爷生气。
眼瞧着五爷笑着前去恭喜四爷,三爷咬咬牙,也跟着一并走了过去,恭喜的话他是说不出口,但是他可没有胆子像太子跟大爷那般直接拂袖而去。
……
大爷出了宫,没有回直郡王府,而是策着马一路直奔京郊。
心情不好的时候,要么策马奔腾消耗体力,要么饮酒麻痹,这都是大爷多年以来的习惯,这回大爷选择了骑马。
吴谦死死攥着马缰一路紧跟在大爷身后,心里到底是松了口气儿的。
还好主子爷没有饮酒,若是旨意一下,主子爷便借酒浇愁的消息传到了万岁爷耳中,不用说,万岁爷指定又会生气,到时候只怕主子爷这趟也用不着伴驾了,又会被万岁爷关怀的“闭门养病”呢。
事实上,自从上回大爷元宵节借酒消愁伤身,被万岁爷下令“闭门养病”之后,大爷就收敛了许多,甚至都没有再喝醉过。
这对于大爷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了。
除了担心万岁爷不喜之外,也是因为大爷如今的危机感愈发加重了,虽然还顶着“大千岁”的名号,但是大爷真的是一步都不敢错。
主仆两人一前一后策马向前,一口气儿跑到了石景山,大爷才勒住了马缰。
“吁!”
大爷翻身下马,伸手拍了拍累得气喘吁吁的马儿,然后将马鞭丢给吴谦,一个人行至凉亭中坐了下来,沉默地盯着远方。
吴谦拿着水囊杵了半晌,然后才小心翼翼进了亭子,将水囊递到了大爷跟前:“主子爷,您喝口水吧。”
大爷却摇摇头,又是一阵沉默。
大爷始终一言不发,就这样坐到了黄昏,眼瞅着日薄西山,天色将晚,大爷才缓缓开口:“到底是要落山了。”
大爷的声音太沙哑,以至于吴谦都没听清,只是吴谦也不敢问,仍旧老老实实杵在大爷身侧,小心翼翼打量着被最后一缕阳光笼罩、浑身金光一片的大爷。
不知怎么的,吴谦心里涌上一股子怆然。
又过了一会儿,夕阳彻底坠入了山后,天色暗淡下来,吴谦这才小心翼翼开口:“主子爷,时候不早了,该回了。”
圣旨一下,隔日圣驾就要启程,大爷要伴驾,自然也得提早准备起来,行囊什么的,倒是不用大爷费心,自有王妃操心,但是大爷不是还得入宫跟惠妃娘娘辞行?也得陪大格格等五个孩子吃个饭什么的吧?
大爷一向可是最看重惠妃娘娘跟孩子们的。
可就只剩下明儿一天工夫了,实在是耽搁不得。
大爷没说什么,点点头,然后起身,抬脚出了凉亭,又上了马,然后策马返回。
待到大爷回到直郡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王妃张佳氏听闻大爷回府,忙不迭派人来前院递话,说是有事要跟大爷商量。
这是张佳氏入门以来,大爷头一次伴驾离京,张佳氏自然十分重视,这回大爷要带哪位格格或是侍妾出门随行伺候,张佳氏自然得先询问大爷的意思。
“让王妃看着办就是了,这种小事往后就不必来前院禀报了。”
大爷不耐地道,然后抬脚就进了房。
吴谦忙不迭打发人去膳房领膳,然后麻利地把晚膳摆好,大爷本就没什么胃口,待听吴谦禀报,说是八爷的贴身太监石剑来了,大爷就彻底没了胃口。
大爷放下筷子,面无表情道:“带进来吧。”
“是,奴才遵命。”
吴谦领命,匆匆退下,然后没一会儿就引着石剑进来了。
“奴才见过王爷!”石剑捧着个锦盒,上前给大爷行礼。
“老八这么晚叫你过来所为何事?”大爷道。
“回王爷的话,我家主子爷命奴才准备了一些药膏给王爷送来,”石剑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将锦盒高举,“我家主子爷说,但愿王爷用不上。”
万岁爷几乎每年都要巡幸塞外,倒不是因为万岁爷沉迷打猎不可自拔,巡幸塞外自有意义所在。
除了锻炼八旗军队的骑射传统、加强与蒙古各部的关系,也有震慑沙俄等邻国、展示军力的目的,就像之前,万岁爷在木兰围场进行阅兵,试探太子跟大爷只不过是顺便而已。
所以随驾的皇子又怎么可能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