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停下时,傅雪恩嗓子都哑了。
哭不出来,于是某人当着她面,给她褪了身上这件,帮她把睡衣穿上。
动作还慢条斯理的。
傅雪恩羞耻到极点,面颊绯红,气得想打他。
可偏生又使不出一点劲儿——此时的傅雪恩还在调整呼吸。
对于她来说,薄沉此时的行为,简直就是,不讲武德。
“你,你!……”
“我变态。”傅雪恩没说出来,薄沉自个儿帮老婆补完。
可说话时哪有变态的羞愧感,分明是高兴的。
这人脸皮简直比城墙还要厚,傅雪恩羞恼。
再次尝试抬手拍他,这么一抬,就发现腕骨被刚才薄沉稍用力的那么一握,泛起酸疼,倒是能使得上力气,可筋脉里气不太顺。
“弄疼了?”薄沉注意到傅雪恩的视线,温声问。
傅雪恩瞥他一眼,不说话。
薄沉瞬间就心疼内疚了,抬起傅雪恩手轻轻摁揉起来,边诚恳道歉:
“抱歉宝宝,我之后一定注意,绝对不会再用刚才那么大力气了,对不起宝宝。”
被薄沉刚才那么闹一通,傅雪恩身子属实是有些乏了。
看出薄沉是真的很心疼内疚,傅雪恩没再计较。
“没有那么严重,就是有点酸疼,揉揉就好了。”
心里却想到之前那一次,刚重逢那晚,兰苑浴室。
薄沉欺负她,把她扣得好重,最后摔门而出的那一次。
那回,才是真的很痛。
想到那回……傅雪恩小脸又板了板。
睡衣已经换好了,她把手从他手里抽回来,将自己裹进被窝里。
雪白的脚丫踹了踹男人,替之前的自己泄愤。
然后一掀被子,就要把脑袋蒙上。
没蒙成。
薄沉制止了。
虽然不知道老婆为什么一边明明在安抚他,可下一秒,又踹他。
但薄沉很快就给傅雪恩找到了最佳理由——大概是老婆真的累了,想好好睡一觉。
此刻,在“闹觉”了。
于是,他一开口,声音霎时就又温柔宠溺得要命:
“乖,我不闹恩恩了,睡吧,还很早,晚宴要六点才开,五点半过去都来得及,现在才两点半不到。”
傅雪恩听着薄沉这番话,在心里估算了下时间,有了个大概,瞬间身心都更放松了些。
薄沉轻轻躺到傅雪恩身边,侧身欣赏着老婆睡颜。
感觉傅雪恩进入深度睡眠了,这才伸手轻轻搂到老婆腰上,挨近了些,闭眼入睡。
……
半个钟后,傅家老宅,此次傅雪恩生日宴被用作客房的清竹园客厅里聚着三男一女。
四人年纪都在二十岁上下,年轻男人们长相优越。
其中唯一一个女孩也生得漂亮,且从长相大概能判断出小姑娘年纪最小。
而这四人,正是傅雪恩之前在午宴时看到的那一桌薄家分家小辈的部分人。
这时,正坐在沙发上的小姑娘似乎是纠结很久,但还是说了出来:
“哥哥们,你们刚才有没有发现午宴的时候,那主桌上有个傅家人长得很像!……”
话正说到重点,蓦地,斜对面一个年轻男人冷眸睥了过来。
“小妹,讲话要过脑子。”
女孩话音一顿,撇了撇嘴,肉眼可见的弱势。
但其余两个年轻男人却并未搭理,而是自顾自地在摆弄着手机。
片刻后,一人从沙发起身往电梯走,走了两步又顿下。
回头扫了眼屋内,视线明显在刚才说话的年轻男人身上晃悠了圈,嘴上却说: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弟弟妹妹——
“日后傅家和薄家联姻,傅家大小姐便是薄家当家主母,当家主母,懂不懂?
“今晚的晚宴可挺久,要出岔子,那可就等着挨削。
“所以弟弟妹妹们啊,这午觉,该睡还得睡,人不能妄自菲薄,但也别太高看自己,啊。”
男人说完,摁开电梯往里走。
嗖,电梯厢合拢往上升。
里头,薄司悦摸出手机,给备注“小叔”的人汇报:
【小叔,如您所料,小妹认出傅明迅长得很像】
“……”很像什么,薄司悦犹豫了下,没敲进去。
最后用“那位”来替代,点击了发送。
这头,兰苑。
薄沉睡得晚,醒得早。
刚醒过来,正巧望见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
长臂一伸拿起,解锁。
瞅见那条消息,剑眉微蹙。
侧身望向身旁正睡着的姑娘。
小心翼翼掀开被褥下床,将被角给老婆掩好,薄沉轻声往屋外走。
刚压下门把手,床上传来动静。
薄沉动作一顿,听见姑娘细细的哭声,手机随手放在一旁台面。
薄沉迅速回到床边,一低头,傅雪恩分明是还睡着。
大概是做了噩梦,粉嫩漂亮的唇微瘪着,好委屈可怜。
薄沉微蹙眉,眼里溢出心疼,“宝宝?”他轻声唤了一句。
又想起有一种说法,人做梦的时候,不能强行叫醒。
重新躺到傅雪恩身边,薄沉将姑娘搂着,轻轻拍抚。
怀中人倒是不再哭了——
这下……愣是醒了。
醒来的傅雪恩眼神有点迷茫,大概是察觉到脸上有泪,很懵。
“我……”
薄沉将傅雪恩抱紧了些,“宝宝哭了,哭得我心都要碎了。”
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我梦里也在欺负宝宝?”
什么跟什么。
傅雪恩瞥了他一眼,“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没梦见你。”
薄沉就不高兴了,“那是谁?敢在梦里欺负宝宝?”
“没有。”傅雪恩就不说了。
因为,确实是梦见薄沉了。
可能是今天的经历对她来说有点不真实吧。
她梦见了四年前,想给薄沉一次机会。
自己从澳洲飞回纽约,去到他们的“家”,结果撞见他哥和他嫂子的那个场景。
但梦里的她对此并不知情。
在梦里,她又以为薄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生了娃,背叛了她。
因为亲身经历过,梦里的情绪,很真实。
她梦见自己那天很狼狈,那时现实里的她,也确实很狼狈。
好在,只是个梦。
“真没梦见我?”薄沉不信。
挨过来吻傅雪恩,傅雪恩要摇头时,他笑了:
“很好,宝宝躺在我身边,难不成,还梦见了别的男人?别和我说是哦宝宝,我会发疯,我会……”
他伏在她耳畔说悄悄话。
傅雪恩脸颊倏然红透,“薄沉!”
他一刹那间笑得野性不羁,可动作却温柔到极致。
将她抱到怀里,拥紧,安抚:“没事了,不管宝宝梦见了什么,都没事了。”
“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一直在宝宝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