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对着十三的时候,四爷尽可能的保持镇静,没得让十三胡思乱想担惊受怕的,这时候却忍不住有些手抖。
忙得时候还行,一旦停下来,恐惧就如影随形。
四爷已经很久没这么焦灼了。
维珍自然感受到了,她低着头看了看那只微微颤抖的胳膊,一边把四爷握得更紧,一边仰头看着四爷:“好,到时候我们都去庄子,我会照看好自己,也会照顾好孩子的。”
所以,你放心。
不管是去西北救灾还是去……寻找松箍咒,都放心地去做。
四爷深吸一口气儿,又全部呼出,然后伸手把维珍拥入怀中。
四爷力气很大,维珍都感受到了疼痛,她忍着没动,由着四爷这么紧紧地抱着自己。
直到半晌,四爷缓了过来,力气小了,维珍的手搭在四爷的身上,摩挲着放在四爷胃上,轻轻揉着。
“这里难受吗?”
四爷情绪紧张的时候,就容易胃疼,这已经是老毛病了,只是维珍一直用心调养,四爷已经很久没犯过胃疼了。
刚才还没觉得,维珍这一问,四爷才后知后觉胃有点儿疼,不想让维珍担心,正要糊弄过去,维珍却已经叫来了小池子。
“去前院儿请高郎中过来。”
“是,奴才遵命!”
小池子领命,旋即就忙得请高郎中去了。
“没事儿,就只有浅浅的一点不舒服。”四爷道。
维珍一边给四爷揉胃,一边白了一眼四爷:“没事儿,就只是让高郎中过来给四爷浅浅地把一下脉。”
这阴阳怪气顿时就让四爷抿唇笑了,胃好像一下子就不难受了,不过他也没再说什么,拥着维珍朝正堂走。
路过葡萄架,维珍停下脚,伸手够了个紫红的大葡萄,取出帕子擦了擦,正要送进四爷的嘴里,然后胳膊一拐弯,紫红的葡萄就进了维珍的嘴。
四爷一脸谴责的表情,维珍摆摆手:“胃疼的人没有资格吃葡萄,不过汤药有的是!”
四爷:“……”
他都说了,只有浅浅的一点不舒服!
根本就用不着喝药的!
吃了一颗不够,维珍指挥着四爷又给自己摘了几颗,酸甜可口的葡萄下了肚儿,维珍的语气才变得好一些。
“这回要是去西北的话,就把高郎中带上,”维珍嘱咐,赶在四爷张嘴拒绝之前,维珍又道,“你要是不带高郎中也行,那就把我带上!”
那哪儿行呢?
既不是江南游湖又是塞外策马,他要去的可是西北啊,而且还是去防灾救灾的,辛苦不说,指不定还有危险,他怎么能让维珍跟着去呢?
当下,四爷就果断点头:“行,那到时候我把高郎中带上。”
维珍愣了愣,才点头:“这才对嘛。”
很失望是怎么回事儿?
她现在对付四爷的胃疼可有一套了,四爷一皱眉,她就知道怎么回事儿,该吃什么药喝什么汤,甚至睡觉用哪个姿势更舒服,她都门儿清。
“高郎中未必……就比我管用呢。”维珍不服气,小声嘀咕着。
“你说什么?”四爷没听清。
“哦,我说到时候得给你带些厚衣裳去,眼瞅着都要八月了,西北那边肯定也要转凉了。”维珍忙道。
四爷闻言,凑过去亲了亲维珍的手背:“那就辛苦侧福晋了,对了还要点儿辣椒酱。”
美得你,胃疼还想吃辣椒酱?
我看你是想屁吃!
……
高郎中的工作一直都很轻松,主要的就是负责给侧福晋还有侧福晋的三个孩子日常诊脉,偶尔也给四爷诊诊脉。
至于福晋还有别的大主子小主子,都是太医诊脉,用不着他插手。
只是今晚,高郎中的工作量陡增,才给四爷请脉煎好药回到住处,然后房门就又被敲响,高郎中过去打开门,然后就瞧着小池子杵在门前。
“怎么了?是主子爷还有别的吩咐?”高郎中问道。
小池子忙不迭摇摇头:“高郎中,您去瞧瞧茯苓姐姐吧,茯苓姐姐……难受得不行。”
高郎中旋即回房拎上了药箱,赶紧跟下池子往后院儿,一边询问:“怎么个难受法儿?是什么地方不舒坦?”
“这、这个……”小池子一脸局促,“等会儿到了您还是自己问茯苓姐姐吧!”
怎么了?说话吞吞吐吐的。
难不成这茯苓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待高郎中到了地方,才知道茯苓的难言之隐究竟是什么了。
茯苓刚刚从内间出来,她都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今天第几趟去内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