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大军临近汜水关外。
于十数里外,安营扎寨。
紧接着各路人马,开始将自己的粮草从袁术那运回。
而韩玄看着四下无人,一头扎进了孙坚的营帐里。
此时,孙坚正在和一名青年以及一名幼童谈话。
见韩玄进来后,连忙招呼道:“贤弟你来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长子孙策,以及次子孙权。”
“两位贤侄年纪轻轻,便随父戎武,可见日后必是威震一方的猛将。”韩玄打量着面前十五岁的孙策,以及八岁的孙权。
“策儿,权儿,这位是江夏太守韩玄,是为父的至交,曾多次在危难之中帮助过为父,还不见礼。”孙坚一扫之前的阴霾,笑道。
“见过韩叔父。早就听闻父亲讲过,您少年时期便带兵征讨黄巾,更是被朝廷赐封隋侯,策儿一直仰慕您许久。”稚嫩的孙策虽是少年,但一身的戎武,显得英姿勃发,器宇轩昂。
“客气了,贤侄年纪轻轻,英武不凡,必是栋梁之才!”韩玄说着,便从腰间取下宝剑,递给了他,“此剑乃百锻精铁所制,锋利无比,今日便送予贤侄。”
孙策见此,有些迟疑的看向一旁的父亲。
孙坚道:“既是长辈所赐,那便收下吧!”
“策儿多谢韩叔父!”孙策这才接过长剑,将剑拔出一节,便响起清脆的剑鸣,剑光四溢,寒光闪烁。
孙策喜欢的不得了,忍不住称赞道:“果然是好剑!”
一旁的孙权,也跑到前方见礼,“权儿,见过韩伯父。”
韩玄看着面前一身白色儒袍的孩童,取出一枚玉佩,“言念君子,温其如玉,故君子贵之也。这玉佩便赠与贤侄了。”
“写过韩叔父。”孙权接过玉佩,鞠了一躬,又跑回孙坚身旁。
“让贤弟破费了。”孙坚见对方相继送出两份大礼,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宝剑陵劲淬砺,英雄之佩持也。美玉巧夺天工,君子之爱戴也!赠与二位虎子,岂能以金钱俗物相论?”韩玄笑道。
“说的好!孙某佩服。”孙坚忍不住抱拳,随即看向两个儿子道:“策儿权儿,我要与你们韩叔父相谈要事,你们先出去吧!”
“父亲、韩叔父,我们告辞了!”孙策带着孙权离开了营帐。
“贤弟,今夜而来所为何事?”孙坚看向一旁的韩玄,询问道。
韩玄环顾了下四周,见没有外人,轻声说道:“自是为袁术一事而来。”
“请讲。”孙坚伸手,示意说下去。
“袁术此人,豪桀纵横、造合虚伪、无信之徒、其人豺狼,不能久也。文台兄应当自寻他路。”韩玄劝解道,想要将其收入麾下。
“贤弟此言,我岂能不知。”孙坚皱着眉头,说道:“然,袁术已应允替我向朝廷上表豫州刺史,一时之间,实难决断。”
虽然惨遭袁术背刺,但他依旧不想与袁术决裂,毕竟他只出身于地方豪强,远远比不上世家豪族出身的袁术,很多事情都少不了氏家的帮助。
在这个时代你想要发展,门第之见,犹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牢牢挡住了去路。
“文台兄……”韩玄刚想说什么,便被营帐外的喧闹声打断。
仔细听去,士卒怒骂声,刀剑碰撞声,战马嘶鸣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此起彼伏。
孙坚猛然站起,看着帐外火光冲天,猛地拔出腰中宝剑。他对这种声音再熟悉不过,前段时间他被华雄袭营便是此景象。
“德谋,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孙坚询问营帐外守护的程普。
程普闻声掀开帐帘,探进头来道:“禀主公,是河内郡太守刘岱与东郡太守乔瑁两方人马,为争夺粮草而起冲突,盟主已经前往制止。”
“果然不出我所言,一群乌合之众,尚未得见董卓,如今便已自相残杀,汉室将亡啊!”孙坚收回宝剑,扬天长叹道。
“乱世,正值英雄辈出之时,亦是建功立业之时。”孙坚的目光转为坚定,一股霸气逼人的凌厉目光,陡然从双眼之中爆发,心中无尽的欲望升腾。
韩玄不动声色的转过了头,心底暗道,看来如今的孙坚已经是个合格枭雄,不因生死而暴怒,一切以利益为先,拥有着一颗王者之心。
“既然文台兄已做好决断,吾也不多言,望好自为之。”韩玄起身,便准备告辞。
“贤弟,慢走。”孙坚起身相送。
出了孙坚营帐,韩玄的身影逐渐没入黑暗。
随即一转身,他就来到了袁术的营帐中。
袁术一见到韩玄的身影,就埋怨道:“你干什么去了,派人去找你你也不在。看你出的臭主意,不仅得罪了孙坚,还害的我失去了总督粮草之权。”
“公路兄何必为了这些蝇头小利而生气呢!”韩玄来到他的身边,淡淡的笑道。
袁术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怎么说?”
“孙家军跟随孙坚南征北战,他手下的将领、士卒,个个都是精兵强将,难道公路兄不想将其收入麾下吗?”韩玄引诱的说道。
“我当然想,若能手握如此雄兵,天下谁能敌我?”袁术摇了摇头道:“但是他们都归孙坚统领,对他忠心不二,我也无可奈何啊!”
“但他要是死了呢?”韩玄说道。
“你是说,杀了孙坚……”袁术神情一凛。
“孙坚是个恃勇而骄的武夫,再加之能征善战,留在身边犹如养虎为患,应当未雨绸缪,早作处理。”韩玄继续说道:“而且孙坚子嗣年幼,公路兄正好可以借此,将其将士收入麾下,有孙坚亲眷在手他们不敢不听从你的指挥。”
“言之有理。”袁术怦然心动,他点了点头。
回想起。今日孙坚在大帐之中的所作所为,血染的刀尖,直指他的面门,那彻骨的寒意,令他记忆犹新。
袁术有些阴翳的双眼,升腾起丝丝杀意。
见自己挑拨离间之计已成,韩玄嘴角微微挑起,徐徐说道:“不过此事得从长计议,不可鲁莽。”
“我已知晓。”袁术心底正在琢磨着,该如何才能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