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事实上也没什么人在意。
至少傅玉棠、邵景安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二人面对面站立,一人眉心微蹙,冷淡如山风,自有超然绝俗的风骨。
一人眉目冷冽,肃杀如山上雪松,孤高自傲,遥不可及。
二人皆是相貌、气质出众之人。
明明没有任何眼神的交流,更无过激的举动,在场众人却在二人之间隐约看出一股若有似无的对峙之态。
吏部尚书箫胜见此情景,心里的小算盘更是打得飞快——
今天这事儿,从表面上看,似乎是主战、主和的问题。
实际上嘛,不过是这师徒二人的明争暗斗。
选择战,那就是代表往后要与傅玉棠同一阵线了。
选择和,便是选择投靠太傅阵营。
箫胜眨了下眼睛,心中暗忖道:“从太傅一回来就把傅玉棠踢出朝堂的举动看,太傅这次是准备强势进入朝堂,打压傅玉棠了。
而从他们之前的交手来看,明显太傅更厉害一些。
没看到傅玉棠全无招架之力,一下子老实就范了吗?
眼下又病得半死不活的,一看就不是很可靠的样子。
还是选太傅吧。”
怎么说邵景安也是傅玉棠的师父啊。
傅玉棠师承他门下,半路又被逐出师门,想要青出于蓝胜于蓝,那几乎不可能。
思及此,箫胜站到了左边。
吏部众人一看,连忙也跟着站到了左边。
有了他们开头,礼部的人也陆陆续续往左。
严修礼目光在傅玉棠身上停顿两秒钟,身为木鱼的他还是选择相信“佛祖”吧。
迟疑了片刻,抬步往礼部众人相反的方向走,心里想着事儿,一个没留意在石博明、高力言二人中间站定。
原本正偷偷交流八卦,突然被第三人插足的二人:“……”
干啥呢?
干啥呢这是?
没看到他们两个人正在说悄悄话吗?
没忍住轻哼了一声,二人不约而同抬起手,用胳膊肘将严修礼顶到后面去。
而后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抬头看向大殿中央。
大殿前排,是一些世袭的公卿们。
平心而论,他们也是不主张打仗的。
就如同甄欣德说的,谁能保证一定能打赢西鸣呢?
要是打不赢,不慎将那群野蛮人惹毛了,到时候天下动乱,那他们的好日子不是没了吗?
花一点银子,保住安稳的日子,划得来。
怀着求稳的想法,世袭的公卿全部走到左边。
吴永安本来想要站右边的,但是想了一想,他要是去右边的话,那礼部这边不是就没卧底了?
到时候,阿蓉要是问他朝堂上的情况,求他帮傅玉棠的忙,那他岂非什么都做不了?
光想想那情景,吴永安就觉得一阵丢脸。
搞不好阿蓉还会觉得他无能,以为他跟以前一样,只知道游手好闲,半点本事都没有。
倒不如就留在主和派里做卧底,偷偷窃取情报资料。
届时,他还可以用传递情报为由,多多约阿蓉出来,阿蓉一定不会拒绝他。
同时,他还能趁机多吹嘘自己,全方位展示魅力,让阿蓉看看他这两面三刀,啊不,是左右逢源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