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玄看着视太平教为神灵的村民,摇了摇头道:“世人愚昧!”
徐庶反驳道:“未必是愚昧,只是他们别无选择罢了!”
“……”韩玄没有继续说的话。
这种事情他又怎能不知,若是老百姓能够安居乐业,谁又会去信这所谓的太平道呢!
韩玄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在脑后,专心赶路,很快就来到颍阴。
敲开荀府大门,通报了自己的身份,然后送上了“名帖”
一名仆人引导韩玄二人入了荀府客室。
徐庶见此不由得羡慕,他曾向各个氏族自荐,只为求得一私学的名额,却连门路都找不到。他去拜见,自报身份后,竟然连通传的都没有,害得他白白等待了一天。
这荀氏作为颍川世家之首,自然不是想见就见的。
得亏义阳韩氏与颍川韩氏同出一脉,再加上韩玄的《白泽亭序》在荀氏内部也有流传,不然怕是很难见到荀彧了。
没过一会儿,荀彧便踏入客室。
韩玄见状,连忙起身行礼道:“南阳韩玄,见过荀兄!”
“无需多礼,这位是?”荀彧还礼,询问一旁的徐庶。
“这位是在下的救命恩人,徐福!”韩玄介绍道。
“见过,荀公子!”徐庶行礼道。
荀彧微微点头,指着一旁的坐席,“二位,请坐!”
荀彧对于来访的韩玄也颇为热情,相谈甚欢,一切的礼数都显得十分周到。
“荀兄,最近颍川可是涌进许多太平教信徒,颇得人心啊!”韩玄举起酒杯问道。
“韩公子,你对太平教怎么看?”荀彧似笑非笑的问道。
“太平教的信徒遍及天下十三州,若有不轨之心……”韩玄没有继续说下去。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点到为止便可。
“韩公子很有远见,那你可知党锢之祸?”荀彧继续问道。
韩玄点了点头,党锢之祸其实就是一批官僚、士人制造反对宦官专政的舆论争斗罢了!许多士大夫、太学生由于评议朝政,被专权的宦官集团划为“党人”。
在恒帝、灵帝时期总共发生过两次,最终两次都以宦官集团的胜利而结束。
至于那些反对宦官的士大夫集团,受到严重的打击,党人被残酷镇压,罢官禁锢、遭受株连杀害的事件不计其数。
“如今朝堂上由宦官与外戚把持朝政,而我们士人不得不屈尊于下,若想改变现状,就必须将这天下搅浑。而太平教就是一个很好的工具,信徒虽众多,但多是匹夫之勇,成不了气候。”荀彧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韩玄和徐庶都不是愚笨之人,自然是听明白荀彧的言外之意,之所以太平教能够在极短时间内遍布天下十三州,都是氏族放任而为之。
当然,后来的发展也的确如同氏族们所预料到的,几年后黄巾起义爆发,汉灵帝害怕党人与黄巾一同作乱,于是宣布解除党锢,大赦党人。
而黄巾之乱也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被平定。
再之后汉灵帝病故,宦官与外戚皆被氏族消灭。
整个天下都被氏族所瓜分。
“两位,时辰不早了!”酒过三巡过后,荀彧开始逐客。
“荀兄此次相谈甚欢,后会有期!”韩玄起身告退,带着徐庶离开。
刚走出门外没多久,徐庶想要问些什么。
“韩兄,今日荀公子所言……”
“不可说!”韩玄连忙捂住他的嘴,“今天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
之后数日,韩玄带着徐庶遍访了颍川大大小小的氏族。
徐庶此时也算是在颍川露了些脸面,对于日后他的发展有着无尽的好处。
只可惜去郭家的时候,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鬼才郭嘉,不免升起些许遗憾。
回到徐母家,二人休息一晚,缓解了数日奔波的劳累。
数日间,小喜子的背伤已经初步愈合。韩玄嘱咐他休养好后,再去阳翟水镜山庄寻他。
次日,徐庶告别了徐母,便与韩玄一起踏上了去往阳翟的道路。
二人沿途多次问询,终于在多番打听下,终于来到一座古朴的茅庐前。
茅庐古雅素朴,青砖黛瓦,映着绿树红花,显得极有画意,正是水镜先生居住之所。
韩玄上前敲门,许久未见有人应答。
“看来水镜先生今日不在。”徐庶在栅栏旁顾盼。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在此等待!”韩玄也不着急,挺拔的站在门口。
时光飞逝,日落西山。
已经在茅庐外等待半日的韩玄二人,见远处青石路上,走来一位背着桑叶的中年人。
韩玄远见此人清风瘦骨、气势不凡,便拉上徐庶快步走向前,谦逊地问道:“恕晚辈冒昧,请问这位先生的尊姓大名?”
中年人见迎面走来两位青年,上下打量一番,一位衣着华丽、举止优雅、贵气十足。另一个虽身穿粗布,但剑眉星目,气质卓尔不凡。
中年人道:“司马徽是也。”
韩玄和徐庶心头一喜,当即下拜:“可是水镜先生?”
司马徽说:“年轻人请起,找吾何事?”
韩玄道出来意,“早问先生之名,晚辈特来拜师求学,特恳求先生收留。”
司马徽摆了摆手,“老夫功薄蝉翼,并无授徒的打算。”
见司马徽有拒绝的意思,韩玄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司马徽,“这是祖父韩嵩给先生的信!”
“德高的信!”司马徽打开信一阅道:“你就是那个做出《白泽亭序》的南阳韩玄?”
“正是晚辈!”韩玄道。
“既是老友后辈,我便指教你一二,”司马徽看向一旁的徐庶问道,“那他是?”
“这位是与弟子一起前来求学的朋友,徐福!”韩玄解释道。
徐庶有些感激地看向他,要知道这句话是多少寒门子弟求而不得,他的一生或许会因为这一句话而彻底改变。
其实韩玄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一句话有多么重要,毕竟在他看来即便没有自己的帮助,徐庶日后也会成为名士。
然而,对于此时的徐庶来说,他只是一个求学无门、前途未知的寒门子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