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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月 30 日下午,从哈尔滨直到大连,连延上千里俱都阳光明媚,微风拂面。

此时此刻,方恺心中焦急万分,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他拼尽全力地狂奔着,脚步踉跄不稳,仿佛随时都可能跌倒在地。然而,对死亡的恐惧驱使着他不断向前奔逃,竭尽所能地想要摆脱这场突如其来的伏击。他不敢有片刻停留,生怕一不小心就会落入敌人的魔爪之中。

他甚至甩掉了那件半旧的风衣,然后看也不看就后面扔了出去,只希望能够给自己拖延一点时间。当方恺跑到那个报摊前时,眼前围满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但他没有丝毫犹豫,毫不顾忌地冲入人群之中。刹那间,原本秩序井然的人群被撞得七零八落、东倒西歪。报纸漫天飞舞,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整个街道。

趁着混乱之际,方恺迅速纵身一跃,跳入了旁边那 座高档住宅的院落里。他的动作敏捷而果断,犹如一只矫健的猎豹,瞬间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外。而那些紧追不舍的特务们,则先被拥挤的人群所挡,然后追到了院外又不敢进去,这里现在已经是日本新川这样官员的地盘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方恺逃脱。

望着远去的方恺,仍然站在烟筒上的鲁明气得咬牙切齿,破口大骂起来。他们恶狠狠地诅咒着自己这帮光吃饭不干活的手下是废物。然而,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方恺已经成功地摆脱了特务科的追捕,然后就踏上了属于自己的逃亡之路......

而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大连村山别墅外的海滩上,程延却正悠然自得地享受着美好时光。他慵懒地躺在沙滩椅上,微闭双眼,感受着温柔的海风轻轻拂过脸颊,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仿佛一切烦恼都离他远去。远处是波光粼粼的大海,海浪拍打着岸边,发出清脆的声响。这里宁静祥和,宛如世外桃源一般。

之所以他至今尚未和田下一同前往美国采购探油设备,原因就在于当前满铁和东京的帝国银行之间产生了一些纠葛。而这一切纷争的源头,正是那高达三万二千两之巨的黄金!要知道,这可绝非普通意义上的巨额财富,它所蕴含的价值足以保障银行发行相当于其本身十倍数额的货币。如今已是纸币盛行的时代,日本人自然不会愚蠢到真的带着这么一大笔金子跑到美国去购物。毕竟这样做的话,不但会让美国人大赚特赚、喜出望外,恐怕连自家的日本内阁都会被气到抓狂吧。

通常情况下,这批黄金应该被存入银行,之后银行会开具本票或汇票给田下等人,这样他们便可以携带这些凭证上路。甚至,他们连这一步骤都无需执行,只需提前预订好货物,并让银行直接完成汇款即可。毕竟,日美之间存在着金融协议。此外,位于大连的满铁银行也具备外汇业务能力。原本,鸠山总裁期望能借助自家银行来处理这项交易。然而,东京的帝国中央银行却指出,由于黄金与货币发行的保障息息相关,所以坚决要求先将这笔黄金存入中央银行,随后再由中央银行把款项转入满铁的账户。

然而,鸠山总裁又怎么会轻易同意这样的做法呢?毕竟,将黄金存放在满铁银行,就如同把钱放进了自己的腰包一般;而要是存入东京的话,那就无异于把肉包子扔进狗嘴里——有去无回啦!更糟糕的是,这种行为很可能会让满铁成为中央银行的“替罪羊”,为他人做嫁衣。且不说这其中起码有十倍的货币发行量差距,仅仅是背后牵涉到的满铁独立性问题,其影响之深远、差异之巨大便足以令人咋舌。

