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表哥想照顾我们家,但是我还是做个富贵闲人的好。一把年纪了还能沾光陪着表哥四处走走,真是幸运的事情……”
李伦信才不想做什么城主,他对利海国情绪复杂。自己家为了这个国家付出那么多,为了不被猜忌选择蛰伏。
后代也都放弃练武。勉强保全下来了家人,这次也不知算是躲过了还是没躲过。
跟在皇帝身边他是犹豫过的,但是考虑到老皇帝毕竟还来见到自己父亲最后一面。
这一点来说只要老皇帝在,他们家就不会有事。但是以后呢……出来看看也好,若是庆国可以生活,全家搬个地方也不是不可以。
这趟名正言顺跟着皇帝出来的,只要自己说话做事小心,问题不大。
之后需要解决的事情,还是自己小女儿的将来。退亲一事虽说是过去了,可也是闹得沸沸扬扬。虽然该躲的不是自家,但惹不起躲得起,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去跟金家说一声,她们要是急着回去可以先走。”皇帝自然不知道身边李伦信心里的千回百转,想了想对身边袁公公说道。
金易确实不想耽搁太久,但是金赫赫却觉得路上颠簸,薛敏怀着孩子很辛苦,休息几日也很好。几人商量了就还是等着皇帝换了马车一起。
金赫赫跟蓝默商量了一个备用方案,如果从利海这边直接进入祥城的路通不过去,就绕到晶国,也就多一两天的时间而已。
听说晶国的道路比自己国家的道路修的好,老皇帝怒了,马上洋洋洒洒写了几千字的信给太子。
让太子好好安排工部把修路的事情弄好。至少官道得是能并排两架马车的程度吧。
金赫赫见皇帝心情不好,就约了他一起在沧岑城里逛逛。薛鑫陪着薛敏在客栈休息,蓝默去城主府了。皇帝就带了袁公公和李伦信一家一起。
这小城生活安静,也是一个少有外地人的城池,几人找了家茶馆在二楼坐下,这地方有风吹着倒是没觉得特别热。
茶馆的说书先生居然在说祥城的风筝大会,金赫赫跟李钰颜扒拉着栏杆听得津津有味。李钰颜的小姑姑怕她俩掉下去,在一旁着急地嘱咐她们别趴着栏杆。
这次出门,李伦信跟自己妻子两人带了小女儿和孙女一起,大儿子说安排好一切之后再来祥城。
“小姑姑,你才十六岁,比我妈还唠叨。”李钰颜跟她小姑姑李馨安关系很好,要不也不会想习武给小姑姑出那口恶气。
“那……我要怎么办?”李馨安也凑了过来,跟她俩一起并排。
“小姑,我跟赫赫姐商量了,趁着我爸妈还没来。到了祥城我们立马去学院……”李钰颜小声说。
“可……”李馨安犹豫。
“没事,爷爷奶奶疼我们,不会生气。再说了赫赫姐说了,晶国的公主都在那里学习呢。”
“可是我们不会庆国语……”李馨安本是待字闺中的闺阁小姐,这么多年想的就是到了年岁就结婚生子,操持一家子……
可是这次被退婚的事情让她觉得在村里抬不起头来,一度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直到李钰颜金赫赫一起去给她出头,事后又跟她聊了好多,她才逐渐觉得,确实不是自己不够好,而是那些人各自有各自的谋划罢了。
金赫赫说人生不过三万天,被动接受一切跟没来过一样,不如试一试不一样的生活。母亲也害怕她继续自苦,于是这次出门第一个决定的就是带她一起。
“这个不用怕,我们那边很多人呢,会什么语言的都有。再说你看我老舅,他都能会那么多语言。都是亲戚,你也可以。”
金赫赫这么说真的逻辑不通,但是用来鼓励一个十六岁的女孩足够了。
被叫做老舅的蓝默正跟城主说着话,突然打了两个喷嚏。把城主吓一跳,生怕他着凉,就差喊大夫给他把脉了。
“商量什么呢,你们?”皇帝听着说书人说风筝大会的事情觉得还算有趣,转头看到三个女孩正贴着脑袋说悄悄话。
“外公,表姑想去祥城学院读书,可以的吧。”金赫赫直接说道,让李馨安忍不住拉了拉她袖子。
“有什么不可以,自己家的孩子,想做什么就去做。女孩子一辈子也就在娘家的时候还能自由些……”
皇帝自从上次的事情,就觉得李家人太过柔软了一些,还是应该有点皇家风骨的好。
“看吧,有我外公呢,你放心大胆的去上学。我都能学会利海国语,你也能学会庆国语。”
金赫赫觉得这语言真需要在生活中运用,那是学得极快的。她们几个当初穿来时不就听不懂绑匪的话。
差不多一年过去,每个人都进步了不是一点半点。
“好。”李馨安点头。
“你这丫头最近喊外公喊的倒是挺顺嘴了。”老皇帝看着金赫赫觉得有个这样的外孙女也不错。
“那是因为外公脾气好呀。”拍马屁什么的,金赫赫还是懂一些的。
“哈哈哈,你看看这丫头说我脾气好,还真没人这么说我。”皇帝跟袁公公笑着说道。
“舅爷爷,我觉得赫赫姐姐说得对。”李钰颜听到皇帝允许她小姑姑上学,她也忍不住了。
如今看来,只要皇帝答应让她去习武,她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应该就阻拦不了。
“哈哈哈,你想要什么?也想跟你小姑姑一样去祥城学院读书?”皇帝觉得小丫头很有趣,忍不住逗她。
“舅爷爷……”
“钰颜……”李伦信打断她,就怕这孩子不会说话,不知道说出什么。
“伦信,让孩子说说,我们听听。要是合适我自然支持她,不合适,那不就是笑一笑,图个乐子。”皇帝让李钰颜继续说。
“我想习武……”李钰颜怯怯地说,但是却是鼓足了勇气。
“钰颜……”李伦信咬牙,虽然对外没说,对内,李家人都被告诫过不准习武。
可这会儿他要是当着皇帝的面阻止,那就太过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