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马建邦会突然改口。
这可不是闹着玩,沈望把石头都标了比实际价值略低的售价,就是为了哄这疯子开心,等外面狙击手就位。
现在他这么一闹,沈望的努力可就白费了。
在场众人,其中不乏聪明的。
他们都看出来,沈望这人很牛逼,能清楚鉴别每一块翡翠原石的价值,借此保证一直让马建邦赢。
但马建邦现在要输,这可如何是好?
并且马建邦坚决不让沈望再做改动,石头标了多少钱,就是多少钱。
这下怎么办?
聪明人已经害怕了,那些不懂翡翠的,则根本不清楚现在情况之严峻。
但沈望微微一笑,倒是仍然淡定。
只因沈望性格谨慎,做计划时,早就料算到了这一步。
沈望道:“当然可以,我们怎么赌石,全听马哥一句话,您开口,小弟照办就是。”
马建邦冷笑一声,心想死到临头了还装逼,你敢哄老子,把老子当三岁小孩,老子身上的炸药可不答应。
这时负责切石头的潘大富,腿早就吓软了,手也不听使唤。
沈望就以这个理由,换自己来切石。
马建邦则死死盯住沈望,以免他耍花招,玩什么狸猫换太子。
但沈望无需那样,也有办法赢。
只见。
沈望坐在切割机前,双目微闭,屏气凝神,运起体内的金瞳之力。
不错,他要做的正是吸收翡翠原石的灵气,以达到石头垮掉的目的,让马建邦输。
这一招经过多次历练,沈望已经能运用自如了,只要数量不特别多,沈望都能把灵气吸干。
这几块原石也不例外。
沈望催动黄金瞳,在切石之前,先用手触碰石头,将其灵气尽数吸收进自己体内。
翡翠肉内部立刻出现了无数道裂纹,大裂分出小裂,小裂分出微裂,总之好好的一块石头,没有一处地方是完好无损的。
这时沈望忽然发现,体内的金瞳之力充盈激荡,竟有反噬之意。
沈望大惊,而后立刻调控,将金瞳之力的效果减弱几分,这样既能吸取灵气,又可保证不过量。
饶是如此,沈望还是觉得自己对黄金瞳的控制力在减弱。
不是因为别的,恰恰是因为金瞳之力太强,如满满一杯水,很难再往里面灌入更多。
只能细水长流,一点点去引导。
好在。
眼前这几块石头,沈望每块都吸取一点,给其增加几道裂纹,这还是能做到的。
而后沈望的感觉,就像吃了十斤肉,又喝了十斤酒一样,甚是饱胀,还有些晕晕乎乎。
但几块原石切开了,果然个个都有裂,和标的价钱比则跌了不少。
如此,便是沈望赢,马建邦输。
马建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在他看来,沈望没有动手脚,这些石头也并不都是故意标低价。
前面自己一直赢,到了这里又输,似乎一切都是顺其自然,但隐隐又有种被暗中操作的感觉。
马建邦是疯子,但不是傻子,也知道害怕。
他看向沈望,心想难道此人会读心术,知道我要改主意,还知道我要选哪几块石头?这也太神了吧?
今天这厮带着炸药,全为了出一口气。
这口气,刚才是出了,现在却又都憋了回去,只因撞上了沈望这道大墙。
马建邦迷糊了,更是害怕了,而一旦迷糊害怕,他就没那么疯了。
这时沈望再说:“看来这次是我赢了,按照约定,请阁下再放几个人吧。”
马建邦含糊不清,点点头同意了。
这时翡翠店里,还剩不到十名人质。
沈望打算一口气把他们都救出去,于是问马建邦还继续不继续。
马建邦思索片刻,忽然蛮横起来:“当然继续!”
但接下来该怎么赌石,他一时没了主意,是赌赢?还是赌输?赌这块,还是赌那块。
这时沈望又开口了。
有道是,最厉害的指挥家可以指挥敌人,沈望就有这个本领,能让敌人陷入自己的节奏。
只见沈望道:“既然如此,在下有个建议。不如您随便指石头,说其涨还是跌,您说对了,对一个就放一个人,若是说错,就直接引爆炸药,所有人陪你下黄泉。”
马建邦一听,冷不丁竟有些害怕。
他寻思着:妈的,到底是老子是恐怖分子,还是你是恐怖分子?你这句话说得轻巧,敢情你一点都不怕死,还要拉几个垫背的啊?
沈望慧眼如炬,一下子就看出来这厮害怕了。
既然如此,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所谓敌退我进,马肩膀越害怕,沈望反倒就越疯。
只见沈望不等马建邦决定,就擅自选了几块石头,让他来鉴定。
马建邦一瞧:呵!你这是要老子玩命啊!万一鉴定错了怎么办?
哪知沈望来了句:“你不是来找回场子的吗?你不是来赢回属于你的钱?忘了过去怎么输的了?工作丢了,老婆跑了,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现在有个翻盘的机会,怎地你还怕了?”
此言一出,趴在地上蜷缩一团的潘大富都吓傻了,心想你激怒他干什么!真要我们一起死么!
但马建邦听了这话,确实恼羞成怒了,但他只是走过去,啪啪扇了潘大富两个耳光,而后豪气顿生,说:“那就赌吧!脑袋掉了碗大个疤,赌就是了!”
随后马建邦开始信口胡说。
他懂个屁赌石?真懂,还能输得这样惨?
但马建邦不懂没关系,沈望懂就行了。
每块石头,沈望都亲自来切,凡是说涨的就不必管,说跌的,沈望再催动金瞳之力,吸取其灵气。
如此可保证,无论如何马建邦都能鉴定对,只是这人自己蒙在鼓里,不清楚情况罢了。
等到十几块原石都切开,翡翠店里的人质也都释放了,只剩下马建邦、沈望以及潘大富三人。
到了这个地步,人质已经不重要了,炸弹什么的也无所谓,马建邦已经陷入进去。
他从未想过,自己能连续赌赢十几把,却毫无获胜的感觉。
于是马建邦别的都不顾了,只想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输。
但他的对手是沈望。
这个时候,想输,反而是一种奢求。