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阳光明媚。云洲和雨眠从不贪睡赖床,天不亮就已醒了。
我特意为他们精心打扮,希望他能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他们。
“嚯,这是谁家的小仙童?”盛青萸刚一踏入房内,便盯着云洲和雨眠夸赞起来。
云洲身着天蓝色锦缎小袍,绣着祥云瑞鹤,细软的青丝一丝不苟地束于头顶,未用发带,而是像他从前那样扎一支白玉小簪,打眼一看像个文质彬彬的小郎君;而雨眠身着一袭粉嫩的罗裙,裙摆轻盈,随风摇曳。裙上绣着盛开的桃花,花瓣层层叠叠,仿佛能嗅到春日的芬芳。我将她乌黑亮丽的发丝于头顶盘成左右两个羊角髻,用同色的丝带缠住,更显得她娇俏可人花骨朵一般。
“天啊,咱们雨眠一定是全寿城最漂亮的小女娘,是寿城里最耀眼的明珠。”盛青萸走近雨眠,上下打量,眼中的惊喜不言而喻。而雨眠依在我身边,抿唇轻笑,神情羞涩。白里透红的小脸蛋,阳光下仿佛吹弹可破。矜持娇羞的姿态,真的像极了小时候的他。让我这个娘亲也常常忍不住想要亲亲抱抱。
忽然,在一旁玩耍的云洲跑过来,抱着青萸的腿仰头问道,“青姨,什么是小仙童?”
“就是神仙身边的小童子,你想啊,能在神仙身边的,一定得是最漂亮、最俊俏、最可爱、最聪明的小童子吧?”盛青萸蹲下身来,一边夸张地解释,一边将雨眠捞进怀里,“天啊,我们雨眠身上好香,为什么会这么香啊?”
雨眠被她逗得咯咯直笑,抱着青萸的脖子,娇嗔道:“姨姨闻得好痒,姨姨痒。”娇憨的模样,让人情不自禁心生怜爱。
云洲眨巴着眼睛,看着两人玩闹有些羡慕的样子,默默挨到我身边,“娘亲……”
“嗯?”我将发钗插入发髻,缓缓地低下头,温柔地注视着他,“怎么了云洲?”
“娘亲……是神仙吗?”云洲愣愣地看着我,似是忘了原本要说的,“娘亲比眠眠还好看。”
我竟被自己的儿子夸得脸红,“娘亲只是凡人罢了。”
盛青萸闻言回过头来,端详着我好一会儿才缓过神,喃喃道:“听说萱乐公主是当今盛传的第一美人,不知那些人今日见过你,可还会这样说……”
我淡然一笑,“不过虚名。”
房中没有铜镜,今日的妆容是由花草集的女使完成,我在铺子里已经审视过,确实无可挑剔,其手艺之精湛,不输连枝当年。
“不过这只发簪太素了。”盛青萸放下雨眠,取了我头上的发簪,换上一支凤钗。金制的凤形以碧玉点睛,口衔一簇火红的玛瑙流苏,造型奢华累赘我已许久没有用过。“对,就是这样,这才衬得上你。”
随即她又重新为我挑选了饰物,一一为我换上,才露出满意之色,“我若是男子,也愿意娶阿姊,每日赏心悦目……”
我白她一眼,笑道:“我可不敢嫁你,世间美女千千万,谁知你要赏多少。”
一切就绪,我与青萸带着云洲雨眠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前行,云洲和雨眠各自掀开一边车帘。对街景充满了好奇。
“你今日出门,还用带着药箱?”盛青萸疑惑道,“该不会是要去看吕伯渊?”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左右只是去看一眼,用不了多少功夫。”我不以为意,“总不能昨日才收了人家的诊金,今日就撂了挑子?”
“多少诊金?还他就是!”盛青萸闻言撇撇嘴,“还能差他那点银子花?”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10两?”盛青萸不屑一顾。
我摇了摇头,仍是伸出一根手指。
“100两?”盛青萸挑了挑眉梢,似是有些不可思议。
我仍是摇了摇头,一字一顿道:“每日一条金鱼。”
“咳。”盛青萸猝不及防,猛然醒悟般点了点头,“那、那是该去一去,这钱还是可以多挣一挣的。我这阵子瞧着钱庄的生意不错,要不阿姊与他谈一谈,邀他入上一股?这般财主,切莫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