然而,在这个关键问题上,大藏省却站在了中央银行一边,表示支持。尽管满铁有强大的关东军作为后盾,但相较之下,其力量仍然无法与之抗衡,犹如胳膊与大腿之间的差距般悬殊。毫无疑问,此时此刻,这场争端仍停留在满铁和中央银行之间的角力层面。倘若事件升级至内阁级别,即使满铁再怎么不甘示弱,最终恐怕也不得不低头认输。不过,现任内阁首相曾担任过满铁总裁一职,他不仅需要顾及满铁的切身利益,同时也要全盘考量整个帝国的长远利益。至于大藏相,则同样不愿过度招惹满铁,以免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乎,众人便陷入了这般僵持不下的局面,导致资金问题迟迟得不到妥善解决,而田下自然也就无法前往美国。

因此,最近一段时间里,无所事事的程延陷入了一种颇为尴尬的境地。一方面,他无法前往满铁调查本部跟随田下一同工作——毕竟,他仅仅是田下在兴安石油勘探基地的助理,并非满铁调查本部副部长的贴身随从。这种身份上的差异,可谓天壤之别。另一方面,他也无法重新回到大连站警备队就职,因为满铁警备队早已收到了将他调离的命令。如此一来,至少在现阶段的满铁警察编制体系中,已寻觅不到程延的身影。

无奈之下,他唯有选择逗留在村山家中,过起了闲散的生活。此时此刻的他,俨然成为一名暂无职业的闲人,一心等待着田下的进一步指示。然而,正值此际,由于哈尔滨站事件引发的诸多善后难题,就连村山本人也频繁外出,甚少归家。与此同时,藤源暂时还无法被回调,于是整座别墅便仅剩程延这位“半个主人”独守空闺。

尽管如此,程延偶尔还是会萌生出与此地地下组织取得联系的念头。然而,自从他离开大连后,其关系便已转至满洲省委。根据规定,他与大连地方组织之间绝不能产生丝毫瓜葛。因此,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静候他人主动与自己联络。

在此种情形之下,程延每日的生活显得颇为单调乏味:要么逗留在别墅之中无所事事;要么前往沙滩享受阳光、吹拂海风。不过,他也不敢轻易远离别墅,毕竟田下有言在先——一旦那位“大佬”之间有关于黄金归属问题的较量稍见端倪,他们必须立刻动身离开大连,直驱美国,甚至连原本计划前往外务省办理出国手续的步骤都可以省略掉。

“不过,这时候哈尔滨那边应该已经有行动了吧!”程延抬头望着天空中的太阳,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起来。他口中所提及的在哈尔滨的行动,自然并非特务科追捕方恺的那次行动,而是另有所指。

原来,捷普列夫将会在这几天精心策划一场好戏。他打算安排一家小报来曝光伊莲娜的事情。而关于新川和叶卡的事,则只是作为一个小小的配角被顺带提及罢了。这次报道的重点在于渲染程延是如何遭受欺骗的惨状。

尽管整篇新闻并不会直接点出程延的姓名,但只要藤源看到这条消息,立刻就会明白到底是谁出了问题。不仅如此,就连在哈尔滨站的所有满铁成员也都能心知肚明。

想到这里,程延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似乎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也不晓得届时村山知晓此事后,是否会把原定于十月七日村山矢正生日当天举办的“村山成延”认祖归宗之大典延期举行呢?程延暗自思忖着:要么就是哈尔滨那头的藤源轻而易举地便将此事平息下去了;要么便是大连这边的人们压根儿没把它放在心上——毕竟对于一个私生子而言,众人自然不会对程延抱有过高期望。

不出所料,当程延悠哉地享受着海边别墅生活的第四天时——准确来说是 1945 年 10 月 3 日——村山矢一终于抽出空回家一趟,并特意带来了那份至关重要的报纸。他将报纸递给程延后说道:“这件事啊,哈尔滨那边的庄深大佐已经亲自出面摆平了,但你也要引以为戒,切不可再重蹈覆辙!”接着,村山又向程延详细讲述了一些关于 10 月 7 日需要特别留意的礼节问题之后便不再多言。这段时间以来,村山的确忙碌异常,甚至连回家吃顿晚餐的功夫都没有,交代完事情后便匆匆赶回调查本部继续开会去了。

