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玄笑道:“当初董贼焚烧洛阳之时,在下侥幸救出万卷藏书,并从董贼手中求出被胁迫的蔡邕、宋忠、与一众太学生。在下担心圣贤典籍,损毁于世,便邀其众人,隐与水镜书院,设立官学,以禄养之。”
“隋侯大德。”颍川众名士听后,纷纷起身,躬身一拜。
韩玄笑着点了点头接受,光凭他从大火之中救出万卷藏书,便受的起众人一拜。
“我等还未恭贺隋侯大人,平定颍川。”赵俨起身,恭敬的敬酒。
韩玄也不推辞,心底暗道,接下来便是正题了,对方怕是不会有那么好心。
赵俨开口道:“听闻隋侯器量宏大、山容海纳。在下向来极言直谏,心中有一言,不吐不快,若有冒犯之处,还请隋侯见谅。”
“但说无妨。”韩玄伸手,示意对方直吐胸怀,不必吞吞吐吐。
“隋侯您作为荆州牧,而袁术为豫州牧,而如今你却占据其疆土,甚为不宜。”赵俨开口道。
韩玄不动声色的饮下一口酒,心如电转,对方的意思是想让自己离开,这究竟是颍川氏族的意思,还是他们的试探之语。
思索片刻后,韩玄淡然一笑,反问道:“伯然,袁术此人如何?”
“袁术此人,为名门清流之后。”赵俨说完便不说了,因为他想不到袁术还有何优点。
远远比不上其兄袁绍,所以颍川很多人都前往投靠了袁绍。
但并非袁术就一无是处了,光是他背后的袁氏四世三公,这一条,便远超天下各路诸侯,拥有着称霸天下的能力。
这也算是颍川士族的投资,无论袁绍与袁术那个倒了,他们都不输。
“袁术奢侈放荡、鼠目寸光、猜疑嫉妒、心胸狭隘……”韩玄不断指出,袁术这个前老大的缺点,“此人无守土之力,却又野心勃勃。当即天下乱世,应以武力为主,权谋为主。此二者,袁术一无所有,何德何能据其豫州?”
“无论此人如何,但袁术乃是名义上的豫州牧,终究是您侵占了其领土。”赵俨依旧不为所动,“还请隋侯正面回答。”
韩玄并没有立即回话,指尖不停的敲打着面前的矮案。
他要怎么说,难道说是因为袁术先打了他吗?然后他打不过自己,所以才占据了颍川?
他若真这么说了,这些颍川士子,定然拿他当个蠢货,扭头边走。
想到这,韩玄一脸委屈道:“我据颍川,也实有苦衷。”
他打算给自己立个人设,于是便继续道:“天子蒙难,我是寝食难安,食不甘味。想我承蒙灵帝厚爱,赐予官爵,却见汉庭分崩离析,却无挽救之力。”
“吾之所愿,便是营救天子,匡扶汉室,扫平天下,海晏河清 四海承平……”韩玄道:“而我袁术此人,身为汉臣,世受汉禄,如今正值国家危难之际,不思报国,裂土割据,实乃令我痛心疾首。”
韩玄说出自己的意思,“我欲西进,待时机已到,便出兵伐董,迎接天子。”
他明确告诉了诸位,自己不是袁术那个废材,主要任务便是奉天子以令不臣。
只要你们跟我合作,待天子握在手中,想要什么官职、什么权利、什么社会地位、什么清誉、什么声望……一切都有。
要知道,在世家圈子里,也是分等级的。
像是袁氏四世三公,作为最顶级的世家,他们在世家这个领域已经走到尽头,升无可升,他们的目标已经转向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帝位。
而像是在场之中的颍川氏族,他们比不上袁氏,他们的目标,便是让家族更近一步,成为向袁氏那般,顶级的世家。
老子曾言,君王所争的是天下,诸侯所争的是疆土,世族所争的是权利,士人所争的是地位,百姓所争的是衣食。
其所争虽有不同,却都是为了私欲。
既然知道了这些颍川士人所求,那只需投其所好,便可将其收归囊中。
而这所好,便是那天子。
场中众人一听,纷纷议论起来。
虽然韩玄画的大饼有些虚,但耐不住对方有实力,这就代表着可以投资。
大不了,长则四五年,短则两三年,见对方不行的话,便紧急撤资,倒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不过,之前韩玄刚打退了袁绍的部众,他们不知对方能不能抵御住对方的进攻。
钟演便起身开口道:“河北冀州牧袁绍,同为袁氏清流之后,诛除宦官,扬名海内。废立之际,发扬忠义,讨伐董卓。汝可比得。”
“哈哈!”韩玄听后,不禁仰天长笑道:“袁绍他也配,此人心胸狭窄,优柔寡断。当初十九路诸侯伐董之时,他有数次机会诛杀董卓,但却被其错过了。”
韩玄站起身,道:“第一次,曹操建议袁绍兵分五路,然袁绍刚愎自用,一意孤行不听良言。第二次,华雄被我麾下大将斩杀,汜水关内无守将,袁绍却不发兵,致使错失战机。第三次,董卓西迁之时,袁绍疑而不进,再次错失良机。”
最后韩玄道:“袁绍如此,又怎能成大事?”
众人闻言,顿时窃窃私语起来,互相讨论袁绍究竟成不成?
最终,陈群率先站出来了,满脸含笑地恭贺道:“诸君,当共举此爵,以贺颍川得明主所照!”
看来是,他们已经达成共识。
韩玄见状,心底也是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便是众人分配颍川资源、利益交换的步骤了。
他们推荐其他和自己关系好的大家族成员,请求韩玄任其官职。
韩玄自然一一允诺,同时他也任命了魏延为颍川太守。
接下来的日子,韩玄便游走于各世家拜访,与陈群、赵俨、杜袭等人相谈,并将其收入麾下。
并授予陈群,典郡书佐之职。赵俨为功曹书佐,杜袭为簿曹书佐。
悠悠转眼,便来到了初平三年。
袁绍与公孙瓒互相争夺冀州。
之前,公孙瓒之弟公孙越,在攻打占据阳城的周昂等人时,不幸被流矢射中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