在前往目的地的途中,村山安静地坐在车内,思绪渐渐飘回到刚刚发生的那件事情上。他嘴角微扬,眼中闪烁着兴致勃勃的光芒,显然对这件事充满了浓厚的兴趣。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村山心中并没有丝毫尴尬之感,反而觉得十分有趣。他不禁感叹道:\"这个弟弟啊,可真像极了咱们的父亲呢!都是那么风流倜傥、放荡不羁。\"然而与村山矢有所不同的是,村山成延似乎并未将感情之事看得过于重要,也未曾陷入到那种\"不爱江山爱美人\"的极端境地。这种对待感情相对洒脱的态度,让村山感到欣慰和赞赏。

毕竟,在现实生活中,人们往往需要面对各种各样的责任和压力,如果一味沉溺于儿女情长之中,势必会影响到事业和家庭等方面的发展。因此,村山认为弟弟能够保持这样一种清醒的认知,不被情感所左右,无疑是一件非常难得且值得庆幸的事情。想到这里,村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对于未来,他似乎又多了一份期待……

曾经,关于是否让程延回归家族一事,他着实费了一番心思。一方面担忧着程延若是过于无能,难免会给村山家族抹黑;另一方面又忌惮其才能出众,恐对自身地位构成威胁。然而时至今日,这些顾虑似乎已无足轻重。如今程延声名狼藉,于身为家主的村山矢一而言反倒成了一桩美事。尤其在此次哈尔滨站赎金事件后,连竞争对手田下都对程延赞赏有加,这更让村山心中暗自得意。

论及能力,程延自然不在话下。如此一来,一个既有本事,但风评欠佳的弟弟不仅不会成为累赘或威胁,反而还能助自己一臂之力。起码,这下便可彻底断了藤源那个外姓人觊觎村山家家主之位的念想。

关于为何要给这位弟弟取名叫做村山成延,村山矢一其实有着自己独特的考量。首先,程延这个名字其中一半源自于他的养父——程家之姓氏;而\"延\"字原本便是由村山矢一起名得来的,理所当然应该被保留沿用下去。然而问题在于,\"村山矢延\"(谐音\"失言\")这个名字实在不够悦耳动听。尽管在日文中并无此类谐音困扰,但考虑到村山成延未来的主要活动区域将集中在满洲地区,还是需要谨慎一些才好。因此,村山矢一果断地选择将\"程\"字替换为一个同音异义词,最终定名为\"村山成延\"。如此一来,既保持了原有的命名意义,又避免了可能引发的歧义或误解。

然而,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深埋在村山矢一的内心深处。\"矢\"这个字,已经连续数代被家族中的家主和嫡系数人所采用。例如,他的祖父名叫矢云,上一任家主即大伯名为矢越,未能成为家主的父亲则叫做矢正,而他自己也取名矢一。尽管\"矢\"字并非专属于家主使用,但村山部长显然不希望程延继承这个名字。不然,如果说\"失言\"就算了,那他的父亲岂不是还要被称为\"失正\"?这可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啊!

自然,程延并没有像村山矢一那样想得如此深远复杂。他仅仅是单纯地感到,如果将来要改用\"村山成延\"这个日本名字,内心深处会非常别扭和难受。

原本,他曾打算向自己的父亲程老爹询问一下,弄清楚自己究竟是否真的是日本人村山矢正的私生子。然而,经过一番思考后,他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

因为即使再次追问又能怎样呢?至少目前来看,村山矢一对此深信不疑,而且程老爹和程大力都是组织中的成员,理应早已明白组织的意图。他们恐怕无法阻止自己去承认那位他们并不反感的日本人为父亲。

哪怕明天程老爹、程母以及程大力一家人就要如同从哈尔滨归来的爱子姐姐一样,搬进这座别墅--作为村山家的恩人,程家理所当然也要参加这场盛大庄重的仪式--程延也毅然决然地决定不再追问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